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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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一案破後，就到國慶節了。
何苗苗在這次案件中表現優異，冉昊申請將她調去了刑偵隊，國慶節後正式去刑偵隊報到。
心願了結，何苗苗對麻陽鎮也沒有什麼留念了，調去縣城還能多陪陪何媽媽，就欣然同意了。
通知下來那天正好是國慶節放假前一天，一下班她就收拾好東西回了縣城。
在家狠狠的睡了兩天後，劉倩將她拖出了門。
兩人逛了一下午的街，打算去吃晚飯時，劉倩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沒了飯搭子的何苗苗就打算回家吃晚飯。
正在馬路邊打車時，就聽見旁邊傳來幾人的驚呼聲。
“啊！有人要跳樓！”
“天啦！快看！”
何苗苗側頭看向說話的人群，發現大家都抬頭看著旁邊的一棟樓，她也順著看過去。
這棟樓不算高，八九層的樣子，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正搖搖欲墜的站在樓頂的護欄平臺上。
眼看著女孩就要往下跳，何苗苗趕緊拿出手機打了么么九，給對方說清地址後，她又打了么么零報J。
這個地方距離縣中心的公安局跟消防站都很近，就隔了幾百米的距離，只要將女孩拖到JC來，他們就能有辦法將她勸下來。
然而，何苗苗還沒結束通話報J電話，女孩就縱身一躍，從樓頂跳了下來。
七八樓的距離，下墜的速度是很快的，一個眨眼的功夫，女孩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落在了地上。
紅色的裙襬鋪在了地面上，一道道蜿蜒的血跡從裙襬下蔓延開來，就像地面上綻開了一朵鮮豔的花。
周圍的行人，商鋪的店員，紛紛圍在了周圍，何苗苗被幾人推搡著擠出了人群外。
她已經完全愣住了，腦子裡全是女孩縱身一躍時的樣子。
跟七年前何清清跳樓的樣子重合。
當年沒阻止得了，如今還是沒能夠阻止！
她閉上眼，緊捏住拳頭，身體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突然，她感到一陣寒意自腳底升起，這個感覺，她太熟悉了。
何苗苗猛的睜開雙眼看向四周，卻並沒有發現怨靈。
她將視線投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心被慢慢提起。
理智在提醒她，今天她沒有穿工作服，現在她應該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如果被怨靈發現她就完蛋了！
可是腳卻像被凍住了一樣動彈不了。
寒意越來越重，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何苗苗？”
何苗苗艱難的側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冉均，他身上沒有穿工作服，穿著的是自己的衣服，不過頭髮卻一絲不苟的梳在後面。
想來應該是剛下班換完衣服就被通知過來了。
真可惜，居然沒穿工作服！
何苗苗心裡不無遺憾的想。
冉均看著眼前的人滿頭大汗，嘴唇泛白，搖搖欲墜的樣子，一把扶住了她。
“你怎麼了？”
一股溫熱的氣息隨著冉均的手傳遞了過來，何苗苗只覺得被他手握住的地方都沒有那麼冷了。
剛想回答他，就感覺一個冰冷的視線正盯著她，盯得她渾身發毛。
她扭回頭，果然就看見人群中，一個一身紅裙的怨靈正看著她。
怨靈的四肢以一種詭異的形態扭曲著，腦袋偏著掉在肩膀上，目光怨毒的斜視過來。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何苗苗身子一軟，整個人都癱到了冉均的懷裡。
冉均雙手環抱住她，就在他抬手撫向她的額頭想要測她的體溫時，何苗苗餘光看見親切的工作服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裡，從她跟冉均的身邊擦肩而過。
她想也沒想，甚至沒有看清是那位同事，用盡全力掙開冉均的懷裡，撲向了那位穿著工作服的男同事。
男同事對於突然朝著自己撲過來的人也是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接住了她。
待看見是個面色蒼白的女孩子後，才愣愣的開口：“你沒事吧？”
感覺到熟悉的面料貼在自己的臉上，何苗苗那顆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她虛弱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你這看著可不像沒事的樣子欸！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男同事為難的看著她。
