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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問完之後,屋裡好半天沒人出聲,村長也有些急了:“咋的?還得我一個個點名問啊?”
有人小聲說道:“要不,按老規矩來?”
“放屁!”有人破口大罵道:“按老規矩得死多少人?趕著你家是老絕戶不怕死人,別人還有老婆孩兒呢!”
那人話一出口,屋裡就又吵了起來。
村長連著拍了兩次桌子,才把事情壓下去:“讓你們想辦法,不是讓你們添亂,誰再說那不著調的,就給我滾出去!”
“按老規矩來,肯定不行。誰還有別的辦法。”
有人小聲道:“要不,問問那小子呢?他能從秋霜娘娘手裡跑出來,說不定有辦法?”
總算是有人把話說出來了,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我聽見那邊開門的時候,趕緊閉上眼睛裝成了睡著的樣子。
村長走過把我推醒之後,假惺惺地說道:“小兒啊!你受苦啦!”
“你告訴叔,你是咋回來的?”
村長以為隔著一個屋子,我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其實,我跟著胡三奇學了這麼多年功夫,耳力,眼力,體力全部超乎常人,他們只要不是故意壓著聲音說話,我就能聽見。
我哭著說道:“叔,我遇鬼了,郭大爺也讓鬼給咬死了。”
“昨天晚上,我正睡著覺就被女鬼掐著脖子從炕上拽了下來……”
我跟村長說的話半真半假,村長卻聽不出什麼破綻。我最後說道:“要不是,我跟我叔學過打鬼,我就跑不出來了。”
村長睜大了眼睛:“你會打鬼?”
“會!”我開啟書包露出了裡面的秤砣和刺刀:“就是這東西救了我一命。”
我兩隻書包裡裝的東西太多了,要是都拿出來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我-乾脆把多數東西都留在郭老頭的家裡,只放了一個秤砣和一把刀。
至於那隻虎牙,我一直掛在脖子上。
我敢把東西全都藏起來,是因為那些東西在村裡隨手就能找到,大不了就忽悠著村民補上唄,反正也不會少什麼。
村長把刺刀和秤砣拿在手裡看了半天,才說道:“你跟我說說,這些東西咋用?”
“我叔說……”我說的全都是實話,村長也聽得頻頻點頭。
村長對我的話深信不疑,是因為早年間,東北對那些走江湖的人都有三分敬畏,只要對方買賣公道,手藝實在,當地人不會去找那些人麻煩。
因為,過去東北地廣人稀,村和村之間都隔著十幾裡地,村裡人想買些東西,賣點山貨,或者幹些修修補補的事情,並不方便。
所以,也就有了走村串戶的手藝人,什麼木匠,瓦匠,貨郎,小爐匠等等方方面面無一不包。這些人不管是三五個一夥兒,還是在走單幫兒,都免不了要在路上過夜。
在那人命都不值錢的年月裡,在荒山裡能遇上活人的機會不大,遇上死人卻是平常事兒,沒點本事誰敢在荒山野嶺裡過夜?
這些人的本事傳來傳去的,也就成了他們都會念咒,做法,能不得罪最好別得罪。
不管什麼事情,只要是深入人心了,你也就能拿來騙人了。
村長聽我說完才試探著問道:“小兒,你說那鬼能打死不?”
我想了想道:“應該能!但是得多去點人打她。”
村長道:“小兒,你先歇著。叔就在旁邊那屋,你有事就喊我啊!”
村長給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就帶著人回去了,他進屋之後還沒開口,就有人說道:“叔,你真信那小子啊?要我說,不如再把他送山上去,秋霜娘娘吃飽了,不就不下來了嗎?”
村長說道:“秋霜沒進村之前還行,進了村,就不行了。”
“她一進村,那就是一個人喂不飽她了,她得吃夠了才能歇。”
“她上回進來,咱們村死了多少人?你問問,那些跟我平輩的人,就那半年裡,誰家沒出過殯,誰沒帶過孝?”
“你沒看見秋霜連老的都不吃了,專吃小的。你敢拿孩子的命去賭?”
那人被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村長又說道:“我看那小子有點門道兒,要是按他說的辦,說不定就能把秋霜給治了。”
“就算不行,咱們也不能眼瞅秋霜禍禍了孩子。”
村長說完之後,有人就跺著腳罵道:“馬-勒戈壁的,就特麼幹啦!還能咋的!我去!”
村長也說道:“這是咱們村裡的事兒,各家都得去!我帶頭兒,你們一家出三個壯勞力,出誰你們自己挑,明早上到村部來集-合,都回去吧!”
村長說的一家出三個人,可不是指一戶人家,而是指一個姓的人家。
在農村一個村裡同姓的人都能論上親戚,一個村少說也有三個姓,大點的村可能會是五六個姓。
這麼算的話,明天至少也得有十個人一起上山。
我聽見村長把事情定了,才在屋裡睡了過去,村裡亮了一夜的燈,第二天一早村部來了十二個精裝漢子。
村長也把我叫了起來,一邊招呼著我吃早飯,一邊問我怎麼打鬼。我把在村裡常見能打鬼的東西都說了一遍,全村上下也都忙活開了,到處去淘換那些東西。
他們都知道,這是要命的事情,誰也不敢馬虎,到了傍晚的時候,每個人都弄了一大包的東西。
其實,我知道那些東西里面,差不多有一半沒有什麼用處。只是,我沒告訴他們而已。
那些人本來就害怕山上的秋霜,現在告訴他們,那些打鬼的東西不好使,這些人就算沒被嚇跑一半兒,也得士氣大跌,我還拿什麼去跟秋霜鬥了?
村長看看到了晌午,便招呼人一起上了山。
等過了郭老頭看山場的房子,村長故意讓我走在了人群中間,他說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其實就是在看著我罷了。
我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對村長說道:“叔,咱們這樣往山裡走,能找著那東西嗎?”
“咱們得找著那東西的老窩,把他給燒了才行。可別走岔了路了。”
“能找著,能找著……”村長嘴上說著能找著,眼珠子卻在那滴溜兒亂轉,看那樣就是在想著怎麼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