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我……我……我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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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啟明的肚子裡全是心事，但臉上卻還是一副人蓄無害的樣子，尤其是看到張大拿，那更是不明所以的厲害。

這劉巧慧什麼時候跟張大拿扯上關係了？

昨天晚上給他兄弟打電話，沒聽說過呀。

腦子裡走了神，步子都有點沒有跟上高縣長，皺著眉頭的高縣長還喊了一句：“小高，走了，明天記得張哥的事，不要忘了！”

高啟明點了點頭。

這個嗯字，回答的特別不爽朗。

高縣長前腳剛走，後腳許狗子就到了縣政府的大門口，離著老遠，許狗子就看見張大眼正直直的站在大門口，脖子伸的老長。

“大爺！”

一聲大爺，把張大拿嚇了一跳。

“喲！許狗子，你怎麼來了？”

許狗子很是利落的遞了煙，明擺著也沒有客氣：“這不是我家妹子麼，人都急死了，去你家嬸兒說你不在，說你值班，我這不就過來問問你什麼個情況？”

要是前一分鐘問張大拿，他還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現在，張大拿的胸脯挺得足足的。

“許狗子，大爺跟你說，你今晚上就是不來找我，我也得回去找你！”

“怎麼著？事情有眉目了？”

許狗子臉上難掩的興奮。

他心裡清楚的知道，或許這事在別人的眼裡那根本就是小事，但在劉巧慧這裡，那壓根就是關於生死存亡的大事。

被趕出村？

那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遲早會有餓死的一天。

“有了！本來我準備剛才就問問高縣長的，可高縣長有著急事走了，所以，高縣長讓我明天去他辦公事，有什麼事，可以當面說！”

“真的？”

“大爺什麼時候騙過你，大爺跟你說，你回去告訴你家妹子，讓她放心，只要高縣長讓我過去，我絕對把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跟高縣長說清楚！”張大拿捋了捋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還拍了拍自己個兒腿：“哦，對了，你和你妹明個兒可千萬在你姑奶家待著，別亂走，說不定我這裡跟縣長說了，縣長就會叫你們過去談話。”

“好！大爺，你放心，我們不走，我們就等你的信兒！”

已經很多天了，不止劉巧慧臉上沒看到笑容，就連許狗子臉上都陰著一片，這個訊息那就像是炸出了一記驚雷似的，讓這個原本闇然沉沉的屋子，煥發起了笑意。

“許哥，你說的是真的？”

“妹子，這事我還能騙你。大爺讓咱們明天等著，他還跟我說，讓大爺去縣長辦公室這事，縣長跟高秘書說了兩次呢，放心，明個兒這事，準成！！”

“哎喲！這都多少天了，總算有了好訊息，一會兒姑奶給你們做點麵條去，都多少天了，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姑奶的小腳繼續走得很是利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興的緣故，掀門簾都掀得起勁兒起來，帶著一股涼風，驚醒了正在睡覺得葉玲。

剛才的話，她是一句都沒聽見。

不過，看劉巧慧露出笑意的樣子，只怕是那件事，有著落了。

嚶嚶嚶的叫了幾聲。

劉巧慧立馬就把葉玲抱了起來。

“哦！哦！哦！媽的小閨女，也許明個兒咱們就能回家了！！”

明個兒！

這麼快？

對！

這麼快！

確確實實是這麼快！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天空的魚肚白已經翻了一次。

從魚肚白翻開開始，劉巧慧的心就一地緊崩的。

一方面，她在想，她敢不敢進縣長辦公室。

另一方面，她又再想，縣長問她的時候，她又應該怎麼說！

這些困難，就像是繩子似的，一圈一圈的纏著她的腦袋，勒得她難受。

收拾好了一切，她正經危坐在炕頭上，連大氣都不敢多喘，要不是葉玲在她的懷裡翻滾著，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座雕像。

“妹子，你……你別緊張，這時間還早著呢，人還沒上班呢！”

