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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軻發完好友申請就後悔了。

那種極度飄忽不定的動態因子,逃都還來不及,怎麼能主動湊過去呢?

果然,花錢讓窮人失智。

紀謙那邊同意的倒是快,不僅同意了,還來訊息了。

【了不起的紀茨比:遲助?】

【了不起的紀茨比:晚上好啊:-D】

那個笑容顏文字讓遲軻蹙起眉頭,翻了半天表情庫。

就沒有疏離又不失禮貌的萬能表情嗎?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想到了冷雲廷。

【k:紀醫生晚上好。】

【k:冷總讓我加您微信,方便以後聯絡。】

【了不起的紀茨比:哦哦:(】

遲軻:“?”

【:(】是什麼意思?

上一秒不還是【:-D】嗎?

這人果然很不穩定。

遲軻有點兒拿不準對面心思,不太開心,再次篤定加好友是個極不理智且錯誤的行為。

他找孫秘又要了一個□□方式,雖然比上一個貴點,好在聊天正常,不冷不熱也不陰陽怪氣。

所以他轉賬很爽快。

【k:/轉賬1100元/】

【AAAA專業票務|100%出票:/已收款/】

【AAAA專業票務|100%出票:哎呦!您真是爽快人!麻煩老闆發完身份資訊後等五分鐘/玫瑰/~~包出票的/愛心/】

遲老闆對這明碼標價的世界報以冷笑。

……

次日早八點,遲軻準時來到六院體檢中心門口,在黃牛的遠端指導下順利取號做檢查。

因為專案比較多,還有個24小時動態心電圖,第二天傍晚才全部檢查完,去特需門診面診。

“醫生,真不需要再做個CTA或造影?”遲軻很執著地申請進一步檢查,“您別看我表面上沒什麼問題,但我感覺實際上是有問題的。”

醫生:“……”

醫生頭疼地摘掉眼鏡。

這帥哥做檢查時的那個配合程度,他還以為碰上同行了,進展非常順利,誰想現在快結束了,帥哥忽然神經了。

說得有板有眼跟真的一樣,不聽內容光聽口吻,還以為他在開哪個學術界權威研究釋出會。

“知道CTA和造影是什麼情況下檢查的嗎?你現在心臟雖然有點小問題,但目前還屬於正常情況,年輕人工作勞累壓力大,平時注意作息和飲食就好。”醫生敲心電圖和彩超單子,“人家聽到那些檢查都不樂意,你倒好,上趕著做。”

遲軻點點心臟,一本正經道:“雖然這一個月沒什麼問題,但之前有心——咳,不舒服,胸悶,喘不過氣,心律不齊……”

醫生越聽眉頭蹙得越厲害:“你的意思是,這麼嚴重的心臟問題,在上個月的某一天,忽然沒了?”

遲軻:“。”

這麼一說,他也覺到不對勁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醫學奇蹟竟是我?

醫生嘆氣:“如果非做不可,我給你開單子簽名,證明你是自己要求、自願的,想好了?”

遲軻抿唇:“嗯。”

前世嚴重的心臟病是一顆雷,不查清楚總不安心。

現在是沒有不舒服,以後呢?再猝死一次?

他不是沒想過,或許穿書讓他因禍得福,擁有了一副健康無殘缺的身體。

這段時間心臟沒有不適,他乾脆麻痺自己,刻意遺忘,不買那些了熟於心的藥,想著要真有病,最好趁自己沒熟悉重生時病死,要是沒病……

這個假想過於荒誕絢麗,一旦出現,很難再接受美夢幻滅的結局,真正的檢查報告出來之前,他不敢細想。

所以無論如何,檢查都要做。

醫生見他意已決,到底不再勸:“那你看什麼時候來住院?”

“今天就可以。”遲軻不喜歡把待辦事項一直拖下去。

醫生低頭寫病歷:“畢竟是個微創手術,一個人?不用等人陪同嗎?”

