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廢土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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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韓戰一行人驅車前往隔壁滄海市。
車是易凡弄來的，一輛二手的黑色大皮卡，猛獸勁十足。
搞定車的問題以後，他就抱著約定好的一箱酒，躺在了後邊的無車頂貨箱上。
白霜專門負責開車。
韓戰和夏幽薇負責戒備。
這是提前商量好的分工。
從深藍市郊區駛出後，蟲災末世的景象第一次展現在韓戰眼前。
一望無際的土黃色，象徵荒蕪貧瘠的沙丘，偶有一抹綠植半死不活的在路邊生長著。
寬敞的破舊公路上，除了他們之外，一輛車都沒有。
不止如此。
韓戰極目遠眺，他還能夠看到零星幾隻蟲族，分部在遠處的沙丘和平原上。
這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就放任這些蟲族在郊區繁衍生活，不去管它們嗎？”韓戰問。
白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哦了一聲。
“你說那些啊，都是一階蟲族，危害性低，大夏也沒有額外精力來徹底清繳它們。”
“更何況，國家不是做慈善。”
“優勝劣汰。”
白霜的話，讓韓戰對這個世界又多認知了一點。
他點點頭，不再說話。
黑色大皮卡行駛在人跡罕至的荒漠公路上，揚起一陣塵土。
正行駛中，忽然躺在後貨箱的易凡驚呼了一聲“我去”，然後從貨箱裡跳了起來。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天空。
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多了一道漆黑色的龍捲風。
龍捲風鋪天蓋地，遮蔽了大半前天空，看上去極為壯觀。
“那是什麼？”夏幽薇下意識問。
“一階蟲族，死灰蠅。”韓戰道。
“一種以族群為單位活動的蟲族，族群的規模越大，殺傷力和破壞力就越大。”
“透過快速飛動能夠造成黑色颶風，還具有遠端攻擊的能力，近戰能力弱，防禦力極弱。”
韓戰是從林驚玄就給他的那本筆記裡看到的記載。
這種規模的死灰蠅，在平時也不多見，他們可以說“運氣不錯”。
“衝向它們！哈哈哈哈！衝！”易凡拿著酒瓶猛灌一口，一手抓住貨箱邊緣。
他像個癲狂的海盜船長，放肆大笑，高聲喊道。
在距離黑色龍捲風不遠的地方，似乎又出現了一支新的車隊。
“是深藍市的商隊。”白霜握住方向盤的手一緊。
“這也是優勝劣汰計劃的一部分？”
白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純粹是他們運氣背到了極點。隊長，我們救不救？”
“救，為什麼不救，左轉舵，開足馬力！”
韓戰還沒開口，後邊易凡已經大聲喊道。
他高高揚起酒瓶，隨著手腕炫了幾下，然後狠狠朝著黑色龍捲風的方向拋去。
易凡張開雙手，做出擁抱的姿態。
“嘭！”
他浮誇的表情還才停留在臉上，白霜猛地一打方向盤，避開了前面的沙丘路障。
劇烈晃動下，易凡整個腦袋狠狠嗑在了貨箱壁上，和他剛才高喊的那一聲戲劇性共鳴。
高速行駛中，黑皮卡也是順勢拐向了龍捲風的方向。
“車速太快，來不及選擇方向躲開了！”白霜快速解釋道。
韓戰不再遲疑，和夏幽薇對視一眼，後者立刻幻化做伏羲琴形態，他開啟車門一個翻身，躍到了車廂上。
……
深藍市郊外，絲婷商隊。
三輛全副武裝的先進越野車，正以極快的速度疾馳在荒原公路上。
在他們身後，是黑壓壓的颶風。
如果仔細辨別，就能夠看到在黑色颶風中，一隻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蟲蠅快速振翅，圍繞著中心區域瘋狂飛舞。
“小姐，距離在不斷縮小！還有五分鐘，我們就會被它們追上！”
“小姐，車速沒法再提升了！”
“增援還沒有到來，根據安全守則最後一條，全體都有，開始執行‘捨身’計劃！”
通訊頻道內，三輛越野車同時響起了這道聲音。
不約而同的，原本三輛並駕齊驅的越野車，突然左右兩側的車輛速度驟減，它們調轉車頭，正對向後方的黑色颶風！
“回來！”主車副座上，商絲婷朝著對講機喊道，“你們都給我回來，還沒有到最後一刻，不可以放棄！”
“嘶……嘶……小姐，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你，嘶……嘶……”
“商家護衛隊，聽我口令，3，2，1，開火！”
轟轟轟轟！
停下來的兩輛越野車，以最快的速度撐開翼展，懸掛其上的重火力武器開始朝著黑色颶風傾斜火舌。
但是，依然是杯水車薪。
炮彈打蚊子，即便能夠殺死死灰蠅，但對於如此龐大的基數而言，也是杯水車薪。
商絲婷絕望地看著那兩輛越野車，即將被黑色颶風吞沒。
這個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悠揚頓挫的琴聲。
錚！
琴聲由遠及近，真實卻無比荒誕，誰會在荒原裡面彈琴？
很快，商絲婷就看到了答案——那是一道縱橫數米的龐大氣刃，它橫貫東西，筆直削來。
下一秒，琴音氣刃沒入黑色颶風，原本勢如破竹的黑色颶風在這一刻，有了短暫的凝滯。
密密麻麻的死灰蠅屍體從半空中掉落，像下起了一場黑色的雨。
琴音氣刃氣盡音消，散盡前化作的氣浪，吹拂在商絲婷臉上，把她的青絲吹得紛揚。
她腦中閃過了一個名詞。
音吹絲婷。
就在她以為已經結束了的時候，忽然耳邊，又是一道裂帛琴音。
錚！
琴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連綿不斷的音像加速的鼓點，不僅點在了商絲婷心間，還殺得死灰蠅無數，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黑灰，那些都是死灰蠅的屍體。
她終於看清楚了彈奏一曲琴聲的主人。
那是一個模樣俊秀的年輕人，和自己年齡相仿，他半倚靠在黑色皮卡的鐵皮貨箱上，低眉垂臉。
廢土，琴師。
多麼荒誕不羈的組合。
但就是這樣，真切出現在商絲婷眼前。
這個時候，被大肆屠殺的死灰蠅也終於反應過來，它們放棄了即將吞沒的商隊越野車，開始調轉方向，對準了遠處黑色皮卡。
死灰蠅的遠端攻擊，瞬間釋放。
“小心！”商絲婷下意識地高呼，她的心在這一刻揪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