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慌亂與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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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蘭人來了！”

“敵襲！”

“快跑啊！”

恐懼的叫嚷聲此起彼伏。

“燈塔守護者號”上的大多是被熱那亞傭兵綁架、脅迫而來的義大利人。

當他們看到英格蘭艦隊的那一刻，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捲入戰爭，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有的人驚慌失措，慌不擇路地亂跑。

有的人被推來擠去。

不少人不慎掉入海中的漩渦，消失得無影無蹤。

卡洛穿越前有豐富的人生閱歷。

他深知越是在慌亂的環境中越不能自亂陣腳。

他緊緊拉住羅伯託的手：

“羅伯託，不要慌。

英格蘭人的艦隊就算再快，到達這裡也需要時間。

既然被迫捲入無法逃避戰爭，那我們先去找一些能用的東西，武裝起來保護自己。”

羅伯託用力地點點頭。

然而，這倆個人在慌亂之中，只能找到木桶蓋當盾牌。

羅伯託找了一把斧頭，而把短刀給了卡洛。

兩人躲在桅杆後面，尋找著逃生的機會。

卡洛緊緊地抓著木桶蓋，將其牢牢地擋在身前。

桶蓋再差也是面盾牌呢。

像他們這樣保持冷靜的人只是少數，大多數船隻上都亂成了一鍋粥。

實際上，艦隊上的兩萬名戰士基本都是被強徵入伍的普通人，大多數人都從未見過戰場的模樣。

整個“海上大軍”裡只有一百五十名騎士和四百名專業十字弓手，其餘的都是驚恐萬分的漁民、駁船船員和碼頭工人。

龐大的聯合艦隊統合在一起，其實還沒來得及梳理好指揮體系。

面對戰場，繁雜的命令就被各個司令下達。

整個艦隊瞬間陷入混亂，有的船隻想列陣迎敵，有的船隻卻只想逃離。

“所有人給我聽著，都不許亂，都給我站到原地。”

卡洛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聲音，這是雷薩里特，一位法蘭西的騎士，被臨時指派到船上做指揮官。

卡洛對雷薩里特印象深刻，他高大威猛，留著濃密的鬍鬚，強壯的身軀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質，讓人敬而遠之。

大多數人聽到他的聲音都停了下來，但仍有一些被嚇破了膽的人，慌不擇路地亂跑，哇哇亂叫，十分可憐。

雷薩里特搶過旁邊傭兵的十字弓，抬手就射。

“咻”的一聲，熱那亞十字弓威力巨大，近距離射擊下，那人瞬間被強大的力量擊倒，跌跌撞撞地掉進了海里。

“誰不聽命，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眾人都被雷薩里特的這一手段嚇到了，如夢初醒，全都停在了原地。

雷薩里特掃視眾人，高聲：

“我知道你們大多是被傭兵抓來的農夫，但到了戰場上，你們就都是我雷薩里特的兵。

想活命的，都給我去武械庫領取裝備。堅守這個戰船，等待命令。”

卡洛反應極快，拉起羅伯託就跑並且高聲喊出：

“騎士大人，我聽你的，我們現在就去領裝備。”

畢竟去得早才有機會拿到較好的裝備，增加自己的生存能力。

雷薩里特眼底閃過一絲欣慰，點點頭。

“很好，一會你就站到我身邊來。”

因為卡洛優先響應了雷薩里特的命令，起到了表率作用，其他人也都紛紛去領取裝備了。

確實如卡洛想的那樣，卡洛和羅伯託也此得到了較好的裝備。

因為是熱那亞的戰船，他們也分得了熱那亞十字弩手的裝備。

他們手持威力強大的十字弩，這種弩製作精良，材質堅固，具有較遠的射程和強大的殺傷力。

頭戴金屬帽，頸部配有護頸甲，增強了對關鍵部位的防護。

此外，他們還得到了鶴嘴鋤和一面大護盾，在填裝弓弩時可以起到良好的掩護作用。

兩人站在了雷薩里特旁邊，卡洛畢竟年幼，穿上這一身裝備後，宛如一個小蘿蔔頭裹在寬大的衣物中。

雷薩里特凝視著明顯年幼的卡洛，心底猝不及防地泛起一絲憐憫。

剎那間，自家兒子拉斐爾的面容浮現在眼前，拉斐爾與眼前這孩子差不多大，一樣青澀稚嫩、滿臉朝氣。

可此刻，拉斐爾被他妥善安置在了普羅旺斯，遠離硝煙戰火，安穩度日。

而這個小子卻深陷這兵荒馬亂，稚嫩的肩膀就要扛起殘酷戰爭的重壓。

雷薩里特狠狠壓下那股不合時宜的情緒。

他清楚，在這烽火即將燎原、利刃即將出鞘的節骨眼上。

憐憫不過是綿軟無力的東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眉頭緊鎖，神情瞬間冷峻如霜，目光如炬般直直鎖住卡洛，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說：

“小子，既然你有勇氣站在這裡，那就得有勇氣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

戰場上可不分年齡大小，只有勇敢和懦弱之分。”

卡洛雖然怕得要命，但在這種時刻他不想也不能被人小看，挺起胸膛：

“騎士大人，我不怕。我會勇敢戰鬥，保護自己和大家。”

羅伯託也在一旁點頭，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

卡洛迅速將大盾置於身前，擺出一副拼命的架勢。

這面熱那亞的大護盾，選用質地堅硬的橡木，邊緣用鐵圈進行加固，帶給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雷薩里特原本只是短暫地將注意力放在了卡洛身上。

下一刻，他那敏銳的目光便迅速被戰場上的局勢變化所吸引。

“不對！休和尼古拉斯那倆個傢伙在想什麼，英格蘭艦隊是上風向，我們的艦隊怎麼不出航列隊！”

卡洛知道這兩人是法蘭西人的艦隊司令，他雖不懂戰爭，但聽雷薩里特這麼一說，也覺得這兩位司令似乎不太可靠。

“休和尼古拉斯這兩個傢伙居然還宣揚自己是‘卓越的戰鬥專家’，簡直是狗屁不通！

他們無非就是會把從壓榨農夫手裡得來的稅收拿去賄賂罷了。

王國怎麼能讓休和尼古拉斯這兩個稅收官來當海軍司令呢！”

雷薩里特繼續對司令們評頭論足，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卡洛暗自想著：

“稅收官？賄賂？

這兩個傢伙該不會是把戰爭當成賺錢的買賣來搞了吧！”

不過嘴上卻對雷薩里特：

“雷薩里特大人，你說的對，我看你才真正航海專家，若讓你當海軍司令，肯定比他們強十倍不止。”

雷薩里特看著卡洛，問道：

“小子，你還懂海戰嗎？”

卡洛回應道：

“我畢竟是義大利人，雖不懂海戰，但我知道在航海時，佔據上風向便有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雷薩里特大笑起來：

“哈哈，還算你有眼光。你這樣機靈的小子我很喜歡，這場戰結束後，你就做我的侍從吧。”

卡洛知道，這就是他脫離戰爭的機會，連忙：

“雷薩里特大人，謝謝您的賞識，我很樂意做您的侍從。”

雷薩里特欣慰的點點頭。

隨即眉頭緊鎖，專注地解讀著熱那亞艦隊的旗語。

“巴巴內拉懇求司令們讓他出海作戰，用3艘地中海槳帆船在海上對抗英格蘭柯克船。”

“這個策略可以啊，畢竟聯合艦隊無論船隻數量還是裝備都優過英格蘭的艦隊。

爭取一點時間，把艦隊展開，跟英國佬對轟！”

“法蘭西必將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