“許哥，我……我……我不緊張！”

“嗯！不緊張！不緊張！”

許狗子話說得倒是利落，但……但他整個人卻是和劉巧慧一般，一般無二。

屋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在等！

縣政府保衛科的張大拿，也在等！

甚至與他就因為等，連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為什麼不敢喝水？

喝多了就要上廁所，他怕那高秘書找不到他。

“小劉，小劉，高秘書有叫我過去麼？”

小劉是傳達室的，這一句話問得他都有點摸不著腦袋！

“高秘書叫你，沒有呀！”

“沒有麼？”

“那高縣長有叫我沒有？”

“沒有呀，高縣長叫你幹嘛，高縣長現在忙著呢！”

張大拿巴眨了兩下眼睛，腦袋繼續往外伸：“高縣長忙啥呢！”

“大爺你還不知道？”

“怎麼？出事了？”

“你別瞎說，要出事也是好事，咱們縣下面的玉山村，你聽說過沒有？”

要是以前張大拿沒有聽說過玉山村，那絕對是應該的，但是現在，玉山村這三個字，那就像是印章一樣，刻在了他的腦子裡！

玉山村？

那不是劉巧慧的村子麼？

“咋了，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今個兒早上，就你吃早飯那會兒，玉山村的村民成群結隊的來了縣政府，說是有話要跟咱們縣長說，起初呀，人都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後來這些人進了縣長辦公室才知道，這些人壓根就是過來給他們村長送錦旗來了，說是村長為民著想，一切都是為了人民群眾！縣長聽了，都樂開了花呢！”

送錦旗？

村長！

張大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兒！

這……這是什麼情況！

劉巧慧告的不就是村長麼？

難不成，那封信縣長看了！！！

可！

不應該呀！

就算是看了信……嘶……這跟村民們送錦旗也扯不上關係呀。

可這事情？

張大拿總感覺哪裡不對，沒等小劉說完，咣噹一聲就關上了門，然後朝著小劉喊道：“小劉，你……你幫我請一會兒假，我一會兒就回來，一會兒就回來！！”

小劉有些不明所以！

但喊了半天，都沒把張大拿給喊住：“大……大爺，你……你別走呀，我給你請什麼假呀，大爺……大爺！！！……”

三合院衚衕七號！

盼星星盼月亮的劉巧慧和許狗子，總算盼回來了張大拿。

但得到的答覆卻不是讓劉巧慧他們去見縣長的訊息。

而是……

“不是！大爺，你慢點說？你剛才說什麼？”

許狗子一時有點沒聽明白！

錦旗？

什麼錦旗！

張大拿咕咚咕咚飲了一口水，這一上午可是把他給渴死了。

三口水下肚，張大拿這才開始慢條斯理的說：“就是……你們村的村民，今天早上給你們村的村長送錦旗去了，說你們村長為人民服務，是個好村長，聽明白了沒有！”

許狗子一臉懵！

劉巧慧也是一臉懵！

只是懷裡的葉玲，小小的眉頭狠狠的皺了皺。

哼！

這分明是有人先下手為強！狗日的，看起來，那狗村長在縣政府那還有人呢！

“不是，大爺，我怎麼還是有些聽不明白，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就是，你們村的村長得了縣長和大多數村民的稱讚，你們告村長，還有得贏麼！”

是呀！

還有得贏麼？

跟一群人相比！

她劉巧慧又算得了什麼？

整個屋子，一瞬時又黯然了下來。

劉巧慧的臉色兒難看的要命，這本來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如果這份希望都沒有了，這根本分明就是要把他們母女往死路上逼。

可！

逼死她可以！

想逼死她的閨女，絕對沒有這個可能性。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劉巧慧，此時竟然猛得站了起來，根本讓人防不住的跪在了張大拿的面前，信念無比堅定的說道：“大爺，求求你讓我見一見高縣長！”

咚！

一聲磕頭聲……

讓整個屋子都靜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