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蘑菇與毒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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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沅雞師私塾。
宥獨此生最煩三件事。
——上學，上學，上學！
每天總共兩個四小時也就是四個時辰八小時，簡直能要了她的命，原本她昨晚打算趁秦壽睡著實施偷金計劃，結果她著床就睡死了。
看來這招一哭二鬧三上吊不適宜隨時使用，太耗費體力，如今她為保護秦壽的金圈被迫來了沅飛雞的私塾，一聽沅飛雞開始唸經。
宥獨的小腦袋就忍不住往下墜。
一墜，一墜再一墜，眼看腦袋就要撞上桌面，坐在宥獨旁邊的秦壽忙將左手伸了過去，宥獨小臉一貼上秦壽手背便睡了過去。
秦壽瞧著宥獨酣睡的可愛模樣，右手拿過揹包裡的小毯子給宥獨蓋上，末了還不忘望向講臺上的沅飛雞替宥獨道了聲“抱歉”。
如是有禮，沅飛雞就差感激涕零，要知道他之前課上教訓宥獨，一院子雞蛋被宥獨做成荷包蛋不說，畢劍還反過來揍了他一頓。
而今秦壽的尊師重道，沅飛雞感動非凡，正了正衣襟賣力講學，秦壽當初在五藏皇城時父親為讓他避開鋒芒從不讓他學馭獸知識。
所以他至今連初級靈階都不是，眼下沅飛雞講解的各類靈獸關鍵，秦壽想起他隨父親進宮給曾祖父賀壽時有幸得見的山海大荒經。
“老師，您後續會講到雲海古氏麾下龍九子嗎？”
雲海古氏是他二叔麾下最強大的勢力，二叔滅他滿門，他想復仇自然得了解二叔的弱點，才能對症下藥，秦壽仰頭看向沅飛雞。
百年來，沅飛雞給宥獨講課都是自說自話，現在好不容易等來學生互動，沅飛雞激動道：“當然，我雞師雖不厲害，但我雞...”
“嘿嘿，小雞燉蘑菇”不知道是不是沅飛雞說得太用力，總之無縫銜接宥獨夢中美食，課堂上瞬間鴉雀無聲。
沅飛雞握書的手止不住的發抖，偏偏宥獨舔了舔嘴唇，再道一聲“小雞燉...”
“下課！！！”沅飛雞“嗙”的敲響下課鈴，驚得宥獨清醒間沅飛雞飛出了課堂，只剩下幾根雞毛仰天，緩緩落到宥獨課桌上。
“咦，什麼情況？”
宥獨看著桌上雞毛，歪頭望向秦壽。
“雞師呢？”
秦壽尷尬的撈了撈頭。
“逃命去了！”
宥獨沒懂秦壽言下深意，只瞧著自己堆砌成山的作業，“哦”了聲瞭然道。
“他確實該逃命！”
畢竟每次她做不出作業，畢劍給自己輔導時都會氣到提刀去砍沅飛雞，而今宥獨瞅了眼作業，靈動的眼珠一轉，回眸看向秦壽。
“嘿嘿，禽獸你幫我...”
“我叫秦壽！”
秦壽實在受不了自己被宥獨喚禽獸，結果宥獨不僅不改，反而很是肯定道。
“我知道啊，你叫禽獸嘛！”
“我...”
秦壽瞧著宥獨那張雖戴眼罩，但仍可愛乖萌的臉，耐心解釋道。
“我是秦壽的秦！”
“對啊，然後禽獸的獸嘛！”
宥獨一把攬過秦壽。
“反正不管你是什麼獸都是我的禽獸！”
宥獨說得鏗鏘有力，秦壽聽得汗流浹背，當初他爹給他取名時，他為什麼就沒想到終有一日會被人喚做禽獸。
蒼天啊！秦壽心底悲鳴卻還是攬下了宥獨的所有作業，畢竟霍腓腓昨晚那句“唯你是問”他就知道了自己陪讀的命運！
不過給宥獨做作業，秦壽還是樂意的，於是乎兩個小人兒齊坐書桌，秦壽埋首一個勁兒趕，宥獨閒來無聊背靠秦壽打瞌睡。
“小雞燉蘑菇...”
