15 第十五章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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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鐘，安溪市的天還沒亮，隱隱有水汽傳入鼻尖，微微泛著涼，在這朦朧的霧氣中，一輛嶄新的紅色跑車駛入市公安局大院，熄燈停下來。
車停下沒多久，一道身影就出現在院子裡左顧右盼，將目光在落到這輛車上時顯得有些猶豫，直到這輛車車燈亮了一下，喇叭處傳來響聲。
“噠。”
王歷這才確定了這輛車確實在等他，三步並兩步走到車前，這時跑車前面的車窗也落了下來。
“季隊。”
“坐。”
“好的。”
他上車沒多久，宿舍樓那邊就傳來“噔噔噔”的聲響，兩人一同望去，就看到了站在宿舍樓前似乎還有點沒睡醒的秋姜。
只一打眼，秋姜就看到了那輛這兩天一直見著的跑車，趕緊跑過來和王歷一樣打了個招呼。
“季隊早上好。”
“上車吧。”
本以為自己還得解釋下，沒成想倒是省了這一步驟，秋姜鬆了口氣，下意識往後邊去，結果剛一開啟門就看見了王歷，再一看他幾乎將整個後座佔據的大長腿以及尷尬的笑，她瞬間了悟，調轉方向坐到了前座。
人已到齊，車子一踩油門，發動機迅速反應，兩人沒反應間，車子就已經駛出市局大院，一路向北，朝徐林市出發。
徐林市距離安溪市兩百多公里的樣子，開車得開三個多小時，也就是說他們最早九點多就能到徐林，這個時間點正好徐林市警方也才剛剛上班沒多久，剛好合適。
也幸好他們出來的早，路上的車並不多，說不定還能提前一些到達，只不過秋姜兩人可沒想過能提前那麼多。
八點三十準時到達徐林市高速路口時，秋姜和王歷依舊有些驚魂未定。
雖說他們季隊車開的很穩，但這速度實在嚇人，秋姜剛上車時還瞌睡著呢，這一路上把她給嚇得精神抖擻，根本睡不著，愣是精精神神的下了車跟徐林市的同行們碰面。
“季老弟是吧，幸會幸會，我是徐林市局一隊隊長鄭智勇。”
“鄭哥。”
兩邊老大對了下拳，很自來熟的打過招呼後，分別介紹著兩邊的隊員。
“這是我手下的李明月、張天光。”
“秋姜，王歷。”
對面也有一個女生，約莫三十多歲，剪著利落的短髮，英姿颯爽，精氣神十分飽滿，叫人一看就多了幾分對人民警察的信服感，正是她努力想要成為的樣子，因此秋姜在看到她時眼睛都亮了，絲毫沒有掩蓋對她的欣賞和喜歡。
李明月對她輕點下頭，雖冷淡，出乎意料的並沒有那麼不近人情。
雙方人馬一匯合，交流就方便多了，鑑於時間緊迫，鄭智勇就長話短說，“那個獵頭真名林海，外號海哥，我們這兒有名的無賴，因為犯事都進過好幾次局子，這人信用不好，但人脈很廣，近些年來經常在徐林等地拉人去南方幹工程，自己賺點介紹費，前些年確實有人賺到了錢，很多人還挺信他。”
“倒是這幾年不知道怎麼跟工程隊的人鬧僵了，人家不給發工資，老鄉們惹急眼了把他揍了一頓，他昨天傍晚回來避風頭，因為在徐林這邊還有案子，估計在這也待不長就得找其他地方躲起來，我已經派人盯住他了，不過這人滑頭的很，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我現在帶你們過去，等你們審完我們正好帶走。”
“行，謝謝鄭哥。”
“哈哈小意思，以後保不準就有麻煩季老弟的地方，到時候季老弟別嫌我煩就行了。”
“鄭哥說笑了，歡迎來安溪，我隨時恭候。”季明誠有來有回，儘管瞧著身價不菲，不是很好接近的樣子，但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也很上道。
鄭智勇原本還擔心他是香江人，可能看不上他們呢，這一過過面發現完全是多慮了，不免有些高興。
“那我們在前面引路，季老弟你們跟上。”
“好。”
雙方人馬各回各車，很快一同駛離了徐林市高速路口，向徐林市老市區的一棟居民樓出發，約莫五十多分鐘後，兩輛車停在一棟嶄新的居民樓前。
秋姜隔窗看了眼這棟居民樓，好奇的打量起來。
這棟樓明顯建成年頭不久，外立面很新，樓下的綠化做的也很好，這時候萬年青還釋放著綠意，隔著不遠的距離還能看到修建好的花壇，裡邊放著耐凍的植物，為小區增添了些繽紛的色彩，瞧著就讓人喜歡。
她接連看了好幾眼，無意識唸了一句，“這個樓不便宜吧。”
“應該和安溪市差不多，估計一兩千。”王歷回她。
秋姜算了下自己的工資，默默的沉默了。
“買不起。”她洩了口氣。
王歷安慰了下，“你還年輕，再攢攢。”
季明誠瞥了她一眼，“乾的好，給你漲工資。”
“不能吧，我才剛入職。”哪有剛入職就漲工資的，儘管她眼睛亮了下。
