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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日高懸於空,仿若一顆熾熱的火球,毫不留情地傾灑著灼灼光芒,將演武場炙烤得猶如一片滾燙的煉獄。地面被曬得彷彿即將融化,升騰起陣陣扭曲的熱浪,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焦灼氣息,每一絲風都裹挾著滾滾的熱流,彷彿要將世間萬物的水分蒸發殆盡。
林千忘拖著仿若被鉛塊填滿的沉重身軀,腳步虛浮而踉蹌,每邁出一步,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綿軟無力之感如影隨形,恰似踩在一團蓬鬆卻又虛浮的棉花上,身形搖搖晃晃,隨時都可能倒下。她緊緊咬著牙關,貝齒幾近深陷下唇,一絲殷紅滲出,卻渾然不覺。憑藉著一股頑強的意志,她艱難地支撐著自己,心中唯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快點逃離這個充斥著爭鬥與紛擾的演武場。
就在她好不容易拖著沉重的步伐,堪堪快要走到演武場邊緣,彷彿下一秒就能擺脫這令人幾近窒息的氛圍時,一陣劇痛毫無徵兆地自五臟六腑深處如洶湧的暗流般翻湧襲來。那疼痛恰似千萬根鋒利無比的鋼針,同時狠狠刺入她的身體,瞬間將她的理智攪得支離破碎。剎那間,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順著臉頰蜿蜒滑落,滴落在滾燙的地面上,“嗤”的一聲,瞬間化作一縷水汽蒸發殆盡。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猶如狂風中飄零的一片落葉,脆弱而無助。她下意識地猛地捂住胸口,試圖抵擋這如洶湧潮水般鋪天蓋地的劇痛,然而,喉嚨間一陣甜腥湧上,“噗”的一聲,殷紅的鮮血從她嘴角噴射而出,在熾熱的地面上濺開,宛如一朵朵盛開的血花,觸目驚心,迅速蔓延開來。緊接著,她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不受控制向後倒去,彷彿即將被這無情的世界無情地吞噬。
“小師妹!”清朗澈的呼喊聲宛如炸雷般,在嘈雜喧鬧的演武場中驟然炸響。他原本冷峻堅毅,猶如刀刻斧鑿般的面容瞬間緊繃,眼神中陡然閃過一絲驚惶失措,平日裡那沉穩冷靜的模樣,此刻如煙霧般消散得無影無蹤。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他不假思索地伸出堅實有力的手臂,穩穩地將林千忘柔弱的身軀攬入懷中,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急切,彷彿生怕懷中這如琉璃般脆弱的人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林千忘靠在清朗澈堅實而溫暖的胸膛上,只覺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彷彿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瞬間席捲,所有的思緒都在這一瞬間被清空。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命運竟會如此戲謔地捉弄人,自己竟會以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被他緊緊擁入懷中。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原著那令人肝腸寸斷的結局:在那個絕望如淵的時刻,清朗澈親手將冰冷的利刃,緩緩刺入原主的身體,看著生命的氣息如沙漏中的細沙般,從原主眼中漸漸消逝,他才如夢初醒,恍然意識到自己對原主那份早已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的愛意。那時的他,抱著原主逐漸冰冷僵硬的屍體,淚水決堤,哭聲撕心裂肺,彷彿要將整個世界的悲傷都在那一刻宣洩殆盡,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擁抱原主。而如今,這提前降臨的擁抱,非但沒有讓她感到絲毫喜悅,反而讓她滿心都被震驚與惶惑填滿。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今天這男主是心情好嗎?怎麼突然……
演武場周圍,身著藍色弟子服的弟子們,如潮水般迅速圍攏過來,緊密地圍成一個圈子。女弟子的衣衫右上,精緻地繡著藍鈴花,微風輕輕拂過,那藍鈴花仿若活了過來,輕輕搖曳,散發著淡雅的氣息;男弟子的右上則繡著鳶尾花,透著幾分英氣與颯爽。他們皆用藍色髮帶整齊束髮,此刻,眾人的臉上滿是驚色,交頭接耳,頓時炸開了鍋。
“夢璃師姐實在是太過分了!就為了不讓小師妹加入大師兄的隊伍,眼瞅著自己比試快要輸了,居然如此不擇手段地用毒!”一名女弟子柳眉倒豎,杏目圓睜,滿臉的憤慨如火山噴發般難以遏制,儘管她極力壓低聲音,可那憤怒的情緒還是如洶湧的暗流般,從話語中噴薄而出。
“是啊!我對這毒的氣息再熟悉不過了,這可是極為罕見的上品毒!小師妹才剛來不過一月有餘,作為法修,她的資質相當出眾,平日裡待人更是親和友善,經常熱心地幫著大家解決修煉上的難題,怎麼就遭了這種無妄之災!”一個男弟子雙眉緊緊鎖在一起,眼中滿是擔憂與關切,視線如鷹隼般緊緊鎖住林千忘那愈發蒼白的面容。
“小師妹這人真的沒得說,剛入門的時候,面對大家的請教,她總是有求必應,毫無保留地分享自己的心得。夢璃師姐怎麼就能狠得下心腸下此毒手。”另一名女弟子輕輕嘆了口氣,美目中滿是同情與憐憫,彷彿能真切感受到林千忘此刻所遭受的痛苦。
