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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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盤，為什麼叫地盤？
就是因為有一個王者把這地佔了，這才是地盤。
古往今來，不論動物、魔獸、亦或是人類，佔地盤只有一個條件：把所有不服的都打服了，這地盤就是你的。
就好像獅群裡的公獅子，它可以平日啥都不幹，打呵欠睡覺，幹母獅，甚至第一個享用母獅捕獲回來的獵物。
公獅唯有一件事是必須做的——鎮場子！
其它公獅敢進來地盤，又或者鬃狗敢跑來騷擾，地盤裡的公獅子就要乾死每一個膽敢冒犯領地的敵人。
搞定了，公獅子就是當之無愧的王！
這情況放到這個看似鳥不拉屎的伏龍山脈小山谷裡也是這樣。
第二天，當雷恩讓唐斯把那個淨化過的、原本屬於黑莓龜魔鬼領主的冠冕嵌到瀑布旁邊的山壁上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到此為止，不會再有誰敢隨便懷疑特斯拉大法師的實力了。
劈死白龍！
淨化一隊魔鬼！
如果頭一兩次還能說是借用‘法師塔’之威，那跨越空間乾死一個魔鬼大領主，這怎麼解釋？
這世上沒有誰會懷疑魔鬼的謹慎和陰險，大家都知道，這苦逼的魔鬼肯定做好他心中自認為完全的準備再跑來搞事的。他肯定想辦法隱匿了蹤跡，讓對方找不到是他身為主謀的證據。
即便如此，他還是嗝屁了。
這證明什麼？
如今在整個巴托地獄裡，流傳在大部分魔鬼領主口中，最被廣泛認可的論調是：
“混賬，這個叫特斯拉的混蛋連預言系魔法都如此精通？”
對！在這個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裡，給人定罪需要證據，但知道誰是主謀元兇，可以不需要證據。
高階的預言系魔法裡，有的是【回溯視覺】、【感知位置】、【跨空間窺視魔眼】、【命運鎖定】等離譜玩意。
這種涉及到命運、世界法則的高等術式簡直是降維打擊，大魔鬼所做的一切掩飾和銷燬證據行為，就如同‘在捉迷藏遊戲裡自己把自己眼睛蒙上，就以為人家看不到你’一樣可笑。
我都不講道理，直接忽視過程找到結果答案了，你還能咋滴？
大魔鬼們都在紛紛吐槽：“塑能系、附魔系、防護系、預言系，這傢伙難道就沒有弱點的嗎？”
他們顯然把法師塔的防禦當做是附魔繫了，然後能扛住這種級別的進攻，防護系自然不會弱。
不知不覺中，他們把雷某人腦補成懟天懟地、最強的那一檔半神級法爺了。
殊不知，某人最多隻能算高階法師。
事到如今，哪怕雷恩跑出去高聲大喊：“我跟大家宣佈個事，我是傻X，我以高階法師的實力挑釁傳奇級的魔鬼領主！”，那也不會有誰信雷恩半個字。
雷恩覺得自己很慌。
大家都把我當成頂級大佬了。
但我不是。
萬一將來穿幫怎麼辦？
我覺得我快要患上抑鬱了！
雷恩有沒有抑鬱不好說，就算他感覺自己有，那也是【如鬱】。真正開始抑鬱的是那些人類國王和皇帝好吧。
雷恩讓大眼珠子去清場時，唯獨放過了那些沒有跟他處於敵對狀態的人類探子。
他們是真的被嚇壞了。
想想那個光景吧，差不多一人高的大眼珠子就這麼晃悠晃悠地飛過來。
30公里的時速，放在平地上，巡林客這樣的高敏捷職業或許還有透過短距離衝刺跑掉的可能。在怪石嶙峋的伏龍山脈，你怎麼跑？
喜歡玩心靈控制的眼魔，分分鐘能團滅一支大師級冒險者小隊。
有那麼一下，他們都被嚇得心肺停止了。
回到塞萬提斯王宮報告時，他們也如實對國王報告了。
“你說，這種尺寸的眼魔就是盯著你們看了幾秒鐘，就忽視了你們，然後飛到你們左邊兩百碼開外的峽谷對面，幹掉了一個卓爾遊蕩者？你確定那是眼魔？它看到你們了？”塞萬提斯國王都快被這兩密探的報告給整無語了。
這故事太魔幻了，國王不得不反覆確認。
相比起國王，加尼斯問得更細：“是怎樣的魔眼？顏色如何？有眼梗眼瞼這種結構嗎？觸鬚呢？”
得到的答案是通體呈偏白的淡藍色，光溜溜的飛空眼球。
加尼斯沉吟一陣，轉身對著國王行禮：“陛下，那應該沒錯。這是大魔法師泡製眼魔的常用手段。通體呈淡藍色，證明灌注在眼魔體內的魔力是奧術，而不是別的能量。這意味著它們大機率是特斯拉大法師的魔僕，的確發現了我們的密探，只是選擇不予擊殺罷了。”
國王心有餘悸：“我們會不會得罪特斯拉閣下了？”
加尼斯愣了下，還是搖頭：“應該不會。那位大人看上去依然嚴守【中立】。只是因為魔鬼的襲擊惹怒了他，他才擴大了對自己領地周邊的管控。”
“那就好。”
“陛下，我們保持現在這樣就好。別忘記，那位大人的弟子裡，有一個半是塞萬提斯人。”加尼斯寬慰國王。
說的也沒錯，對國王來說，唐斯是根正苗紅的自家人，逃荒來的哈利算半個。
即便國王早已預見到，將來那位大法師再收徒時，大機率不會再選塞萬提斯人，但大師兄、二師兄已是這個出身的情況下，除非兩個弟子都被逐出師門，否則塞萬提斯王國和特斯拉大師的關係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另一邊，當特斯拉擊殺了一個魔鬼領主的訊息傳到巴巴羅薩帝國時，影舞者桑德斯*暗衛立馬一面後怕地對著自己的老師說道：“師父，果然那位大人當初手下留情了啊！”
納頓*黑影撫著自己花白的短鬚嘆氣：“我們當初的應對果然沒錯。很顯然，那位大人當初就藏著這些改造的眼魔。火蝠只是明面上嚇唬小賊的，眼魔才是真正的殺招。”
眼魔可謂遊蕩者一脈的剋星。
這種可怕的魔物天生有著強大的窺破隱匿的能力，除非影舞者能長期貓在陰影位面，否則只要在卡奧斯大陸主位面裡，沒有什麼存在可以瞞過眼魔的眼睛。
一想到這，年輕的影舞者心中一陣後怕。
突然，老影舞者說道：“桑德斯，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脫離巴巴羅薩帝國，去侍奉那位大人吧。”
“啊！”桑德斯驚了。
“他們……太死板了。”
他們，自然指的是整個帝國高層。
年輕的影舞者沉默了。老師說的是大實話，在奉行騎士道的巴巴羅薩帝國裡，遊蕩者一脈的職業者就是雞肋。他們一方面不會被國家主流所信任，另一方面騎士老爺們也不會有太多資源投給他們。
這裡頂多就是個打工的地方。能被接納，少不了歧視，更不會有多大發展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