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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一個老閽人探出半個身子,狐疑地打量著他們,自言自語似地道:“又是來驅邪的?”

不等他們回答,他便道:“在門房等著吧。”說完晃著肩膀,吊兒郎當地向照壁內走去。

不一會兒,走出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只見來人穿著藍綢衫子,五短身材,一張油乎乎的胖臉,一笑雙頰便堆起兩道橫肉,看著皮笑肉不笑的,那面相讓海潮很不喜歡。

他打量了幾人一眼,目光落在梁夜身上,露出考量之色:“幾位仙客、禪師想必是來替娘子禳災祈福的吧?”

梁夜道:“我等奉家師之命前來擒妖。”

他生得清俊,不笑時顯得冷淡,此時微抬下頜,神色冷峻,頗有點世外高人的氣度。

還挺能唬人,海潮心想。

管事的態度顯而易見恭敬了不少:“未知幾位仙客仙家何處?”

梁夜:“青雲觀。”

海潮知道他是隨口謅的,青雲觀是他們廉州城裡最大的道觀,當年她去州學給梁夜送衣裳,他們還一起去那兒看過瓊花樹。

管事卻一副如雷貫耳的樣子:“原來是青雲觀的道長,失敬失敬。”

他又看向那沙門:“這位禪師……”

沙門狡黠地一笑:“貧僧與這幾位素不相識,只是在貴府門外偶然遇見的。”

管事便叫來一個僮僕:“先帶這位禪師去客院歇息用膳。”

又對梁夜一行欠身伸手:“諸位仙客這邊請。”

他一邊帶路,一邊道:“老奴姓李,是這府裡的總管事,幾位仙師需要什麼,儘管吩咐老奴。”

他們繞過素白照壁,庭木蕭蕭、廊廡廓然的院落出現在眼前。

庭中遍植榆槐松柏,大者兩人合抱,枝葉蔽日。不知是不是草木高大繁茂的緣故,院子裡比外頭陰冷許多。

饒是海潮身強體健,也不由打了個哆嗦。

程瀚麟搓搓胳膊:“看這些參天古木,這宅子恐怕有些年頭了吧?”

“可不是,總有百來年了,”管事言語中不乏得意,“在整個蕪城都是數得上的。”

“你家主人是做大官的吧?”海潮好奇地四處張望。

這院子比縣衙還大還氣派。

“仙姑說笑,郎君是白身,做些買賣。”

“哦,他的買賣肯定做得很大了。”海潮道。

管事笑了笑,算是預設了。

說話間,他們已穿過前院,到了正院。

正堂五架三間,堂前有白沙月臺,十來株松柏列翠其上。屋宇不算闊大,但雕樑畫柱,十分嚴整。

四下瀰漫著新漆的氣味,顯是新近修葺過。

天色已擦黑,兩個青衣小僮正站在廊下懶洋洋地點燈。

管事斥道:“點個燈磨磨蹭蹭半日,不見有客人麼!”

回頭道:“那些小僮剛進府沒多久,不懂事,叫仙客們見笑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幾人帶到東廂房,吩咐僮僕點燈看座。

幾人入了座,不一會兒便有小僮奉了茶果來。

茶煙嫋嫋,果子散發著香甜的氣息,煞是勾人。

幾人都是一天一夜滴水粒米未進,早就餓了,別說海潮和程瀚麟,連陸娘子都紅著臉抿了抿唇。

但三人面面相覷,都沒動。

畢竟是妖怪的地盤,全然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這些東西能不能入口。

梁夜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海潮一想,要在這秘境裡呆上七日七夜,總不能不吃不喝,便也捧起茶碗喝了起來。

茶水清香,比她平日裡喝的粗茶可好多了。

她三兩口喝乾,又拿起一塊叫不上名字的酥點咬了一口,只覺滋味綿甜,舌頭都要化了。

流落到這裡倒也不全是壞事。

她不經意地抬起頭,便看見梁夜正在看她,眼中是若有似無的笑意。

海潮以為自己嘴邊有殘渣,摸了摸嘴角和下巴,並沒有摸到什麼。

是在笑她眼皮子淺,沒見過好吃的麼?

