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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作者:喜水木

——

我一塊,大黃一塊。

大黃一塊,我兩塊。

……

雨後空氣泛起薄霧,地面溼漉漉的,破舊的城中村骯髒濘泥,瘦弱的小貓咬住餅乾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穩穩落在地上。

姜珩尋了個乾淨的地方把嘴裡咬的餅乾放在地上,他垂著頭,又仔仔細細地數了一遍。

一、二、三、四、五……

整整五塊!

他扒拉著餅乾,又重新開始分配一遍。

我一塊,大黃一塊。

大黃一塊,我兩塊。

剛剛好五塊!

他真是一隻公平公正的小貓。

近幾日都在下雨,別的貓不願意在溼漉漉的垃圾堆邊徘徊,他蹲守了半個小時,守到了這盒餅乾。

乾淨的,沒過期的,只被吃過一塊的。

哪怕是奇奇怪怪的芥末味。

想到這裡,姜珩往周圍掃視了一圈。

很好,沒有敵人,也沒有充滿惡意的人類。

他張嘴咬住餅乾,吧嗒吧嗒地邁著四條腿打道回府。

城中村的環境很差,路面坑坑窪窪,下雨後全是積水。

姜珩很費力地繞過積水。

走到一個半米寬的水窪邊時,他鬼使神差地停住腳步,低頭看著水裡自己的倒影。

一個瘦弱得像老鼠的貓,全身髒兮兮、黑漆漆,尾巴垂在半空,沒了半截毛,光禿禿的,更像老鼠了。

他嘴裡叼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餅乾盒,藏在餅乾盒後面的那雙眼睛又大又亮,但眼睛周圍都是汙漬,看著像癬。

又醜又邋遢。

姜珩咬著餅乾在心底發出一聲悲鳴。

嗚!小說裡的主角重生都是手拿金手指,背靠系統,拳打反派,腳踢主角,走向起點人生。

他倒好,成了剛斷奶不過一個多月的流浪貓不說,開局就被熊孩子抓住用打火機燒了半截尾巴毛,長得醜要不到吃的,翻垃圾桶也搶不過別的貓,硬生生活成底層小貓。

滴答!

雨點濺在水窪裡,模糊了姜珩狼狽的倒影。

又開始下雨了。

姜珩收斂住心神,繼續咬著餅乾吧嗒吧嗒趕路。

比起死亡,好像成為一隻邋里邋遢的流浪貓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腿短,哪怕很努力地趕路,但依舊趕不贏三月春雨落下的速度。

天空隱隱傳來雷聲,姜珩咬著餅乾被迫在牆角躲雨。

他把餅乾放下,先是環顧了下週圍有沒有別的貓,見沒有後高高立起的耳朵才緩緩放鬆。

他攏著腿靠著玻璃門坐下。

玻璃門裡是一個小賣部,老闆是個五大三粗的男的,脖子上戴著鍍金的鏈子,一看就不好惹。

姜珩觀察著男人,見他瞥了眼他又收回目光,無聊地打著遊戲。

他悄悄鬆了口氣。

看來是不會為難他一隻躲雨的小貓了。

畢竟住在城中村的都是一群吃了上頓還不知道下頓在哪裡的人,誰會有多餘的愛心分給一隻醜兮兮的小貓?

看見不踹兩腳洩憤已經是他們最大的仁慈。

雨越下越大,灰濛濛的霧籠罩著上空,空氣裡帶著涼意。

姜珩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抬起爪子揉了揉鼻子,盯著落下的雨,漫無目地想:

貓會感冒嗎?

沾滿汙水的計程車停在小賣鋪面前,上面下來一個男人。

姜珩往旁邊挪了挪,把路給讓出來。

男人買了包煙,靠在櫃檯上和老闆閒聊。

姜珩就這麼聽著,希望雨早點停。畢竟從這裡回到老黃藏身的地方,以他的腳程要走二十分鐘。

他不希望遇見別的貓。

畢竟無論是誰,都可以很輕鬆的幹倒一隻才斷奶沒多久的小貓。

想到這裡,他的內心又充滿了悲鳴。

都是貓貓生,相煎何太急!

司機聊了幾分鐘,抽完一根菸,把菸頭丟在地上,轉身開車走了。

見司機走了後,老闆也沒接著玩遊戲。他開啟電視,轉身從貨架上拿出一根火腿腸。

他撕開包裝,火腿腸滾在姜珩面前,染上了泥土。

“吃吧。”

那一刻,姜珩彷彿看見他脖子上的金鍊散發出耀眼的佛光。

他蹲在火腿腸旁邊,迫不及待地張嘴咬了一大口。

險些落猛男眼淚。

和他以往在垃圾堆裡翻到的味道難言的食物相比,染上泥土的火腿腸堪比國宴!

