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彩禮掀翻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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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屯糧卻是半點未覺得不妥，只覺得自己的面子真是丟大了，鐵青著臉怒罵：“誰家的孩子不是苦過來的，災荒年飯都吃不飽。有屋住有飯吃還想咋樣，。”

季屯柴瞪了他一眼，季屯糧脖子一縮，他是真的有點怵這個二哥，小時候沒少捱揍。季屯柴轉頭看向桂花：“桂花啊，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叔一定替你做主。”

季桂花吸吸鼻子，語氣軟了幾分：“我知道我礙眼，做姑姑的不能影響侄子成婚。”

這話一出，周圍人面上好了幾分，專心聽她接下來的話。

“這些年我陸陸續續給家裡交了一百多兩，每月的麝香冰片我吃了不過一分，最多十兩。我在家裡住了這麼些年，餵豬得的錢娘一分也沒給我。雲芷大了，我要給她攢嫁妝，搬出去可以，給我六十兩銀子。”

季屯糧氣的跳起來就罵：“六十兩銀子你想錢想瘋了。”要他出錢和要命沒什麼差別。

就連盧氏和季屯柴面上也不好看，六十兩這不開玩笑了。

季桂花也怒了，紅著眼睛質問她爹：“六十兩，六十兩很多嗎？你把我嫁出去的聘禮一分都沒給我，這些年一直吃賣女兒的錢。”

盧氏趕緊上前勸：“桂花啊，她畢竟是你爹，六十兩是莊戶人家不吃不喝兩年的收成，他哪裡拿的出來。”

雲芷突然出聲：“周嬸嬸六十兩很多嗎？可是姥姥給昌文哥哥的聘禮都有十五兩，還有很多好看的布料。姥姥還說席面要辦的體面，吃的嘴裡流油。”

“你說什麼。”季屯糧瞬間衝上前，目眥欲裂，林氏分明說就六兩六，圖個好兆頭，就這他都覺得給多了。

季雲芷嚇的直往周氏身後鑽：“嗚嗚.....我不小心聽見的，姥爺不要打我。”

“你做什麼了，嚇到雲芷了。”

季桂花上前將女兒抱在懷中，帶著恨意的眼神看向季屯糧：“三十兩，不給我就帶著雲芷投河，叫季家村都知道你逼死女兒害死兒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說完，抱著雲芷就想跑，看那架勢立刻就要投河。

盧氏和周氏嚇的臉都白了，死死攥緊桂花的衣服，苦口婆心：“桂花啊，你可不能做傻事。”

季屯柴拿起柺杖就想給弟弟一下，腦子裡轉了許久，這個價錢算不上獅子大開口，沉聲道：“桂花你放心，三十兩我一定讓你爹出。”

季屯糧怯懦下嘴唇終究沒再說什麼，心中卻暗自衡量這個價格。林氏昧下錢的事他如何不知，但終究是為了幾個孫子。但更多的還是害怕桂花真投河了，到時他死了也要被戳脊梁骨，那才真失了名聲。

但不願落了下風，心中還惦記著十五兩銀子的聘禮，冷哼一聲就離開了。

等季雲芷和她娘從村長家出來時，外面天黑的差不多了。

她看看四周，想到在院子裡她娘豁出去的架勢，真被唬住了：“娘你是不是本就只打算要三十兩。”

季桂花羞澀一笑，將自己的算計脫口而出：“雲芷真聰明，有了這錢我就給你置辦一畝水田，吃飯就不愁了。等你出嫁了娘給你買副銀頭面，加上剩下的錢沒人敢小瞧你，若你爹有良心心許能給你貼補些嫁妝。”

這話說的沒錯，這三十兩若全部做了嫁妝，那在季家村的體面可是頭一號，選夫婿的範圍也就更大了。

穿過來到現在季雲芷對這裡的物價總是懵的很，原來以為一兩銀子相當於一萬塊錢。可後面看了各種購買力才知道一兩銀子也就算三四千塊，十萬塊的嫁妝，就是現代農民家庭也是沒有的。

嫁人的事先不提，季雲芷覺得還是先把二人接下來住的屋子收拾出來。

“娘，那我們什麼時候搬出去。”

季桂花想到林氏的性子，冷冷一笑：“先將錢拿到手，估摸著今晚就要出去。”

不出她所料，二人腳還未踏進院子，冷眼就率先射來。

其中最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莫過於舅母王氏和劉氏，她們早想將這兩個吃白飯的趕出去，可萬萬沒想到季桂花獅子大開口要三十兩，真當她們是錢莊不成。

劉氏端著丈夫的洗腳水重重潑到門外，季雲芷拉著她娘躲到一邊，聽著二舅母的陰陽怪氣：“我說桂花啊，咋還有找爹孃要錢的了，你這不是存心叫人戳脊梁骨。”

王氏一邊剝豆子一邊接話：“可不是，錢都交給娘了哪有拿回去一說，你們娘倆住的不還是家裡的老房子。”

“真是要爹孃的命啊。”

看著兩個弟妹一唱一和的挖苦，季桂花瞬間火大：“弟妹，你們說這個話也太沒良心了，往日拿回來的東西你們哪個孃家沒用，這麼些年你們吃了多少，不說別的，二弟妹嫂子生孩子不是雲芷將東西拿回來，早沒命了。”

季成武用力一拍桌子，衝王氏吼道：“說這麼多做什麼。”憑心而論他也知道姐姐拿回來的東西都被他們用了，但娘爭這些還是為了他，也不好說什麼。

王氏看了眼丈夫，瞬間抹淚進了廚房，留下原地不知所措的劉氏。

季雲芷上前牽著三舅母的手，笑眯眯：“舅母，昌林哥哥結婚要多少聘禮啊，昌文哥哥可是十五兩，那天去城裡我還看見姥姥和二舅母去布莊買了好幾塊花布，你們怎麼不做衣服啊。”

這話一出，劉氏臉色瞬間變了，和自己男人對視一眼，心說難怪公公回來時壓住怒氣找婆婆去了，二人不知在屋內說什麼，可聲音很低，只能隱約聽到怒火聲，還以為是為了大姐三十兩一事。

心中冷笑，真是好得很啊。

季成青心裡也是不得勁，他知道娘更喜歡二哥，就連家裡餵雞的活計也交給二嫂，但沒想到拿出這麼大一筆銀子做聘禮，這心真是偏到沒邊了。

手中的泥板鞋狠狠一甩，拿著鋤頭氣沖沖的下地了。

這一番操作快將劉氏氣死了，被人欺負了也只知道種田。

季雲芷達到目的很開心的牽著娘回去收拾東西，再堅固的家庭防線終究逃不過利益二字，更何況是物質條件本就不充裕的家庭。林氏自己不公，非要貼補銀子，這下看她姥姥怎麼處理。

有的熱鬧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