海潮瞪了他一眼,抓起塊紅豆黏米糕塞進嘴裡,示威似地鼓著腮幫子。

梁夜垂下目光,可海潮已經敗了胃口,嘴裡的糰子都不香了。

她悻悻地撂下竹箸,其他人也已投箸。

管事叫小僮撤了盤碗,卻只是袖手立在一旁,看著梁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可梁夜偏偏不問,只是氣定神閒地慢慢飲茶。

到底還是那管事按捺不住:“不知幾位仙客,修習的是哪種道法?遇到過些什麼妖怪?”

程瀚麟道:“那可太多了,數都數不清,說來話長,比如前幾日,我們在南邊,剛斬了一隻巨鼠妖,眼睛有車輪那麼大……”

梁夜道:“說正事吧,此地妖氣濃郁,耽擱下去,恐生災變。”

他飲了口茶,悠悠道:“到那時,後果不堪設想。”

管事打了個哆嗦:“仙師可看出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梁夜道:“你有所隱瞞,貧道亦無可奉告。”

管事嚥了嚥唾沫,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這家主人姓蘇,原是蜀地富商,一年前與夫人遷來蕪城,原本是在城東賃宅而居,半年前買了這棟古宅,用三個月修葺一新,擇吉日入了宅。

剛搬來時,六畜興旺,郎君的生意亦是順風順水,可誰知才過了一個月,宅子裡便開始出現怪事。

先是畜棚裡時不時少只雞或鴨,過了幾天,便有一堆乾乾淨淨的骨頭,出現在哪個角落。

起初以為是叫黃鼠狼叼了去,或是奴僕手腳不乾淨,加派人手看著,可始終沒捉到賊,雞鴨仍是隔三岔五丟兩隻。

不過蘇府家大業大,並不怎麼上心。

到後來,東西越丟越大,竟至於連豬和牛這麼大的牲畜,也在夜裡憑空消失。

“也只剩一堆骨頭?”程瀚麟問。

管事點點頭。

海潮託著腮,擰眉思索:“唔……”

管事:“小仙師可是有什麼高見?”

海潮不防他忽然問到自己,“啊”了一聲,學著梁夜作出高深莫測的表情:“本仙師高見,那妖怪很喜歡吃肉。”

陸琬瓔“撲哧”笑出聲來,隨即羞得滿臉通紅。

管事一臉尷尬:“小仙姑說笑了。”

梁夜清了清嗓子:“出了這等事,可曾請僧道方士來看過?”

管事臉色有些不自然:“主家剛遷來這裡,人生地不熟,郎君又是買賣人,開門迎客,生怕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影響了買賣,便教不要張揚。不過郎君私下裡也遣了下人去道觀裡問過,主持天師說恐怕是入宅的時辰不對,犯了衝,便書了一道鎮宅符,叫那下人帶回來,貼在正堂房樑上。”

自不必問,那道符就算有用,用處也不大。

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裡了。

“是哪座道觀?”梁夜問。

管事道:“是洞玄觀。”

“在這城裡?”

“在建業。”管事道。

梁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符請回來之後,總算消停了一陣子,府裡沒再丟什麼牲畜。”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有一日,那道符突然自己從樑上掉了下來,再貼回去,片刻又掉了下來,他們不信這個邪,用鹿皮膠黏上,這回倒是沒掉,那張符竟自己燒了起來。

管事壓低了聲音,彷彿怕被妖怪聽見:“在場好幾個奴僕,都說那符燒起來時,聽見樑上傳出笑聲……”

自那以後,怪事就一發不可收拾,甚至變本加厲。

半夜有奴僕經過空屋子,聽見裡面傳出腳步聲和說話聲。

有個年過半百的老馬伕,好端端在房裡睡著,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溷廁裡。

“那老馬伕本就有些憨傻,”管事道,“眾僕都取笑他,說他是喝醉了,自己去溷廁裡睡。老馬伕氣不過,便和眾僕打賭,說要捉住那妖怪,捲了鋪蓋,去那鬧得最兇的空屋子裡睡……”

管事嚥了口唾沫,似乎想起那事還心有餘悸。

海潮正聽得出神,見不得他這吞吞吐吐的樣子,挑挑眉:“後來呢?人死了麼?”

“倒是還活著,”管事道,“可是瘋了。”

“他看見什麼了?”海潮問。

管事搖搖頭:“沒人知道,那老馬伕瘋了之後,就只會說一個字。”

“什麼字?”

“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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