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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車疾馳過繁華街道。

滬城的夜是寫不盡張揚的奢靡濃烈。

車開進夜公館,車庫啟開,那輛豪車穩穩剎車停下。

周律沉沒著急下車,一臉疲倦的仰在座椅,手指叩擊方向盤。

手機響,又是周向群的簡訊。

總髮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手指一劃,短暫拉黑。

沉默片刻,他推門下車。

燈火璀璨的法式別墅,進門就看到右側的浮雕壁畫。

女人踩在凳子上,長髮披肩,身著白色睡衣,白色在她身上很空靈,手裡的硃砂筆輕點牆上的壁畫,小指微微抬,她繪畫手感極自然。

一眼明瞭的誘惑,就失了神秘感。

車鑰匙一擱,周律沉不言不語。

文昕徐徐回眸,“回來了?”

周律沉單手抄在褲兜裡,“來這做什麼。”

“找你啊。”

故意用硃砂輕點唇,文昕唇間弧度的色感極豔紅,“想做什麼不行呢,是吧週二公子。”

寥寥幾個字,算是她在哄。

她看著他,故意撩撥他,“舊情難耐也可以。”

不近不遠的距離,四目對視。

周律沉靠在樓梯扶手,有一搭無一搭的挑眉,他動作很欲,笑更欲,“想我了?”

文昕揚起唇,“想。”

周律沉一味笑,意味不明。

視線抽離她,投向那牆壁畫。

文昕懂放長線釣魚的方式,沒有深問,繼續給壁畫上的鳳凰加硃砂。

這是她跟他的第一天,正是這一面牆壁畫的竣工時間。

40平米的牆,是鳳凰飛天圖,這金光可不是普通顏料,是貨真價實的黃金,藍銅礦提煉制鳳凰青羽,赭石做底色。

燈光一打,鳳凰俯瞰萬生,集神話鳳凰祭祀大典。

國外Carrasco壁畫大師親自來給他設計,上色。

沉默之中,文昕先開口,“不請我喝杯水嗎。”

周律沉懶懶散散抬眸,示意吧檯,讓她自己倒。

他沒有伺候人的習慣。

文昕看著他,玩俏的揚眉。

她依稀記得是怎麼分手的。

周律沉身邊總是鶯鶯燕燕紙醉金迷,她不服輸,想去動周向群來惹男人爭奪。

她玩得更狠,玩得更野。

周向群是雷打不動。

可週律沉又能縱容她到什麼時候,再寵也不會讓她拿京都周家來玩,周老爺子那以前可是走過槍林彈雨,豐功累業,能拿來開玩笑?

分手是周律沉提的。

感情也就到這了,那是他的警戒線。

他明知道她在欲擒故縱刺激他。

他生氣了。

文昕那會不哭也不會鬧,再愛也不肯對周律沉低頭,她賭周律沉說氣話。

“阿沉,別說氣話分手,哪怕是氣話我也會當真。”

之後兩個人徹底掰了。

周律沉這樣的人,從小就明白人情世故的規則,本質生性殘酷,對待感情何其淡薄。

他沒有回頭。

她憑著他心底主動提分手的愧疚,也不肯回頭求他。

文昕收回思緒,放下硃砂顏盆,“不原諒我了對嗎。”

他薄唇輕挑,“原諒你什麼。”

文昕肩膀鬆了下來,“明明是你放縱在先,與謝家大小姐在豪車內纏綿耳語,我就不能有脾氣嗎。”

隔了半響,文昕補充,“這回,原諒我好不好。”

她很少低頭求人,但也只求他。

在周律沉面前,真的沒有他貴公子會主動低頭的份,她清楚,她再玩過頭,這男人就真的跑了。

回頭,再看他,他已經閒庭闊步上樓。

法式旋轉樓梯亮著燈,深夜裡,他背影性感清貴,沒有遮掩的恣意風姿,那份待她的若即若離之感,深刻又潦亂。

文昕從凳子上下來,“明天魏氏集團董事會議,我那200億的大股東,您可要記得過來參加。”

他嗯。

文昕去洗手檯洗手,出門離開。

她不著急碰他,有的是時間。

她覺得吧,周律沉對那位,他也就圖一時的新鮮感。

人去京市,他還不是回了夜公館住。

可她在乎,屬於自己的東西是捨不得別人碰一點的。

-

決賽之際。

官方公佈賽事規則,官方選曲,同一首曲目,要參賽選手捉住曲目表達的意象。

邢菲看完公告,覺得她的阿婧穩了。

上臺前。

沈婧接過工作人員遞給的琵琶,她們的參賽工具都給官方統一保管。

登臺前,沈婧習慣檢查試音。

素指微微下撥,像是有鋒利的刀片割過血肉。

那樣刺痛,沈婧不忍嘶聲,指尖連線甲片滋滋冒出一條血痕。

她的琵琶絕對被人動過手腳,換了鋒利無比的絲線。

邢菲拿水回來,迫不及待走到沈婧面前,驚在原地,“怎麼回事了。”

沈婧示意邢菲看琵琶的絲絃。

費了心思的,仿的很逼真,要不是已經凝固的細微血漬,絲毫看不出哪根是假弦。

邢菲去找來創可貼,在沈婧面前彎腰,給她處理傷口,“肯定是陸意她們乾的。”

“我們的東西都給主辦方保管,她究竟是怎麼拿到琵琶的。”說著,邢菲起身,“我要去找主辦方理論,是他們保管的東西,他們有責任。”

沈婧倒是不慌不忙,“先別管,還有10分鐘比賽了。”

邢菲拉她回來,“你怎麼上去,我們得要公道。”

“我可以…”沈婧笑了笑,伸出左手,“換指。”

用左手。

“你用過左手嗎?”邢菲側身看她,“這是在決賽,不是開玩笑。”

沈婧是很漂亮,琵琶演奏技巧是極高,可最拿得出手的是她的腔喉,賽場自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都是琵琶高手雲集。

沈婧回道,“在許阿婆家時,用左手練過,許阿婆教的,不管左手右手,這是必備技能。”

沈婧的右手那時候傷痕累累,才試著用左手去學,為了團裡的榮光,她自然不會冒險,結局無論如何,總不能受傷了就退賽,她也沒那個大面子可以叫停比賽。

邢菲點了點她的額頭。

遇事,從來不慌。

沈婧提步去前臺,“我手裡有她們造謠的錄音,等比賽完再收拾她們。”

帷幕後,周向群微微皺眉,轉身吩咐助手,“去查是誰動手腳,主辦方也要查。”

助手點頭,跟在周向群身後走。

那些小姑娘是一點不瞭解這位,敢在這位監督的賽事眼皮底下動手腳,搞不好全都給你送進去。

“那麼比賽呢。”

“繼續啊。”周向群背手道,“她行,我要是暫停,她更備受輿論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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