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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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再加上陳達的命令還急，秋姜一行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著急忙慌跟著出去。

儘管昨天的雨已經停了，但道上依舊溼漉漉的，幾人踩在泥濘的道上，腳上頓時被泥巴糊住，增加了多餘的重量。

害怕耽擱任務，他們上車前都顧不得跺兩腳甩甩泥，一個箭步竄到了車上。

陳達也沒有跟他們解釋，驅車駛離分局，並著急拿著對講機跟對面彙報。

“安路區已出動六人，目前正沿著濱河路向南山監獄而去，請指示，請指示——”

對講機那邊刺啦刺啦的嘈雜聲音過後，一道語速極快的聲音傳來。

“市局收到，你們到達後沿著東邊隧道方向上山，需密切關注周圍，一有情況立刻來報。”

“收到，收到。”

對講機結束通話後，陳達迅速變檔，一腳加重了踩油門的力道，破舊的麵包車拼命在馬路上發出“呲啦”的咆哮聲，頃刻間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秋姜幾人沒有防備，被狠狠甩到車背上，後背瞬間撞得生疼，腦子還暈暈的，尤其是看著外邊飛速掠過的景色，更覺得一陣陣嘔吐感襲來。

他們五個人一時無法說誰更慘，每個人都齜牙咧嘴，顯然被折騰的不清。

原本李秋山他們覺得自己再狼狽也最起碼不是墊底的那個，畢竟說不定他們局新來的這個小姑娘已經嚇得哭了出來。

然而等他們適應了一點點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就見秋姜一手扒著車窗掛鉤，一手緊緊攥著座椅後背，兩隻腳岔開以保持穩定，面容雖有些蒼白，但可沒像他們這樣控制不住表情，而且坐的比他們穩多了。

一剎那，四人覺得臉有點疼，硬咬著牙調整姿勢，努力做出沒受任何影響的樣子。

這時在進隧道的最後一個紅燈路口處，陳達衝過去的願望落空，氣急敗壞下還輸一個急剎車。

與此同時，他們狠狠向前甩了一把又反彈回去，每個人不是撞到了椅背就是撞上了玻璃，一時間疼的前胸後背都分不清哪兒是哪兒，只想罵娘。

反觀秋姜，雖然也很狼狽，依舊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扭轉局面，再看看其他人面容扭曲的樣子，都不用想自己是什麼表情。

連個小丫頭都沒比過。

“艹，真丟人。”

這四人臉上火辣辣的疼，尷尬到都不敢跟陳達抱怨，一個個悄摸挪動身體讓自己表現的正常點。

就在這時，紅燈跳轉成黃燈，接近著又變成了清新的綠，陳達目光犀利趕在變燈的前兩秒鐘衝刺，成功讓他們再次感受到了一把推背感，好在這一次他們已經略有些經驗，沒像剛才那般慘。

等他們咬牙撐過目的地時，才看到周邊停著的警車可不少，不光是他們安路區和市局的其他南山附近的區都來了好些兄弟，甚至還包括許多武警。

此刻所有人全部荷槍上膛，有的直接衝進了南山樹林中，有的則開著警車沿著山間公路迅速駛去。

這陣仗……

哪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他們也猜到了這次的事兒很大，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在所有人的心上。

實際上，他們的預感也真沒錯，等陳達簡短給他們陳述了下情況後，他們腦子都要炸了。

“什麼？！越獄？？？”

聽他們重複一遍，陳達眉間溝壑更深了，他再三強調，“在轉運十三名犯人的路上，他們奪槍襲警，三名警察中槍身亡，兩人重傷，後逃亡南山，目前已有五人被抓住，還有八個在山上流竄，我們必須儘快將他們抓回來，避免逃亡外市，那時候再想找到他們就難了。”

“其他人等他們到局後也會被派出來，但現在我們必須頂上，不能讓事態擴大，明白嗎？——”

陳達知道這個任務有多重，可沒辦法，就算再難也得往前衝。

王子義他們心裡驚駭，這時依舊響亮回應。

“明白——”

在這些鏗鏘有力的聲音中，一道秀氣的聲音格外明顯，看到她時陳達明顯懊惱一下，來之前沒注意看竟然還有她，以至於此刻他深陷糾結之中。

“秋姜，你要是害怕就留在山腳下幫忙拉警戒線。”他沒有過多猶豫就直接開口。

“我不怕——”秋姜黑亮的眸子在車內熠熠生輝，聲音堅定執著，大聲請求，“陳隊，我請求跟大家一起行動，請批准——”

她到底是個實習警察，他之前也不看好她，因此並沒有對她有所關注，因此也不知道她在警校時槍擊成績，更何況真槍實戰到底還是跟警校訓練不一樣，實在不是能夠立刻上場的時候，不過她有這個精氣神還讓他挺滿意的。

“陳峰，你們四個跟我下車。”

車門接連哐當幾下，發出苟延殘喘的哀鳴聲，五人前後下了車。

秋姜有些緊張看著他們走開，害怕自己會被留下，於是也跟著走下去站在車邊，要不是看著陳達在跟市局那邊對接一下留下那四人後立刻折返回來，恐怕她還真會忍不住跟上去。

“上車——”陳達命令道。

“是——”