“沒事,不用。”遲軻言簡意賅,酷得很,接過檢查單子道了句謝,沒再多做停留。

醫生看著他淡定離開的背影,感慨地喝了口水。

心臟造影是在手腕處穿刺放導管,疼痛肯定有,大部分病人都會害怕緊張,業內人員自己做都慌得一批,更別提外行人了。

他今年看了那麼多需要做造影的病人,眼前這個是最淡定冷靜的。

嘖。

膽子真大啊。

……

膽子很大的病人從診室出來,冷靜至極地到醫院門口買了一疊暖寶寶揣懷裡,捂了一晚上,徹夜難眠。

他很慌。

慌到手腳冰涼。

涼到可能會影響扎針。

檢查痛不痛因人而異,他不耐痛,上輩子做造影幾乎快疼死過去,差點咬碎後槽牙,才勉強忍住沒吭嘰出聲,鬼知道那天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但要只是疼痛吧,倒也還好,主要他這人天生有點毛病,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醫生。

他做檢查最擔心的問題是:萬一醫生手抖了一下,給我血管戳爆了怎麼辦?

次日術前抽血,遲軻一臉的嚴肅和苦大仇深,給人家護士嚇得以為他疑似重病,半句話都不敢說。

下午去手術室的路上,他意識有點渙散,專心致志倒計時距離手術室的米數,連余光中的熟悉身影都沒注意。

“紀謙?”院長走出去兩米發現身邊沒人了,不由得停下腳步,“你再看什麼?快點跟上啊,人家等著簽字呢。”

私人醫院開張後,很多裝置都不齊全,紀謙今天借院長的人脈關係,來跟提供裝置的醫療機構簽訂購合同。

“沒什麼。”他收回視線,“剛剛過去個人,身形很像我同事,但他沒道理出現在這兒,應該看錯了。”

“你小子,年紀輕輕什麼眼神?”院長調侃,“瞧你眼下那倆大黑眼圈,昨天失眠了?有心事?”

“被您發現了。”紀謙笑得勉強,“好大一樁心事。”

他想了一晚上遲軻為什麼在那個時間段忽然給他發好友申請。

冷雲廷讓的?

好冰冷的理由,不想相信,不信。

……

麻藥扎手腕的時候,遲軻忍不住縮了一下,卻被醫生一把抓住。

“別跑。”醫生朝他微笑,眼疾手快地把針扎進去,“很快就好。”

遲軻瞬間咬緊牙關:“。”

從現在開始計時兩小時,他要無差別地恨每一個白大褂。

造影半麻,速度也很快,因為檢查結果良好,不需要下支架,術後自行回病房再觀察一個晚上就可以。

遲軻步履沉重地離開手術室,出門就被人攔住了。

“帥哥,”那人是個六七十歲的大爺,手裡拿著檢查單,“你一個人?膽子那麼大?感覺怎麼樣?”

疼到意識渙散、右手幾乎沒知覺的遲軻立即收起差點呲牙的表情,溫和一笑:“小手術,還好,不疼,能接受。”

他說完就款步離開,走出去十幾步又返回,路過大爺的時候很從容地解釋了一句:“第一次來,不太認得路。”

絕對不是慌到失智不分南北了。

遲軻在三個護士的幫助下回到了病房。

六院不缺病人,單人間住滿了,他只能住雙人間。

隔壁年輕小夥叫盧驍勇,剛開完胸沒多久,人如其名,賊勇敢,昨天拔管的時候一聲不吭。

遲軻回到病房第一件事就是抱著手腕縮排被窩,小聲抽了半天涼氣。

小夥兒不僅勇敢還熱心,關切地問:“哥你沒事吧?”

遲軻沒冒出來,穩著聲音答:“沒事,有點困。”

“哦哦,那你睡。”小夥兒“啪”地關掉燈,“不過你要不要戴個耳罩?我主治醫生等會兒要來,可能會打擾到你。”

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盧驍勇,今天感覺怎麼樣啊?看看誰來了?”

遲軻昨晚見過他主治醫生,六院院長,很慈祥的一個老頭。

但他現在還在無差討厭白大褂,看到醫生就渾身不舒服,索性戴上耳機聽音樂,繼續窩被子裡,眼不見為淨。

“表哥?你怎麼來了!”盧驍勇很激動地坐直身體,差點把剛合上的胸崩開,嗓音甚至穿透了遲軻的耳機,“哥我給你說我這幾天……哥?哥?哥你在發呆?”