秦壽落下最後一筆時又聽到了宥獨夢中喃喃，轉頭看了眼天色，琢磨著這個季節應該有新鮮蘑菇，不忍擾醒宥獨便背上宥獨回了家。
一進小院，霍腓腓便迎了上去。
“少主，她...”
霍腓腓話還沒說完，畢劍一瞪秦壽，氣勢洶洶，霍腓腓接過宥獨忙拉住畢劍。
“你平時對我兇就算了，對小孩子能不能溫柔點兒！”
“我...”
畢劍被攔了個猝不及防，霍腓腓白眼一翻。
“少主就是睡著也得被你鬧醒！”
口中說著，霍腓腓抱起宥獨卻是溫柔至極，秦壽知道將宥獨交給霍腓腓絕對安全，所以念著宥獨的小雞燉蘑菇，秦壽轉身就往院外走。
“你去哪裡！”
秦壽轉頭看向畢劍。
“我剛聽毒毒（獨獨）要吃小雞燉蘑菇，我去山上看看有沒有新鮮的蘑菇！”
說罷，秦壽就去採蘑菇了，畢劍轉頭看向霍腓腓。
“你說他該不會是想毒死少...”
“我看你天天就想著找理由殺他吧？你就不怕...”
霍腓腓正說著，宥獨夢中就喚了聲“禽獸”瞬令畢劍自討沒趣的閉了嘴。
...
夜幕降臨，宥獨一覺醒來就聞到了夢寐以求的燉雞香味，一路順著香味奔到裡屋，果見桌上一盤小雞燉蘑菇，激動得左眼放光。
“少主，洗手吃飯！”
畢劍冷不伶仃一句話，宥獨雖是不爽，但仍乖乖地去洗了手，一洗完，霍腓腓抱起宥獨上了主位，宥獨看了眼畢劍和霍腓腓。
“禽獸呢？”
霍腓腓一愣，朝屋外一望。
“進來吧！小獸獸~”
秦壽剛來此地，畢劍原是不想讓秦壽同桌吃飯，主要是看著秦壽，他就會想起獸王和燭後的死，偏偏霍腓腓不忍忤逆宥獨，拿來碗筷放桌上。
“快洗完手，一起吃飯！”
霍腓腓說完，秦壽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畢劍。
“可劍哥哥...”
畢劍偏頭一哼，宥獨不知父母過往，只當畢劍是不習慣秦壽，拉了拉畢劍。
“劍哥哥，我最愛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我吃不下飯的！”
正話反話，畢劍怎敢讓宥獨吃不下飯，宥獨就是要吃天上鳳凰，他都能冒著生命危險給宥獨打回來，何況不吃飯！
畢劍妥協的瞥了眼秦壽。
“快點！餓著我家少主了！”
一得畢劍同意，秦壽麻溜去洗了手，總歸他與宥獨都是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對好吃的都沒有抵抗力，何況一路逃亡。
他都沒吃飽過，所以秦壽這頓吃得賣勁，瞧得宥獨莫名心疼，一想到自己暗藏食櫃的零食，宥獨奪過桌上剩餘不多的燉肉。
“你等等我！”
說罷，宥獨跳下椅子直奔廚房。
不多時，一盆被宥獨新增了各種零食的小雞燉蘑菇上了桌，秦壽看著盆中黑漆漆的一團，緊張得口水咕嘟一噎。
“這...”
“這裡都是我珍藏好久的零食，可好吃了！”
言語間宥獨夾起一塊黑乎乎的雞肉就往秦壽嘴裡塞，一口下去，秦壽臉一黑，那一夜小院茅房的燈就沒有再熄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