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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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我？我需要一個理由。”
齊寧的話語輕微，掌心，一股無形的精神力悄然凝聚。
若面前這頭蛟龍有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舉措，他隨時準備自殺，主動退出試煉空間。
“良禽擇木而息，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像是感到一陣悲哀，那蛟龍化作的女子上前一步，單手指天。
“你也看見了，這漫天雷雲，對吧？”
“嗯。”
齊寧點了點頭，可還是有些搞不清楚其中利害關係。
“魚躍龍門，如果龍門真就如此簡單便能越過，這世上，真龍生靈或許已經氾濫成災。”
“可是，祂既然不願意我們跨越那道門檻，又為什麼，要賜給我如此縹緲的希望！”
像是為了回應這蛟龍女子的質問，半空，雷聲陣陣，雲海翻滾。
她嘆了口氣，旋而，掌心攤開：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在九九天劫下魂飛魄散，之前，若非你們人族的某位大能為我推演過，在這個秘境裡，有能讓我蛻變的機緣，否則，我也不會自降位格，出現於此。”
能讓蛟龍蛻變的機緣，莫非…
齊寧已經隱隱於心底有些猜測，但，答案究竟是什麼，還需要這頭蛟龍親自揭開。
“在你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天機的波動。”
“你，是一個被天命拋棄的人。”
被...天命拋棄？
“抱歉，我沒法相信你。”
興許是這頭蛟龍的話有些太過於天馬行空了。
齊寧判斷不了她說出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沒關係，我不需要你相信我。”
陡然間，齊寧只覺得有一股極端強大力量接管了自己的身體。
他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肉身的掌控力。
就連掌心那團用以自殺的精神力，眼下，也被徑直消散。
那蛟龍上前兩步，半空，一張血契浮現。
“你也看見了，若不和你締結契約，藉助你的命格遮掩天機氣數，我難逃一死...”
她抬手，一股磅礴到難以形容的力量呼嘯湧聚。
“橫豎是死，我不介意把你也拉下水。”
“我知道，這片天地被你們人族的職業者以力量覆蓋，你們的肉身難以徹底消亡，但在我拼死攻擊下，這裡，沒人能保得住你的精神！”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要麼締結共生契約，要麼，徹底精神死亡，淪為植物人。
【叮！經系統檢測，你有一份契約涵待簽訂】
【共生契約】
【本契約乃平等契約，契約簽署後，簽訂者將共享命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契約剩餘簽訂時間，三分鐘】
【警告：契約簽訂後，簽訂雙方均不可以任何理由單方面解除契約，同理，簽訂者均不得以任何理由出手傷害彼此！】
“你還有三分鐘時間。”
她的語氣悲滄，看起來，的確是時日無多。
“我答應你，但，外面我該怎麼解釋？”
齊寧思索片刻，還是決定答應面前人的要求。
畢竟，從系統給出的契約介面來看，她沒有任何傷害自己的理由。
再者，共生契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往後，若自己遇見危險，作為百星巔峰戰力，她，會是一個不錯的幫手。
“這個簡單。”
面前蛟龍信誓旦旦，緊接著，齊寧清楚察覺到，自己的部分知覺已經迴歸掌控。
【簽訂契約】
他的動作乾脆，伴隨這道指令落下，指尖，一滴鮮血緩緩漂浮到那張共生血契的跟前。
“從今往後，我們同生共死。”
她沒有猶豫，同樣的，也滴落一滴金燦血液。
——嗡！
冥冥中，齊寧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似乎和麵前蛟龍捆綁在了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契約完成】
齊寧動了動手指。
“很奇妙的感覺。”
可下一瞬，他的清楚看見，有凌冽勁風，掠過自己脖頸。
【齊寧，死亡！】
【因遭遇傷勢過重，已退出試煉空間。】
“記住我的名字，靈汐。”
靈...汐？
......
“我靠，靈汐你大爺的！”
轉職廣場上，無數人愣愣的看著緊隨蘇唸的腳步，也被一併淘汰出來的齊寧。
這什麼日子？風雲榜前五的大佬被輪流踢出試煉空間？
齊寧同樣傻眼了，他也沒想到，靈汐口中的辦法，居然是當場把自己也淘汰出去。
“我聽得見。”
腦海中，靈汐的聲音幽幽響起。
齊寧一愣。
“哈，那啥，你聽錯了。”
可靈汐看起來不打算跟他計較這麼多。
“共生契約已經簽訂，往後，合作愉快。”
環顧四周，齊寧默默的在內心開口，他表面神色平靜：
“所以，你現在在哪裡？”
“放心，共生契約溝通的只是你我精神，我本尊還在死骸森林秘境裡，為了更好的遮掩天機演算，拖延九九天劫到來的時間，我暫時沒法動身。”
“當然，如果你遭遇生死危機，我可以直接定位你的位置，然後，投放部分力量降臨。”
靈汐的語氣沉穩，聞言，齊寧嘆了口氣。
“希望如此。”
可緊接著，李鍾和王林徑直出現在他面前。
“齊寧！”
他們的表情猙獰憤怒。
“怎麼，有事？”
齊寧摸了摸鼻頭，有些心虛地偏過腦袋。
畢竟，真要算起來，這兩人還是被自己間接淘汰出去的。
“你！”
李鍾憤怒不已，他抬手，一柄重劍浮現出來。
獨屬於狂戰士的磅礴煞氣呼嘯湧出。
“住手！”
“砰！”
正當李鐘的重劍將要落下。
齊寧身後，九柄飛劍襲來，它們彼此勾連，組成劍盾，徑直截斷了李鐘的兇猛殺招。
火花不斷迸散，一抹靚影站在齊寧身邊。
“蘇念？你不要多管閒事，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
李鐘的眼眸輕眯，在他身後，王林踏出一步，撞散了蘇唸的劍盾。
“蘇大小姐，得罪了。”
“好厚的血量！”
蘇念一把將齊寧拉到自己身後，抬手，九柄飛劍呼嘯著圍剿王林的不敗壁壘。
可就像是砍在鋼鐵上，蘇念這九柄連15星戰力的大妖都能切碎的飛刀，根本奈何不了王林分毫。
“膽敢設計把我們淘汰出試煉秘境，齊寧，你在找死！”
李鍾繞過蘇念，他抬腳，一腳踹到齊寧小腹上！
——嘭！
勁氣潰散，齊寧倒飛數米，背後，制式長劍出鞘，被他一把頓在地磚中間。
邊旁，圍觀群眾一陣驚呼。
“什麼？王林他們居然是齊寧淘汰出來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齊寧作為區區召喚師，竟然可以淘汰兩名戰士職業的職業者！”
“不過當時他應該是藉助了外力輔助，現在在秘境之外，齊寧他只是一個不擅長戰鬥的召喚師，蘇念被王林糾纏，李鐘的攻勢...他擋不住。”
“是啊，可惜了...”