表哥到底是表哥,沉穩很多,不如表弟那麼激動,聲音輕飄飄的,遲軻耳機隔音效果好,沒聽見。

再次摘掉耳機的時候,醫生已經離開,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倆病人。

遲軻冒出頭,跟小夥打了個招呼。

小夥很健談,拉著他扯天扯地。

遲軻雖然話不多,但禮貌教養還是有的,客客氣氣地回應著,沒讓對話冷場。

盧驍勇芳齡十八,先天性心臟病,今年剛上大學,學金融。

“遲哥,你跟我表哥差不多大,他就比你大一歲多,以前是這兒心外的醫生。”

“厲害。”遲軻正在看最近公司重點關注藝人近況,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餘光看到小孩額頭上的水光,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擦擦汗,我把空調調低點。”

“謝謝哥。”盧驍勇一直瞥他臉,咕噥道,“哥你真帥,跟我表哥一樣帥。”

遲軻半靠在枕頭上,看到自家公司藝人的新鮮醜聞,直接截圖發給孫秘,隨口道:“你跟你表哥關係很好?”

“他是我家救命恩人。”盧驍勇露出了崇拜的眼神,“我這病是遺傳,我爸去年犯病就是我表哥救回來的。我這次也是,要不是我哥及時發現不對勁,我早死家裡了。”

“你哥很細心。”

很多心臟病病發往往在瞬間,“及時”倆字說得簡單,但作為曾經的病人,遲軻知道這需要多謹慎。

盧驍勇猛點頭:“我也覺得!我哥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小姨居然不喜歡他,要不是小姨,我哥也不用辭職……”

孩子比較天真,沒意識到言語間透露了別人隱私,遲軻很有分寸地打斷道:“你現在算治好了嗎?”

“啊,算……嗎?不太清楚,反正以後要吃很多藥。”盧驍勇說,“哥你呢?你檢查結果怎麼樣?”

遲軻點鍵盤的手指一抖,話只寫一半就發給了孫秘。

他迅速補全後半句,放下手機,機械性重複做檢查時醫生說的話:“很順利,結果還好。”

雖然有問題,但遠達不到冠心病的標準。

比起上輩子一堆毛病,簡直算走了狗屎運。

盧驍勇被護士推出去做檢查,沒趕上追問。

過了會兒,遲軻等到一份堪比“無罪釋放判決書”的檢查報告。

白紙黑字變得難以理解,或者說,沒有實感。

陰魂不散纏他五六年的心臟病,說沒就沒了?

做夢一樣。

他用力捏著那張紙,費力地呼吸,忽然感覺有點累,抱著枕頭躺了下來,渾身卸力似的,骨頭一軟,徹底癱在了被褥中。

枕著窗外小雨落地的淅瀝聲,遲軻久違地陷入深度睡眠,做了場不算美好的夢。

夢裡他比現在年輕五六歲,也是躺在病床上,白大褂醫生的表情從調笑變成嚴肅,憐憫地望著他,說出來的話不是“很順利,結果還好”,而是……

口罩擋住了嘴唇,遲軻記不清那醫生說了什麼了。

他只記得當時冷得像身處冰窖,渾身都在發抖,明明眼前一片黑暗,卻親眼目睹自己一磚一瓦建成的大廈轟然倒塌。

自那以後,他站在廢墟中,等著殘陽熄滅,再未見過日出。

【Cyrus,我很遺憾,但是……對不起。】

【你知道的,大家都投入了很多,這個時間點,我們沒法等你太久,也無法承擔你出事的後果。】

【好好養身體,其他的算了吧。】

算了?

溺死般的窒息感再次席捲上口鼻,和之前無數個夜晚一樣。

遲軻忽然出了一身汗,雙眼緊閉,胸口像灌了鉛,大口大口喘息,極不安穩地抓住領口衣襟,拼了命地試圖從夢裡掙脫出來。

“遲軻?”

誰在叫他?

嘖。

胸口好悶……

一道閃電猝不及防劃破夜空,照亮了整個房間。

“遲軻!”

遲軻猛地睜開雙眼,卻沒被亮光恍到——

有隻骨節分明的手懸空罩在他眼上。

“醒了?”閃光過去,那人也放下了手,順便抹去了他鬢角的汗水,暖意轉瞬即逝,“沒事了,沒事了啊。”

不懷好意的潮水散去,遲軻無力至極。

喘息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

他撫平心跳,安靜地看著床邊人,緩了會兒才開口:“紀醫生……”

他想問:你怎麼在這兒?

說出口的卻是:“謝謝。”

第一次在凌晨驚醒後,有人陪他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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