“宗門比武的規則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嚴禁使用毒物,夢璃師姐這次肯定是在劫難逃了。”
“我早就覺得夢璃師姐平日裡心高氣傲,這次肯定是急火攻心,喪失了理智,才做出這種糊塗至極的事。”
“唉,真是有辱咱們宗門的聲譽,小師妹太可憐了,無端遭受這樣飛來的橫禍。”
人群之中,夢璃同樣身著藍色弟子服,此刻的她卻如芒在背,彷彿被無數根細針同時刺入,渾身發冷。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醒目的月牙印,殷紅的血絲從指縫間緩緩滲出,她卻渾然不覺。她死死地盯著被清朗澈抱在懷裡的林千忘,眼中燃燒著怨憤與不甘的火焰,那火焰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都燃燒殆盡。在她心中,林千忘本就是一個不該出現的“意外”,儘管她資質不錯,但在夢璃眼中,她依舊不配留在這高手如雲的宗門,更不配與清朗澈有任何交集。可如今,僅僅因為這場該死的比試,自己一時衝動之下竟然下了毒。一想到這兒,夢璃的心中就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彷彿有無數只螞蟻在心頭爬過:清朗澈他會怎麼看待我?他會不會覺得我心腸歹毒、心思狹隘,從此對我厭惡至極?不行,我絕不能讓他對我產生如此惡劣的印象,我一定要想辦法挽回這一切,可究竟該從何做起……夢璃的眼神中滿是慌亂與掙扎,猶如一隻被困在牢籠中的困獸,瘋狂地尋找著逃脫的方向,卻始終無果。
就在林千忘滿心震驚,大腦一片混亂,彷彿置身於一團迷霧之中時,系統小螢那清脆悅耳卻又帶著幾分機械感的電子音,在她腦海中突兀地響起:“宿主,雖然你原本並未中毒,但鑑於你鮫人的特殊身份,擁有極其強大的癒合能力。若不表現出中毒昏迷的症狀,其他弟子和長老必定會對你超乎尋常的恢復速度產生懷疑。所以,我經過精確計算,給你體內注入了少量的上品毒。這種毒會與你自身的體質相互制衡,雖會讓你承受一些痛苦,但絕對不會危及生命,只是會讓你昏迷幾日,以此熬過這段危險期。目前而言,這已經是最佳的應對辦法了,宿主你就暫且忍耐一下。”
林千忘心中猛地一緊,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而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也瞬間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如鼓般劇烈起伏。她連忙在腦海中急切回應,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與驚恐,彷彿暴風雨中飄搖的樹葉:“小螢,你這簡直是在懸崖邊緣走鋼絲啊!萬一劑量稍有偏差,或者這毒與我的體質產生意想不到的、不可控的反應,我這條小命可就徹底沒了,你難道就沒想過這些可怕的後果嗎?”
小螢的聲音依舊沉穩冷靜,彷彿一切都在它的精準掌控之中,沒有絲毫波瀾:“宿主,請務必相信我的計算和分析。我已經針對你的體質以及這上品毒的成分、劑量,進行了無數次嚴謹的模擬推演,每一個細節都經過反覆斟酌與驗證,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錯。在當前這萬分危急的情況下,這是唯一能瞞過眾人的耳目,同時又能確保你安全度過這場危機的辦法。你就放寬心吧,等熬過這幾天就一切都好了。”
林千忘咬著下唇,貝齒深深陷入嬌嫩的唇瓣,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彷彿是內心掙扎的烙印。她的內心天人交戰,理智與情感在激烈碰撞,一方面是對未知風險如深淵般的深深恐懼,另一方面是對小螢的些許信任以及別無選擇的無奈。沉默良久,她才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與妥協,彷彿一隻受傷的鳥兒:“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信你這一回了。小螢,你可千萬不能掉鏈子,要是我真出了什麼意外,看我怎麼收拾你。”
然而,更讓林千忘始料未及的是,清朗澈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動作輕柔得彷彿抱著一件世間罕有的稀世珍寶,生怕稍有不慎就會將其損壞。他一路穿過人群,眾人見狀,自覺地紛紛避讓,猶如摩西分開紅海,留出一條通道。清朗澈抱著林千忘,步伐沉穩而有力,卻又刻意放輕,每一步都彷彿踩在棉花上,生怕驚擾到懷中昏迷的人。
當清朗澈輕輕將她安置在床上,動作輕柔地為她掖好被角,那溫柔的模樣彷彿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隨後,他轉身悄然離開去找宗主,帶起一絲輕微的風聲。就在此時,小螢歡快的聲音再次在她腦海中響起,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宛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恭喜宿主,待攻略角色‘清朗澈’的好感度提升了5%,請宿主繼續加油,再接再厲!”
林千忘原本蒼白如紙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仿若冬日裡的一縷暖陽,雖不熾熱,卻足以驅散些許陰霾。看來這場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危機,在不經意間,竟也帶來了一絲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