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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葉搖搖頭,心想可能是迷路誤入的人,剛好關門時,察覺到褲腿被扯了扯。

一低頭是個渾身是傷破破爛爛的小孩趴在門前。

眼角還有兩行乾涸的血淚,紅的有些滲人。

幸好是大白天,要是晚上她指不定會做出什麼舉動。

言葉蹲下來,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一圈小孩。發現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一樣,五指在眼前晃了幾下。目光空洞無神。

原來是看不見的。

“不去投胎,怎麼來這兒了。”

面黃肌瘦的小孩,手顫巍巍的試探著在周圍摸了摸。珍珠嗷叫了一聲,似乎是被聲音嚇到,他順勢往後一倒,一個屁股墩落在地上,摸樣很是無措。

言葉回瞪一眼珍珠。

接收到主人不悅的目光,珍珠慫慫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立馬笑狗相迎的輕輕撲到小孩身上。討好似的舔了舔的對方的手背。

開始時,他還縮手躲避,後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軟軟的。

“是狗狗嗎?”

“對。”

“它叫什麼名字。”

“珍珠啊!”

……

言葉將小孩牽回了屋,與先前擺放財神那間金碧輝煌的屋子有些不同。

這間屋子略顯空蕩,正中央擺放著案桌,仔細一瞧,案桌上鑲嵌著複雜的圖案,案桌背後是擺滿琳琅滿目商品的貨架,上面的類目看的人眼花繚亂。

香薰在一旁發出幽香。

冒著熱氣的茶被放上桌,擺在小孩面前。

言葉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復古的本子,筆規規矩矩的壓在本子上。

“說說吧,想買什麼。”

小孩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來了這兒的人,都是有明確的目標的人。你不該不知道。”

“我是在路上遇見一個大哥哥,他說可以來這兒找你,還說你一定會幫我。”

大哥哥?

言葉記憶中能跟大哥哥扯上聯絡的人可太多太多了。可能又是誰在外面給她介紹客源,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那你……”

“我沒錢。”

言葉一愣,廢話她當然能看出來了。渾身上下就連最值錢的雙眼現在也看不見,失去了應有的價值。”

沒了聲音,房間安安靜靜的。小孩知道言葉還在。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開口。“可以賒賬嗎?”

房間內的氣壓瞬間就低了,言葉陰惻惻的開口。“你覺得呢。”

“姐姐好凶啊!”那軟糯到帶有哭腔的語氣指責,饒是言葉也有一瞬間的愣怔。她頭疼,最不愛接的就是這種小孩子的單子。

“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靈魂為這筆訂單付款。”

原本敞開的大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言葉收起臉上的笑意,雙頰緊繃到一言不發,周圍的氣溫瞬間下。原本就破破爛爛的小孩更是手搓著雙臂瑟瑟發抖。

連帶著屋子也好似被染上一層冰霜。

“誰告訴你的?”

……

“也是你口中的那個大哥哥?”

……

“他叫什麼名字?”

“哥哥說,這是秘密。”

言葉被氣笑了。

“你可真是個大寶貝。”

她的語氣染上笑意,小孩似乎也不再懼怕這樣的她,言語中夾雜著天真和雀躍。

“我想買一場美夢。我想去夢裡見一見素未謀面的媽媽。”

言葉手託著腦袋學著小孩的模樣。“就這麼簡單?”

小孩歪著腦袋,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向哪裡,一絲淡淡的憂傷從他身上傳出來。

“很簡單嗎?可是對我來說好難啊!”

空白的紙上,洋洋灑灑出現幾行字。

言葉拿出印章,往上一蓋。金印結成,任務開始。

她轉身走到貨架上翻翻找找。每拿上一樣總要往小孩面前問一問。“這個叫美夢成真餅乾,不喜歡嗎?”丟掉重新拿。“這個叫想見你辣條。也不行?不能吃辣?”又找到一個。“這個叫甜心巧克力,好吃的。”

半晌後,小孩童真的聲音響起。“有沒有棉花糖啊!木棍攪拌那種,”軟軟呼呼的。“我想吃棉花糖,想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像雲朵一樣。”

好吧,那種棉花糖還真的沒有。

不過這點小困難怎麼可能難得到言葉。她迅速在網上購物下單了一臺棉花糖機。

同城速度,下午就到了。

天還沒黑就在院子裡對著機器研究半天擼起袖子就打算開始幹。

說明書?只有廢物才會看。

幾分鐘後機器炸了,一股黑煙冒起,糖蹦了一地,連額前的劉海都被火星子撩捲了好幾縷。

給機器人嚇的宕機,給珍珠嚇得蜷縮在樹後,給小孩都嚇失聲了。

攻略不對,再來一次。好吧!她承認她是廢物,這一次她一定會好好看說明書。

小孩子趕忙揮手。“別來了別來了,美夢餅乾也不是不可以。”

這次輪到言葉不幹了,是不是看不起我。我非要給你做出來嘗一嘗。實在不行,把珍珠丟進糖裡裹一圈,讓你抱著啃一口。

於是言葉悶頭扎進去又開始了兵兵砰砰機飛狗跳的實驗。

小院外是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繁華夜生活。

坐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這個四合院卻好像沒怎麼存在人們的記憶裡,很模糊的印象卻沒有人能繞的進去。

就連坐在車內的男人也一樣。

“老闆,每次不忙你都要過來,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停靠在路邊的昂貴豪車,似乎已經是這個地方的常客。有時是放學路過的學生,有時是上班回家的下班族,甚至路過打掃的清潔工都會經常看見這輛車。

每次車上似乎都有人。

不見下來,時間長短不定,只是呆一會兒就走。

合上檔案,男人雙手交疊在膝蓋,側目朝著四合院的方向看去。映照在車身上的燈光五顏六色,遮擋了他精緻的面龐仍舊遮不住他的目光。那些無數穿透光柱的目光,情深意長。

想不到會以那樣的方式遇見她。

京市這個地方,他是來對了。

一來就送了一份大禮給他。

“走吧,先去醫院,聽說那人又待的不安分了,去看看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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