“隊裡不給你漲，我給你補上怎麼樣？”
秋姜眼眸越發明亮起來，“真的？謝謝季隊。”
他似笑非笑，“別忘了前提。”
“我肯定會再接再厲，創造奇蹟，成為季隊您手下冉冉升起的一名公安幹警，絕對不墮您的威名。”秋姜伸手做發誓狀。
季明誠：“……”
“前兩天怎麼不知道你口才這麼好？”季明誠皺皺眉，手指在窗框處一點一點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繼續道，“很好，保持優勢，咱們隊就差你這麼個能說會道的。”
秋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誇她，不過她就當是誇了吧。
“謝謝季隊誇獎。”
慣會順竿爬的。
王歷不禁笑了下，季明誠唇角也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雖然成為了打趣的物件，不過車裡的氣氛明顯活躍了點，驅散了一些彼此之間因為不熟導致的陌生感，也還算不錯。
秋姜眸子彎彎。
沒等多久，前面鄭智勇他們就下了車，季明誠微微正色。
“下車。”
“是。”
秋姜和王歷跟在他後面，鄭智勇帶路，李明月和張天光則留在樓下機動。
一行四人迅速走進樓道里往上爬，上了六樓後，分別位於中間這戶門口的兩邊，雙方眼神交匯，很快確定了方案。
秋姜走出來，伸手敲門。
“誰？”
裡邊拖鞋磨磨擦擦的聲音透過不怎麼隔音的大門傳出來，秋姜“嗖”的一下從門口撈起個東西，聲音甜絲絲的，都有些發膩。
“姨，我是奶站的，新店開業，想請您嚐嚐鮮，要是喜歡的話，可以來我們家訂呀。”
說罷，她還舉了舉手上拎著的牛奶，爭取能讓門眼兒裡的人看見。
她這套動作行雲流水，三人齊齊側目。
若非親眼看到她到底幹了些什麼，他們也不會懷疑這麼一個柔弱漂亮的年輕小妹妹會騙人。
果不其然，屋裡的人也沒對她起疑，問，“免費嘗？”
“當然了，要是您喜歡，明後天我還來送給您嚐嚐，只要您第三天給我回復就行。”秋姜聲音活潑且真誠，叫人不得不信。
果不其然，裡邊的門被人開啟，一個五六十歲的阿姨隔著防盜門警惕的往旁邊掃了眼。
秋姜眼睛溼漉漉的瞅她，“姨，要是您嘗著好喝的話，可一定要來照顧我們生意呀。”
李桂芬終於不再懷疑，笑眯眯的跟她回話，“放心，我家還沒訂奶呢，只要你們家奶孩子愛喝，我就在你們這訂，可別忘了明後天繼續給我送啊。”
“哎，您放心。”
秋姜笑得單純極了，在防盜門開啟的一瞬間迅速用腳抵住門口，在李桂芬察覺到不對的那刻，她雙手並用扣住門框，腳下用力將防盜門徹底踹開。
“別動，警察辦案——”
說時遲那時快，王歷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屋，屋裡有人也察覺到不對勁，在狹小是空間裡橫衝直闖，瘋狂推搡眾人往外衝。
“讓開，讓開——”
然而在他衝出門的那刻，狠厲的嗓音忽的變成了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放開我——”
瞧見他手臂扣在背後半個身子起不來悽慘的模樣，鄭智勇可沒一點心疼，手槍拍拍他臉，“跑啊，你不挺能跑的，我看這次你能跑哪兒去？”
林海顯然認識他，一看他手裡的槍，肥肉縱橫的臉瘋狂在抖，“鄭、鄭隊，冤枉啊。”
“冤個屁，你敲詐勒索的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還敢回來，等著吃牢飯吧你。”
“不關我事啊。”他苦著一張臉辯解，“我帶他們出去，只不過要點好處費，也沒幹啥過分的啊，我現在可是守法公民，您可千萬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呀。”
“別給我耍嘴皮子，這次有人要問你點問題，老實交代。”
鄭智勇指了指他身後，林海感覺到手臂又被人輕輕一扯，頓時疼的喊娘。
“哥哥哥，您要問就問，我保證實話實說，能不能先把我放開，我這實在疼的受不了了。”
“賈弘和人呢？”季明誠問。
一聽到這個名字，林海額頭上冷汗“簌簌”往下掉，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倏地瘋狂扭著身子大叫。
“不是我殺的，真不是我，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別找我啊——”
這不打自招的，他們對視一眼。
還真找對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