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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白城火車站。
在部分人詫異、驚奇的目光中。
在售票員疑惑、嚴肅的注視下。
蕭宇身著那套古裝白袍，淡然掏出一百塊錢，遞出：“你好。買一張去洛城的票。綠皮火車的。”
由於白袍沒兜，他所有的現金還都在內褲裡裝著。
所以他想先把現金都花完，便沒有選擇在手機上購票。
窗內的售票員接過鈔票，探頭打量了幾眼蕭宇的服飾，隨後操作了幾下滑鼠，道：“去洛城對吧？下午兩點四十五分的，硬座，可以嗎？”
“可以。”
“票價七十八。身份證。”
“好。”蕭宇點頭，把右手縮回袖子內，在白袍裡搗鼓一番，遞出他的身份證：“給。”
售票員不疑有他。
伸手接過身份證，在機器上刷了一下。
最後連同找零的二十二元錢和車票，一起遞迴給蕭宇。
離開售票廳。
蕭宇看了眼時間，發現才下午兩點。
站在原地思考半晌，他決定趁著這個時間，找個沒人的地方拍一條短影片。立一波“人設”。
也方便以後的“粉絲”能根據這條影片，找到他的賬號進行關注。
於是，他乘坐扶梯，前往人數稀少的二樓餐飲區。等了好一會，找到個沒人的空當，迅速鑽進衛生間最角落的坑位裡，“砰”的一聲關上門。
接著直起腰，整理了一下白袍上的褶皺，從袍子裡掏出手機，以仰視角避開身後的馬桶，開始了自拍。
“我是傳統武術宗師，蕭宇。”
“古武門派——問道門的傳人。”
“聽聞江湖中多有蠅營狗苟、東誆西騙之惡徒，敗壞我傳統武術傳承、汙衊我古武正統名望，特奉師令，出世正名。”
“現，誠邀國內外所有專業拳擊、散打、格鬥、搏擊等高手，與我華山論武。以展示我泱泱大國真正的歷史、文化、以及武學底蘊。”
“也讓億萬民眾，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功夫。”
“啪！”
說罷，他便停止了拍攝，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略有尷尬的輕呼一口氣。
在廁所裡錄中二影片。
還真是有些羞恥啊……
“咚咚咚。”
這時，隔壁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一隻手從底下伸了過來：“哥們說完了嗎？有沒有紙？”
蕭宇：“……”
“撕拉——”
蕭宇雙腳的腳趾猛然扣地。
巨大的力道撕碎了鞋底……
……
晚。
洛城西站。
在周圍人或有或無的注視中，蕭宇穿著他那套“問道門”服飾，走下了列車。
沒有絲毫耽擱。
跟隨人流離開洛城西站的大門後，蕭宇立刻坐上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知道‘飛哥搏擊館’嗎？就是那個網紅大飛的拳館。”
“東儀路上的？”司機回頭掃了眼蕭宇的衣著。
“稍等。”蕭宇拿出手機，確認了一下“大飛”跳樂主頁上的地址：“對，東儀路上的。他就那一個拳館吧？”
“那我不太清楚。去嗎？”
“去。”
“好。”司機轉回頭，掛擋踩油門。
待計程車駛離洛城西站，蕭宇便背靠在座椅，划動手機螢幕，檢視各個平臺裡他那條影片的反饋。
不出所料。
第一個影片，沒有推流的情況下回應寥寥。
P站上只有四個播放。
跳樂播放量多一點。但也就十二個。
倒是慢手裡點選率比較高。
甚至還有一條評論。
蕭宇精神一振，立刻點進去。
【煞筆】
蕭宇平靜的關閉了手機。
‘現代人類的素質，的確急需一場統治……’
大約二十分鐘後。
計程車靠邊停了。
“到了。飛哥搏擊館。往右看。”司機拉手剎，扣下計費表：“六十五。”
“好。”
蕭宇轉頭，看了眼夜色下燈火通明的拳館，右手縮回袖子內，搗鼓出一張百元大鈔。
“現金啊？好久沒收現金了。”司機接過，一邊找錢、一邊隨口問：“小夥子，你衣服是漢朝還是唐朝的？”
“應該是漢朝。”蕭宇回答。
“還是你們小年輕重視傳統文化哈。”司機將四十五元零錢遞給蕭宇，笑呵呵：“這幾年，我經常能在街上看見穿漢服的小姑娘。”
“老哥，小姑娘啥的還是少看點吧。”蕭宇接過錢，開門下車：“看多了算數會變差的。”
“哈哈哈。我算術還行。”
“……”
待計程車走了。
蕭宇把零錢揣回白袍“內”，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晚九點二十一分。
‘大飛的跳樂主頁裡，許多短影片都說過每晚八點開始直播。’
‘那現在應該還在直播中。’
‘時機正好。’
整理了一下白袍上半身的褶皺，他沒有猶豫，大步走向“飛哥搏擊館”大門。
可臨近大門前，又突然想到了什麼。
一拍腦袋，轉身先去了不遠處的ATM機……
……
同時間。
拳館內。
體型壯碩、肌肉發達的大飛，正身穿黑色短體恤，在擂臺上講解著搏擊技術。
一旁，是手持手機拍攝的助手。
臺下則圍了不少學員和線下粉絲。
“還是我那句話，腳步是最重要的。那你在做移動的時候，記得腳踏出去的步伐要一致。不要前腳踏出去一小步、後腳跟回來的時候跟一大步。這樣我們的間距就不見了……我展示一下，看我這樣……”
助手熟練的下移手機，將鏡頭牢牢對準大飛的雙腳上。
直播間內此刻兩千三百多人。
評論一如既往的飛速重新整理。
【啊！玉足！】
【我的食物發酵好了嗎？】
【這鞋哪買的？挺性感啊？】
【我要看你揍學員！看雞毛腳？】
【好發達的小腿……】
【看片請加快信*******】
【我完事了。】
【……】
鏡頭中，大飛的雙腳不斷前進、後退、左移、右移。始終保持著相同的間距。
顯示出他牢固的基本功。
“看到了嗎？這才是正確的步伐。當腳步出現錯誤，我們就會失去重心。”大飛加快了雙腳移動：“在錯誤的姿勢下，你要出拳就會怎麼樣啊？對，就會很難……”
而就在大飛滔滔不絕的教學中，直播間的鏡頭畫面裡，忽然的多出了一雙腳。
一雙穿著灰色布鞋、被白色長袍蓋住一半的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