秋姜笑開迅速跳上車，緊接著陳達陡然啟動車子，車輪與溼潤的泥土地猛烈摩擦，濺起無數泥點，在接連不斷的轟鳴聲中迅速衝上山間土路，隨即揚長而去。

在開車的間隙陳達還眼觀六方，實在影響效率，直接下達指示，“我左你右，仔細打量，一旦發現有人立即說明。”

“是——”

秋姜嚴格執行命令，一路上眼睛眨都不敢眨的掃視右方，不肯放過任何一抹可疑的風吹草動。

南山公路、土路交錯，四通八達，各路警方只能分開行動，以確保不會出現犯人從任何一個方向逃竄的可能性。

陳達他們負責的這條路正是犯人逃上山最可能的路線，但之後那群犯人究竟走了哪條路誰也不清楚，他們只能沿著這條路摸索著查到底，至於其他顧及不到的道路只能全然交到自己的同行手裡，好在大家對講機都有，隨時可以交流情報。

“山腰土地廟位置發現一流竄人員，正在往東邊流竄，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立刻到達，立刻到達。”陳達迅速駛入一個崎嶇不平的岔路口，車子東搖西晃的同時速度還提升了不少。

秋姜本來就沒有多少坐車的經驗，剛剛行駛在公路上倒還好，這時候車子抖的像七八十歲老太太顫抖的腿，她也終於控制不住的噁心，只能咬著牙強忍著喉間的翻湧，嚴格執行自己觀察的任務。

南山是個生態環境極佳的山區，綠樹成蔭，鬱鬱蔥蔥，儘管這時候因為天氣寒涼大多樹木已經掉光了葉子，可到底枝幹還在，交叉縱結，並且還有不少植物鬱鬱蔥蔥，十分容易阻礙視線。

在這種環境下，一個人想要躲藏起來，實在是件很簡單的事，若非秋姜眼力好，並且因為經常出入樹林，對山裡動靜很熟悉，估計也發現不了那抹與枯黃植物融為一體的身影。

“陳隊，右前方兩百米處有異常。”

秋姜果斷報告情況。

陳達目光迅速轉向她說的位置，果不其然能清晰看到那邊有東西在快速移動，在簡單預判後，他立刻駛入了雜草叢生的灌木叢。

越靠近，對方條紋狀的囚衣越明顯。

陳達立即向其他人報告了這一情況，同時自己速度也更快了幾分，使盡全力逼近那人，樹枝霹靂啪啦狠狠抽打著車身，刺耳的聲音引來那人的注意。

他就更慌了，跑得慌不擇路，好幾次被樹枝絆倒，又匆忙爬起來接著跑。

這荊棘叢生的路不光阻擋了陳達他們，犯人的行動也顯然受阻，但到底他們開的是汽車，與腳力的差距過大。

在拼命加油門的情況下，雙方的距離在不斷拉近，直到車子劇烈咯噔一下車胎爆了後，這個良好局面戛然而止。

“艹——，壞的可真他媽及時，我去追，你找個地方躲起來。”他爆了句粗口，簡單叮囑下，絲毫沒有猶豫極速跳下車去追。

“陳隊——”

秋姜喊了一聲，清楚看見對方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中壓制不住的焦急。

也就過了三五分鐘的樣子，她就見識到了老刑警的實力，只見陳達抄起一塊不知是石頭還是泥塊兒的東西，眼疾手快朝前丟過去。

“啊啊啊——”

那人慘叫一聲倒地，陳達趁機追上狠狠一腳踩了下去，腳下傳來淒厲又滲人的叫聲，然而陳達可沒有一點同情的心思，兇狠別過這人的手，直接送他一副銀手銬。

眼見一切塵埃落定，秋姜雙手握成拳頭，狠狠的劃拉兩下，臉上不由輕鬆起來，露出大大的甜美笑容。

“陳隊，厲……”

秋姜剛誇出口，目光忽然遠眺向山坡的位置，分辨出那人的動作，立刻大喊，“有槍，小心！！！”

“啪啪啪——”

接連不斷的槍響聲破空而來撕裂耳膜，陳達靈敏的在地上一趴，利索的往旁邊滾過去，躲在凹坑裡小心觀察動靜。

倏地，身旁灌木枝杈被子彈接連擊倒，也幸虧他躲避及時，與子彈擦肩而過，不過被抓住的那犯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在地上打滾嚎叫著。

“腿，腿，我的腿受傷了，救我救我——”

他又哭又喊，山上那人開槍後立馬竄的比猴子還快，陳達根本來不及去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下子跑得沒了影子。

“糟了！”

他掙扎著從土坑裡爬出來，剛想追人去，就親眼見一道模糊的影子從不遠處掠過，他驚疑未定，不敢確定那道身影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趕忙扭頭去看車。

這時，車邊哪兒還能見到一個人影，倒是其他隊的警車到了，從上面下來好多同事，就是不見他想找的那個人。

陳達頓時慌了，衝著山坡那邊目眥欲裂。

“秋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