肉!那可是肉啊!

哪怕是死耗子做的,那也是肉!

他埋頭吃得熱淚盈眶,電視機裡女播音員的聲音伴隨著雨聲傳出來。

“今日是驚蟄,春雷乍起,蟄伏了一個冬的昆蟲被雷聲驚醒,萬物復甦,當柳葉抽條、春花爛漫……”

……

清晨的霧氣絲絲縷縷蔓延到咖啡館,潔淨的玻璃上蒙著一層水霧,模糊了裡面的光景。

咔噠!

小劉抬手面無表情地關掉晨間新聞,播音員甜美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拿著手機連線藍芽,開始播放音樂。

舒緩的節奏在咖啡館裡流淌,他繫上工作的圍裙,開啟了門。

外面雨聲淅淅瀝瀝,咖啡館對面是一條河,河邊柳枝隨風飄浮,柔和的綠,在春雨裡浸出生機勃勃的滋味。

小劉搓了搓有些發冷的手,惦著腳把門口的打烊翻轉成正在營業。

一回頭,就看見了打著傘走來的陸沂川。

男人身量很高,看上去清瘦,身上套了件黑色的外套,襯得拿著傘的那隻手白得像玉,垂下來的目光很散漫,像是什麼都沒裝進去。

小劉哈了口氣,跟他打招呼。

“陸哥。”

陸沂川抬眸,目光和小劉對上的時候眼底那股散漫的勁褪了下去,浮現出溫和的神色。

“抱歉,我好像來晚了。”

他長著一張看似疏離的臉,但性格卻很溫和,哪怕只共事了幾天,小劉對他依舊親近不少。

“不晚,還沒到上班的點呢,是我來早了點。”

陸沂川走到咖啡店門口收了傘,雨水沿著傘尖往下滴,濺在乾燥的地板上,像綻開的煙花。

男人垂眸,抬腳碾過煙花,把傘放進門口裝傘的簍子裡。

咖啡店開在大學城旁邊,對面就是風景如畫的河岸,價格自然要高得多。

和高價格對應的就是高品質的服務,他們每天的工作細緻又繁瑣。

按照以往的規矩,小劉去後臺清點原材料,陸沂川在前臺洗杯子和接待客人。

杯子其實是洗過的,但老闆是個潔癖,要求他們在上班之前再洗一次。

大多數員工都會偷懶,只有陸沂川每次都會認認真真地再洗一次。

初春帶著涼意的水落在他的手背,濺起一層泡沫,很快又被衝散。

男人垂著眼,修長的指尖撫過杯壁,動作細緻,舒緩的前奏在他耳邊響起。

他關掉水,把杯子放到消毒櫃,清澈乾淨的男聲透過音響傳出來。

多少個秋

多少個冬

我幾乎快要被治癒好

……

陸沂川關上消毒櫃的門,面無表情地扯出一張紙擦手。

叮咚!

門口的風鈴響了一聲,兩個女生探頭探腦地走進來。

陸沂川把紙丟進垃圾桶裡,微笑,“您好,請問想要喝點什麼?”

女生盯著他,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後其中一個女生走了上來。

“那……那個,你好,請、請問我可以要你一個微信嗎?”

陸沂川目光頓了頓,朝要微信的女生看去。

很漂亮的一張臉,瓜子臉,大眼睛,神情羞澀又可愛。

男人唇角牽動,語氣溫和,“抱歉。”

女生沒想到他會這麼幹脆拒絕,“要不你……”

不等她說完,陸沂川道:“有什麼想要喝的嗎?”

女生咬了咬牙,顯然有些不甘心。

她掏出一張紙條,放在櫃檯上,“這是我的聯絡方式,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說完頭也不回地拉著同伴跑了。

小劉拿著咖啡豆從後面出來,看著女生的背影,感嘆,“陸哥你也太狠心了,才來上班沒幾天,跟你要微信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

陸沂川好脾氣地笑了聲,沒說話。

小劉又道:“我看那女生多漂亮,這你都不心動?”

陸沂川垂下眼,伸手將放在櫃檯上的紙條丟進垃圾桶,按了洗手液,轉身洗手。

小劉的聲音從他後面傳來。

“話說,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男人再次抽出紙巾擦手,表情溫和,語調散漫,像是在應付同事讓人煩惱的問題。

“若要說一個標準的話……”

他頓了頓,輕笑一聲。

“活潑可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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