“沒事，你讓我抱一下就好了！”何苗苗艱難的擠出這句話。
這話一出，不僅男同事愣住了，一旁的冉均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盯著何苗苗的後腦勺看了一眼，隨後神色莫測的看了一眼男同事，一言不發的走了。
“欸，均哥！”一頭霧水的男同事看著面色不愉走掉的冉均，又看看懷裡的何苗苗，頓時頭都大了，摟著何苗苗的手都不知道該收還是不收。
何苗苗在男同事的懷裡緩了一會就感到周邊的涼意慢慢消退了，身上的壓迫感也小了。
她抬頭看向剛剛怨靈站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她的影子，人群也被驅散了，裡面只有警察。
估計是警察太多，她藏起來了
何苗苗想著，男同事就發話了：“你好了嗎？”
“額...我好了！”何苗苗趕緊從男同事懷裡站起來，不好意思的給人道歉。
“對不起啊，我剛剛低血糖，頭暈沒站穩，沒砸到你的吧？”
男同事連忙擺擺手：“沒有沒有！”說完看向現場正在檢查屍體的冉均。
這姑娘剛可是從均哥的懷裡撲過來的，他倆不會是小情侶鬧矛盾吧？不過也沒聽說均哥處物件了呀！
就在男同事欲言又止的同時，何苗苗見那怨靈不在了，就想著趕緊回家，跟人道完謝就跑了。
“今天謝謝你哦，改天請你喝奶茶！”
看著跑的飛快，轉眼人影就遠了的人，男同事悻悻的收回手，朝著現場走去。
後來幾天，何苗苗再也沒有出門，她害怕出門又遇見不可預估的類似事件，誰叫她都不去，一直在家窩到假期結束。
今天是去刑偵隊報到的第一天，何苗苗提前兩個小時就起床了。
為了給新同事一個好的印象，她洗了頭，還足足在鏡子前化了一個小時的妝。
倒不是化的多精緻，主要是她技術不行，化了卸，卸了化，折騰了一個小時，最後還是隻添了下眉毛，塗了個口號。
結果來到隊裡報到後，發現大部分的人她都見過，之前的幾個案子或多或少都有過接觸。
冉昊帶著她熟悉環境認識同事。
“欸！何苗苗，我發現你今天怎麼看著有點怪？”。
說話這個男同事叫毛峰，跟她一箇中隊的，都在冉昊這隊，之前在麻陽的幾個案子裡他都有去，何苗苗跟他算是比較熟悉了。
“哪裡怪？”何苗苗疑惑的摸了一下臉。
難不成是她的妝花了？
“怪好看的！”毛峰笑著打趣。
何苗苗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笑著撓了下頭。
這時，另外一行人走了過來，其他一個年齡稍大點的男同事捶了下冉昊的肩膀。
“我聽說你拐了個美女來，我們特地來看看！就這個妹妹？果然漂亮！”
冉昊錘了那人一拳：“有病吧你們，人小姑娘臉皮薄，別把人家嚇到了！”
“沒有沒有，不會不會”何苗苗連忙擺手，小聲的說。
不過從她通紅的臉上也能看出來她現在尷尬的要死。
“原來是你呀！”一個男聲響起。
何苗苗看過去，發現是那天被自己撲了的男同事。
“啊，好巧啊！”她揚著標準的假笑客套著
媽呀！這個更尷尬了！
“我叫周州，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何苗苗，禾苗的苗”。
“挺好聽的，那加個微信吧，你還欠我一杯奶茶呢！”周州說著掏出了手機。
“哦~什麼情況呀？“周圍的不明群眾開始起鬨。
何苗苗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了，本來她就不善言辭，這一下更是臊的臉通紅。
”沒有，上次他幫了我個忙...”
“哦~英雄救美哦~”大家鬧得更歡了。
“你別理他們！”周州說著晃了晃手機。
何苗苗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加他，趕緊掏出手機將他加上了。
存好備註後，她抬頭不經意間看見冉均從走廊走了過來。
現在已經十月份了，酉州縣的天氣已經有點冷了，他還是穿著夏季的短款工作服，藏藍色的工作服穿在他的身上，襯得格外的板正。
其實刑J隊是不要求必須穿工作服的，除了特殊的場合，為了方便查案大多時候都是穿便衣。
但是何苗苗每次在工作時間見冉均，他都是穿著工作服，再加上他很少給人笑臉，就給人一種特別敬業嚴謹的感覺。一開始她還以為是他熱愛這身工作服，後來才從冉昊嘴裡知道，他是害怕自己的衣服上班時被弄髒。
那天將人推開後，何苗苗當時無暇去看他是什麼臉色，現在遇上了她突然感到有點小小的愧疚感。
嗯...還是該給人家道個謝的。
這時觀光團的幾人都聊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散了。
何苗苗還站在原地，隨著冉均越走越近，她突然有些緊張，腦子設想了好幾個道謝的話術。
話術還沒想好呢，人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倉促間她連忙抬手打招呼。
“冉法醫...”
