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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王五一遍又一遍地打掃著橫屍遍野的戰場，同時給還留有一口氣的白蓮教士卒補刀。
類似王五這般打掃戰場的兵卒不少。
他們收攏還算完好的兵器盔甲，同時將雙方屍體搬到路邊堆積。
若是己方士卒屍體，那就送回營地，等待後續林將軍如何處理。
至於白蓮教賊子的屍體，則是割下腦袋當做戰功，身軀扔進大坑準備焚燒。
眼下天氣炎熱，若是放任屍體腐爛，肯定會橫生疫病。
“大人！”
這個時候，一身甲冑染血的楊志興沖沖跑過來，臉上掛著怎麼都遮掩不住的笑容。
因為他先前陣斬對方一員大將。
事後詢問白蓮教俘虜，方才得知那小將乃是教中護法之一，地位崇高。
眼下，楊志憑此功勞，位列眾將之首。
魏成等人自然豔羨不已。
不過魏成一眾也很清楚。
如此大勝，他們肯定也能分潤到不少戰功，心滿意足。
“我軍損失如何？”林塵聽聞楊志動靜，頭也不回道。
“傷亡約莫八百來人，戰死三百，重傷兩百，其餘者輕傷。”
聽聞楊志的話，林塵眉頭微皺。
算是重傷，此一役他軍中損失有五百人了。
“到底還是新兵啊。”
林塵在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這種大勝追擊的掩殺，按理來說不應該有這麼大傷亡才是。
楊志不知道自家將軍心中所想。
若是知道了，怕不是要腹誹林塵起來。
畢竟在他看來，以五百傷亡陣斬兩萬餘賊兵，乃是大勝也！
更別說，其中還有數千騎卒。
不過。
林塵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這次繳獲戰馬有多少匹？”
要知道林塵軍中戰馬數量並不多，急需補充完善。
楊志聞言，臉上神情也興奮了不少。
“總計三千匹，稍作修養便可使用。”
楊志對此都有些驚訝。
要知道這些白蓮教賊子所使用的戰馬，可不是什麼駑馬！
而是真真切切的戰馬！
還有繳獲的鐵甲總計七千副，其餘皮甲綿甲不計其數。
正所謂丟盔棄甲。
白蓮教賊子為了逃命，自然拼了老命。
林塵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色，當即朝著堆積戰利品的地方而來。
拿起一件還帶著血汙的鐵甲，林塵望著甲冑內側的印刻。
遼東監造！
林塵看著這幾個隸書小字，這才放下這副盔甲，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遼東，遼東！
這個世界下的李唐王朝，為了防範東北關外崛起的女真部族，在大同、錦州一線修建有遼東邊防，設定九關。
常設遼東總督統領九關，十幾萬邊軍。
或許是某種歷史慣性，如今鎮守遼東邊防的邊軍總督，名叫祖大壽。
這人，有個外甥。
名曰吳三桂。
遼東邊軍內，設有三萬關寧鐵騎。
這群白蓮教賊子，還牽扯到了遼東將門嗎？
當然。
林塵按照京營武勳的做派，也大概能夠想到邊軍將門的行事作風。
這些軍械，很有可能是被盜賣到白蓮教手中。
這可真是……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的林塵，只得搖了搖頭。
這白蓮教，為了此番起事，倒是準備充分。
想到什麼的林塵，眼中寒光一閃。
他有理由懷疑，白蓮教為了這次起事，已經預謀很長時間了。
只是。
林塵不明白的是，為何這次白蓮教只是在京畿附近活動，而不是四面開花，將規模擴大開來。
就連黃巾軍都知道分三十六方渠帥，率領各州縣信徒殺官造反。
林塵覺得這裡面定有他不知道的陰謀。
可眼下他手中掌握線索不多，理不清楚。
不過。
林塵看向楊志，輕聲詢問道：“敗退的白蓮教大軍，可都入住了第二營寨內？”
“稟大人，沒錯！”
呵。
林塵眼中閃過一抹玩味。
對於王五這些底層軍士來說，今天可是過節了。
不要錢的馬肉管夠。
要知道他們這一戰，殺了數千匹戰馬。
雖說馬肉口感比不上滑嫩的牛羊肉，但對於普通士卒來說，可是珍饈佳餚了。
並且。
肉食不限量！
這對剛剛大戰一番的兵卒來說，無疑是個提振士氣的驚喜。
“糧草可夠？”
“回稟大人，營內糧草可供大軍兩月所用。”
軍帳中。
打了勝仗的眾校尉一個個喜氣洋洋。
連這段時間一直對林塵頗有微詞的穆桂英，都安分坐在林塵右側。
本以為林塵會對他們今日表現，進行嘉獎的楊志魏成等人。
沒想，卻聽林塵神情嚴肅地說道：
“爾等立刻回營，挑選五千精銳士卒，養精蓄銳，今夜夜襲。”
夜襲？！
眾軍將聞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敢情自家將軍，還不滿足今日白天的戰果？！
“林大人，賊軍或許會有提防。”穆桂英聞言，到底還是忍不住，出言勸說道。
畢竟今日方才慘敗，對方的將軍只要不是酒囊飯袋之輩，就知道嚴守營寨。
“無妨。”林塵一臉淡然，嘴角卻露出在場眾人都讀不懂的莫名笑意來。
……
入夜。
人銜枚，馬銜嚼。
林塵望著夜色死寂昏暗，還有烏雲遮掩。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不外乎如此。
這些被挑選出來的五千精銳，睡了一下午，此時精神奕奕。
“怪哉，我竟然能在夜間視物了！”
在古代。
底層普通人大多數因為維生素攝入不足，常有夜盲症，也叫做雀矇眼。
正因為如此。
古代的夜襲，難度極高！
經常出現夜襲隊伍出寨，還沒到地方，便走散大半的案例。
可一旦夜襲成功，往往能取得驚人戰果。
高投入，高回報。
所以古代將領很喜歡玩夜襲這種戲碼。
然而！
今夜這些兵卒藉著微弱的星光，竟然能看見相隔幾米的同伴輪廓！
林塵見此，笑而不語。
為何要讓大軍士卒煮松針水便是這個原因。
要知道在抗美援朝時期。
同樣有不少士兵深受夜盲症困擾。
在條件不允許的環境下，方才逼出來這個土法子。
事實證明。
松針煮水對於治療夜盲症很有用！
這才是林塵敢夜襲的原因之一。
“出發！”
在林塵一聲令下，五千士卒隨其出寨。
自然。
林塵也安排了魏成留守，防止自個被偷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