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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白凝重的神色，江凡一瞬間還以為，對方是讓他跳老虎洞。
但想想，對方應該不會害自己，便來到了那塊白瓷磚上。
“還真沒事。”老白驚訝道。
“白瓷磚是安全的，能有什麼事？”江凡反問，“話說老白，你真能看到那些……黑土地什麼的？”
“沒錯。”老白點點頭，“在我眼裡，你現在分明站在一塊沼澤地上，我想看看你跳上去會不會有危險。”
“你知道有危險，還讓我跳？”
“不然呢？我找兩位外國友人做實驗嗎？這不符合我們的大國風範。”老白挺起胸膛，義正言辭道。
“而且，你們仨這一路上，不知要走過多少水坑、沼澤，不是也平安無事地走到現在？”老白反問道。
“這倒也是。”江凡點點頭，“同樣的地方，你能看到沼澤，踩上去就會有危險。”
“而我們僅僅因為看不到沼澤，踩上去就沒事，這好像不是詭異力量能做到的吧？它只是遮蔽知覺。”
“江凡，你知道比干是誰嗎？”老白問道。
見江凡搖頭，老白嘆了口氣，講了一個故事。
商朝時一個叫比干的人，被紂王施以剖心的刑罰。但姜子牙施展法術，將比干救了回來。
結果比干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蘇妲己幻化的老嫗，在賣空心菜。
妲己對他喊：“菜無心可活，人無心必死！”
結果，比干想起自己是一個無心之人，求生慾望瞬間崩解，當場死亡。
“這是《封神演義》的內容吧。”麥克說道。
“江凡，人家一老外都比你懂得多。”老白忍不住數落道。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看不到沼澤，沼澤就不會對我們產生威脅。”
江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腳下的白瓷磚。
在老白的提醒下，他好像感覺腳下的白瓷磚突然變軟，自己好像真的踩在沼澤上。
下一秒，江凡的身體猛地向下一墜，雙腳和半個小腿沒入了白瓷磚下，還在持續下沉。
“我去！拉我一把！”
江凡慌忙伸出雙手。一旁的老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江凡的手腕，帶著他傳送到一米開外，把他拉了出來。
“謝……謝謝。”江凡撫著胸口，心有餘悸地望著白瓷磚。
“江凡，你能看到沼澤了？”老白問道。
“沒，在我眼裡那依然是沼澤。”江凡說道。
“看來，這個世界的判定規則，不是視覺，而是思想。”老白說道，“也許，我不該對你們說這些的。”
“這個世界挺唯心的。”江凡擦了擦額頭，他沒有流汗。
“白，天上有月亮，地面是各種各樣的，那你能看到黑線嗎？”麥克走上前問道。
“能。”老白點點頭，“會沖天而起的黑線，我昨天就碰到了兩次。”
“對了，江，你剛才說，那些星星變大了。”
麥克說著，抬頭望向天空，“你再看看吧，那些星星變得更大了。”
江凡抬頭望著天，的確，那些星星比剛才又大了一圈。
其中幾顆星星，周圍還出現了一圈星環，如果不細看，好像是星星長出的贅肉。
江凡突然感到雙耳耳道內一陣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樣。
過了一會，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耳道內流出，江凡則有種渾身酥麻的感覺。
老白瞪大了眼睛，嘴巴蠕動著，卻沒有一點聲音。
不僅是他，麥克和腹部也驚訝地看著江凡，嘴巴蠕動著，卻沒有一點聲音。
“你們怎麼幹張嘴不出聲啊？”江凡問道，隨後也和他們一樣瞪大了眼睛。
他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比蚊子的叫聲還小。
老白遲疑片刻，手中出現一個筆記本，一支筆，快速地寫了句話。
“江凡，你聽不見了？”
“好像是的。”江凡點點頭，表面淡定的他，內心已經慌成了狗。
他怎麼會突然聾了？和異度空間有關嗎？
他看了看耳朵裡流出來的東西，似乎是膿水。
老白又快速寫了什麼。
“壞了，不會是你用手指月亮，真的被月娘掏耳朵了吧？”
“什麼月娘掏耳朵，我不信。”江凡搖搖頭，“那是你們地方的習俗，怎麼還能應用於異度空間的？”
老白沉默，看向另外兩人，聊了些什麼。
這下，不僅語言是牆壁，連聲音都成了一堵更厚的牆。
“還好，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寂靜的，沒什麼聲音，就算聽不到也沒什麼關係。”服部說道。
麥克立刻瞪了他一眼，服部聳聳肩：“他又聽不到。”
“江凡，你說過，這是一個唯心的世界。也許你的猜測是對的，在你知道自己指的是月亮後，你就真的遭到了相應的報應。”
看到老白寫的話，江凡癱坐在地。
突然聾了的他，意識到以後的生活會多不方便，以及這種情況不知能否恢復，心中頓時湧現起一股絕望感。
說到底，一切都跟老白有關。他想對著老白怒吼，責怪這個害自己聾了的人。
但江凡最終控制住了自己，問道：“那現在怎麼辦？你們當中有醫官嗎？”
“沒有。”老白寫的兩個字，讓江凡徹底絕望。
“但保不齊隨後就會碰上。”老白又補充了一句。
“就算碰上了，恐怕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治療我。”眼下情景，江凡嘴裡很難有樂觀的話語。
“別這麼悲觀，江凡。”老白給江凡看完筆記本，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信醫官們的能力，我們這次先鋒隊裡，有六名醫官，肯定能讓你恢復聽力的。”
在老白再三安慰下，江凡站了起來，抬頭望向星空。
江凡剛剛指向的一小片天空，變得模糊起來，若隱若現間，似乎真的出現了一個月亮。
他再看看剛才的白瓷磚，原本白色的地板，似乎多了幾分綠色，好像是正在向綠色轉變。
“走吧。”老白展示筆記本，“跟著哥走，沒有錯的。接下來，我不會再告訴你們，我看到了什麼了，跟著我走就行。”
江凡默默地點頭，跟著大部隊慢悠悠地走著。
只是在他眼裡，原本潔白無瑕的白瓷磚，似乎變得不乾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