結果冉均看都沒看她一眼，目不斜視的直接越過她進了辦公室。
何苗苗手還舉著，愣愣的轉頭看著已經沒有人影的辦公室門口，心下一沉。
完蛋咯，把人給得罪了!
接下來的幾天，何苗苗算是切身的體會到了什麼叫職場冷暴力。
冉均直接當她不存在，視她如無物，偶然眼神撞上了，也是冷冰冰的略過她。
就連周州都看出來了，私下裡悄悄來問她在鎮上時是不是得罪過冉均。
她很想告訴他是的，而且還是因為他！
起初何苗苗心裡還有些惴惴不安，擔心冉均給她穿小鞋。
但是細想一下又覺得冉均應該不至於吧，沒有這麼小氣吧，不會因為自己推了他一把就生氣吧？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後，冉均也沒有對她做什麼，何苗苗漸漸也習慣了他的無視，再加上跟同事都處熟了，就將這事給拋腦後去了。
上班的第三天時何苗苗就知道那天跳樓的那個女孩子是因為什麼原因了。
為情所困。
這個女孩子叫秦淼，才20歲，因為男朋友要跟她分手才去跳得樓。
根據JC調查結果，這女孩確實是因為自己想不開才去自殺的，跟男孩沒有關係。
“不過這男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比這女孩大八歲！兩個人在一起時女孩都還沒成年！是這男的劈腿了一個富家女，然後要跟這女孩分手，這女孩想不開，就穿著紅裙子跳樓了，還留了遺書，做鬼都不會放過那個女的！”
周州一邊給何苗苗講述這件事一邊搖頭。
自第一天見面後，周州就自發的跟何苗苗處成了好同事，這個案子一結就馬上來告訴何苗苗了。
“你說這女孩是不是鬼故事看多了，還穿著紅裙子自殺！”周皺一臉無語的吐槽道。
穿紅裙子自殺是真的怨氣會大增呢！
何苗苗在心裡反駁他。
那女孩的怨氣她那天可是深刻的感受到了，要不是JC來的及時，她估計她現在就已經換芯子了。
“你說你要報復你去找那個渣男呀！關人家那個女孩什麼事啊！也怪不得會自殺，一點都不會想！”
周州接著吐槽，不過他這句話倒是讓何苗苗警惕了起來。
一般自殺的鬼魂因為沒有兇手可附著，就只會遊蕩在自己死亡的地方，身上的怨氣都不會太重，隨著心中的執念消散就會消失在這個世間。
但是，這幾天上班的時候，每次路過那棟樓的樓下何苗苗都會下意識的多看兩眼，都沒有發現那個女孩的身影。
按照那女孩的怨氣來講，她是不可能這麼快就消散的，如果不把她的執念消了，她的怨氣甚至會越來越重。
怨氣達到一定程度的怨靈，雖然不會實質性的殺人，但是她長期跟著誰，誰就會被影響。
輕則就是體質變差，容易生病，就像之前劉倩一樣。她身上的怨靈雖然怨氣不重，但是因為跟著她太久了，所有導致她的身體變得很差。
如果是怨氣很重的怨靈，就會導致人的時運變差。
可不要小瞧這個時運變差，如果黴運到了頂點，那可能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出門被車撞死，在家睡覺都可能被惡夢嚇死。
想到這，何苗苗問周州：“那個富家女知不知道這男的是劈腿跟她在一起的？”
如果那女的知道，知三當三的話，這事她就不管了。
如果那女的不知道這事，那她就再多管一次閒事，這也算是積德吧？
周州一臉惋惜的搖搖頭：“應該是不知道的，我們去的時候，那姑娘正巧在醫院躺著呢！也是夠黴的！在自家樓下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給砸了！還好當時被旁邊的路人拉了一把，只砸了個輕微腦震盪，不過這姑娘倒是個爽快人，知道這事後當即就給那男的打電話分手了。”
何苗苗聽完咋舌，沒想到那個怨靈的怨氣居然這麼快就達到了能影響時運的程度了。
看來她得快點去提個醒了，晚了估計這姑娘命都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