又是一劍劈落。
望著將要落到實處的恐怖攻勢。
齊寧的眼眸凌冽。
他抬手，亡靈半位面的門戶若隱若現。
靈汐之前只是凍結了他的亡靈大軍，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現在，退出試煉空間。
裡面儲藏的上萬骷髏大軍蠢蠢欲動。
對付一個李鍾，它們綽綽有餘。
“殺...”
但沒等齊寧出手。
半空，一道實質性的威壓籠罩這整個轉職廣場。
“誰敢放肆！”
這是陳天明的聲音。
他一步走出，轉瞬，便碾碎了李鍾將要落下的重劍。
“好強的威壓，這個人類強者，有曜日級別的戰力！”
齊寧心底，靈汐的語氣略顯驚歎。
很明顯，她也能清楚感知到齊寧這邊經歷的一切。
“那自然，如果連曜日級戰力都沒有，我們臨川早就淪陷在妖獸潮汐裡了。”
“但可惜，他的戰力大概只在一曜巔峰，往後餘生，也不可能再進哪怕一步了。”
“嗯？”
可不等齊寧再詢問些什麼，陳天明已是一巴掌按在了李鍾和王林的肩膀上。
“跪下。”
他的語氣毋庸置疑。
“咚！”
兩人齊齊跪下，就連由精鋼巖切割成的地磚，眼下，都被磕出一道裂隙。
“試煉秘境裡，生死不論，你們被齊寧淘汰出來，只能說明你們技不如人，抱怨不得什麼，現在，居然還想當著我的面尋兇滋事...”
越往後說，陳天明的語氣愈發森冷。
“你們，當真是活膩了不成！”
“不敢不敢！”
“我們無心傷人，還望市長明鑑！”
面對源自曜日級戰力的威壓，李鍾和王林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他們跪在地上，低頭，渾身不斷顫抖。
“最好真是這樣。”
陳天明顯然也沒打算跟兩個後生計較些什麼。
他冷冷的哼了一句，抬眸，視線越過蘇念，看向齊寧。
“你也是，以後，這種不利於團結的事，不要去做。”
“齊寧聽命。”
聽了齊寧的話，陳天明不再多說什麼。
卻見空間恍惚片刻，後者的身影消失不見。
“齊寧，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你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呵呵，我拭目以待。”
齊寧冷笑不已。
先不說自己手底下還有幾萬骷髏大軍沒有出手。
單單一個靈汐，怕不是吹口氣，他們兩個就得含恨隕落。
不過，自己與靈汐的共生契約總歸是個秘密，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會輕易暴露出來。
“死鴨子嘴硬，王林，我們走！”
李鍾拉著王林離開。
原地，齊寧望著死骸森林的入口光門，沉吟片刻，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被副本主動踢出，下次進入，得至少四個小時以後。
白瞎他大把的練級時間。
不過...
摸了摸懷裡那隻來自百里凌的錦囊。
齊寧的眼眸稍稍眯起。
這應該是一種定位類的禁器。
百里家...百里凌。
總感覺這個世界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回家。
這麼久沒回去，老媽估計都著急了。
齊寧轉身，可當他將要離開的時候。
身後，一雙手拉住了他。
“你要去哪？”
蘇唸的眼神幽幽。
......
“感覺到了嗎，它已經跟人契約了。”
距離臨川千萬裡外，華夏首都，北之星。
有占星塔高聳入雲。
塔頂，一男一女相對坐下。
在兩人中間，一張棋盤被穩穩擺置。
棋局裡，黑白子相殺相圍，局勢變化無窮，贏面瞬息萬變。
聞言，那女子嬌笑著：
“能讓真龍生靈放下自己的驕傲，簽訂共生契約，天棄之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
“也不知道，這次輪迴，又有誰能魚躍龍門，徹底擺脫這無盡的宿命。”
言罷，男人緩緩抬眸，他的目光幽邃，就像是，看穿了頂上那片浩瀚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