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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崇螢一直盯著自己的掌心，流雲疑惑地問：“姐，你在想什麼？”
崇螢手指慢慢握成拳，轉頭對流雲道：“這件事你別對其他人說，我出門一趟。”
她說完剛要走，就被流雲拉住了手腕。
“你想去哪兒？”流雲急道，“你是不是想去煜王府？姐，你別去，蕭寅他就是個變態，他萬一對你動手怎麼辦？萬一像上次一樣……”
“我必須去。”
崇螢冷聲打斷他的話：“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培養毒人，那會造成多少百姓傷亡你想過嗎？”
“那，那……”
流雲眼都紅了，急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或者，或者去找蕭燼，他一定有辦法的……”
往日裡他最煩蕭燼，但出了事第一個能想起的，卻也是他。
崇螢扯了下嘴角，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道：“不行的，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
只有她不怕毒人……
——
話分兩頭，安國侯府。
崇玉的房間裡，晌午的太陽透過窗欞照在床上，將一雙交纏的人影勾勒的清清楚楚。
屋中沒有侍女，只有兩道一高一低的男聲和女聲，在床榻間纏繞。
良久才漸漸安靜下來。
崇玉趴在莫三瘋胸口，一雙白玉手臂攀在莫三瘋頸間，只拉到腰間的被子遮不住光裸的肩背，上面一隻大手不停摩挲。
崇玉看了眼閉著眼睛休息的莫三瘋，眼珠微微轉了轉，嬌滴滴道：“你不是說你進京是為了你們的大計劃嗎？你老待在我這裡，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
莫三瘋眼皮微動，緩緩睜開眼睛，蹙眉道：“你關心這個幹什麼？”
崇玉笑容一僵，不管什麼時候被這一雙陰寒的眼睛盯著，她還是從心底忍不住泛出恐懼。
她扯了扯唇角，手指在莫三瘋胸口一點一點，若無其事道：“就是隨便問問咯，你們的大事可關係到我的榮華富貴，我人都跟了你，還不能關心關心？”
“呵呵。”莫三瘋溢位兩聲沉笑，伸手捏起崇玉的下巴，“崇玉，別跟我玩兒這種把戲。”
“你沒那個智商。”
崇玉被迫和他對視著，心臟砰砰直跳。
她勉強笑道：“莫老大，我哪兒敢啊，人家就是怕直說會惹你不高興嘛……”
莫三瘋哼笑一聲，沒理她的撒嬌：“你想問的崇螢吧？”
“討厭~”見他沒有計較，崇玉微白的臉色又恢復過來，趴回他的胸口嬌氣道，“你都知道還嚇唬人家~”
“莫老大，你們事成之後，會怎麼教訓那個崇螢啊？到時她可是你們的階下囚，你們一定不會輕饒她吧？”
聽出她話裡的恨意，莫三瘋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你就這麼恨她？”
這崇螢到底做了多大的惡事，安國侯府裡一個崇直，一個崇玉，還有以前的崇煙兒，一個兩個都恨不得她去死。
崇玉冷笑一聲：“恨啊，當然恨！我恨不得她立刻就葬身在你們手裡，為我的榮華富貴當墊腳石。”
她當然恨崇螢！
同樣姓崇，同樣是崇家人，憑什麼就她一個人逍遙自在？
憑什麼她需要付出自己的身體，而她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現在的一切？
早在跟了莫三瘋那一天，她就發誓，她此生一定要站在崇螢的頭上，讓她在自己腳下匍匐。
她圈緊莫三瘋的脖子，撒嬌道：“莫老大，等你們事成之後，把崇螢交給我好不好？我一定替你們好好教訓她……”
“交給你？”莫三瘋斜眼看她。
“對啊。”崇玉重重點頭，嬌聲道，“好不好嘛~莫老大~”
莫三瘋笑容曖昧，大手沿著她光滑的肩背下滑，粗聲道：“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討厭~”
兩人重新滾在一起，停下許久的曖昧聲音重新充斥著整個房間。
——
“小姐，崇老夫人院子裡又派人來請了，您去嗎？”
丫鬟在簾外輕聲問道。
崇玉沐浴過後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正坐在梳妝檯前梳著頭髮。
聞言她手一頓，冷哼道：“去什麼去，老不死的，沒人使喚了，整日叫我！”
丫鬟怯怯應了一聲，轉身準備去回覆。
剛走兩步，身後屋子裡又傳來崇玉的聲音：“等等。”
“是小姐。”
崇玉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冷聲道：“進來幫我更衣，我倒要去看看，都動彈不了了，她還想幹什麼！”
換好衣服，崇玉帶著丫鬟直奔崇老夫人的院子。
自從崇老夫人病了以後，她的院子就一日比一日冷清，如今更是連一絲人氣也沒有。
丫鬟們都在院子裡偷懶曬太陽，見崇玉來了，連忙起身行禮，挨著牆邊溜出去了。
崇玉見狀，冷笑一聲，也不多話。
她可不是這崇府的主人，哪有本事能吩咐這些丫鬟。
她掀簾進屋，立刻一股濃重沖鼻的藥味撲面而來，還夾雜著一些不好聞的味道。
崇玉皺了皺眉，拿帕子掩著口鼻，不情不願地走了進去。
床上，崇老夫人僵硬地躺著，間或抬抬手屈起腿，但是沒人扶是怎麼也下不了床的。
聽見有人進來，她緩慢地扭過頭，見是崇玉，一雙眼中立刻泛起了熱淚。
“啊，啊啊巴……”
“呵，祖母，您哭個什麼勁啊，以前不見你這麼容易心軟呢，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崇玉給丫鬟使了個眼色，等她擦完了床邊的凳子，才嫌棄地坐下來。
“啊啊，啊……”崇老夫人慢慢抬起手，艱難地朝崇玉的方向挪動，“啊巴……”
就快要捱上的時候，崇玉皺著眉狠狠甩開了崇老夫人的手：“我新換的衣服，你給我碰髒了怎麼辦！”
崇老夫人眼淚滑進眼角的皺紋裡，張著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嘁，還是連個話都不會說，浪費我的時間白跑一趟。”
崇玉翻了個白眼，她是打算順道來冷嘲熱諷一頓，結果看崇老夫人這個樣子，怕是連話都聽不懂。
“你也不用委屈，誰讓你自己活該，以前你威風的時候眼裡放過我嗎？關心過我嗎？呵，誰想到呢，到頭來竟然只有我陪你耗在這安國侯府裡……”
她打量著眼前這個以前為了給崇老夫人請安不知來過多少趟的屋子，終於有一天，她不用再看崇老夫人的臉色了。
她絞著手裡的帕子，春風得意道：“不過很快，我也會走了，去做我的人上人去，你就在這地方耗到老死吧！”
說完，她扭頭就走，到了門口時，正碰上一瘸一拐進來的崇陽。
他今天的衣著格外樸素，身後還揹著個包裹，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