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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賈國公府內，如今做主的是賈老太君。
跟隨李唐開國皇帝打天下的國公雖說病故，但一門兩公的威名，卻讓外人不敢小覷。
正因為如此，這賈家在京城勳貴當中，也是頭一檔的存在。
好似那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卻沒人看見這賈府後繼人才凋零，青黃不接。
特別是繼承爵位的賈府兩門嫡子，毫無進取之心，縮在國公府內享受富貴。
算下來，偌大賈府子嗣中。
只有賈政在工部擔任一個清閒的六品小官。
也不知道後人如此做派，泉下有知的賈國公會不會氣活過來。
“老太太可知，最近京城可是很熱鬧。”
賈府內，那內飾奢華的內堂。
一眾氣質各異，無一不是清麗秀氣的漂亮姑娘圍在賈老太君身邊，嬉笑打鬧。
那估摸著十五歲的賈寶玉貓在賈老太君的懷裡，撒著嬌。
這番話，讓賈寶玉來了興趣。
那說起這個話茬的，是個英氣姑娘。
姓史，也是侯爵嫡女。
只是這史家這些年流年不利，府中多有虧空，比不上賈家奢靡。
“那五城兵馬司換了個都統，卻學蘭陵王，用鬼面遮臉。”
蘭陵王？
在場姑娘都是學識淵博之人。
自然知道以俊美聞名，還能上陣殺敵的將軍。
“鬼面？”
說這話的，是那面容嬌嫩微白，光是看著便讓人頗為憐惜的林黛玉。
如今年紀尚小，看起來也就是個嬌俏病弱小蘿莉而已。
史湘雲見大家感興趣，便興奮的說起林塵的所作所為。
特別是在提及對方在城外災民營中殺得人頭滾滾時，嚇得不少姑娘小臉一白。
“你這妮子，女兒家家的說這些做什麼！”
賈老太君不由笑罵一聲，在史湘雲眉心一點。
這下，史湘雲方才吐了吐舌頭，說起林塵查抄糧商的事情。
中間穿插林塵當街硬懟高俅和和珅之事，讓在場姑娘眼中多有異色。
若是這位都統也和那蘭陵王一樣好看，那當真是個奇人。
見姐姐妹妹都被勞什子都統吸引。
這讓賈寶玉有些心中不是滋味。
在賈家內宅當中，銜玉而生的他才是被眾星捧月的人。
吃味的賈寶玉嘀咕了一句：“只學蘭陵王的扮相，卻也只是個粗糙廝殺漢子，這種男子都是渾濁汙泥一樣的人。”
這番話，聽得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要知道這賈國公也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功勳。
若是按照賈寶玉的話，賈國公不也是汙泥一樣的人？
因為賈寶玉這番話，內堂氛圍一下子變得微冷。
“逆子！你在胡言亂語甚麼！”
賈政碰巧進來給賈母問安，聽見賈寶玉的這番話，氣得跳腳。
往大了，這可是在詆譭先祖！
當即，抄起藤條就要往賈寶玉屁股上招呼。
只是在賈母和王夫人攔著，賈政也只能悻悻作罷，最後惡狠狠瞪了賈寶玉一眼，才憤然離開。
此時賈母臉上的笑容也有些不好看。
王夫人見狀，心中一驚，連忙開口緩和氣氛：“寶玉的意思，是他未來一定要出閣入相，不做尋常廝殺漢子。”
這番話一出，方才讓賈母表情舒緩了一些。
只是賈寶玉對自家母親的話頗為不忿，嘟囔起來：“做官有什麼好？無非都是國賊祿蠹！”
“寶玉！”王夫人聞言，呵斥一聲。
若是這話讓那賈政聽見，恐怕又得一頓打。
這國賊祿蠹，不是連自己老子都罵進去了嗎？
見母親發怒，賈寶玉這才閉嘴，眼神可憐的看向林妹妹尋求安慰。
卻見林黛玉躲開視線，不去看那賈寶玉。
壞了。
賈寶玉心中一驚。
忘記林黛玉的父親林如海也是自己口中的國賊祿蠹之輩。
不由得，賈寶玉扯下脖子上的玉佩，就往地上一扔。
這下子。
又亂做一團的內堂，賈母連忙招呼下人在地上找玉。
卻不想這個時候，那王熙鳳急匆匆的走進內堂，看見眼前景象，不由一愣。
王熙鳳注意到所有人都圍在賈寶玉身邊，猜到發生了什麼。
若是平常，少不了她來緩和氣氛，上下疏通。
只是這個時候王熙鳳沒這個心思，直徑來到賈母面前問安。
賈母也是個精明人，當即詢問王熙鳳怎麼回事。
“老太太，我們家在京城的幾個鋪子，都被那五城兵馬司查抄了。”
此話一出，內堂頓時安靜下來。
這不。
先前她們還在聊起那位五城兵馬司的都統呢。
“這是怎麼回事？！”
賈母聞言，當即明白這件事情不簡單。
雖說賈府家大業大。
但是位於京城的鋪子，光是地皮就值不少錢。
更重要的是，查抄鋪子是否是皇帝陛下的旨意？
賈母好歹是跟著賈國公見過市面的人，當即讓賈政過來，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在和文人門客喝酒吟詩的賈政，被一頭霧水的叫到了賈母面前。
當說起自家鋪子被查封后，賈政同樣大驚失色。
“禍事也！”
一下子，沒人再關心賈寶玉先前摔玉的事情。
賈母連忙喚來親信家僕，去外面打聽起來。
很快，家僕傳回來訊息。
“陛下得知京城糧價大怒，那五城兵馬司都統上書直言，說其中多是勳貴的手筆。”
王熙鳳聽聞此時直達天聽，身子不由一軟，俏臉滿是驚慌。
這在災年囤積糧食，再高價賣出的事情，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王熙鳳仗著賈家之勢，讓不少賈家商鋪都改買糧食，最近可賺了不少錢。
哪成想，轉眼間便成了禍事！
林塵自然不清楚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讓賈家上下都人心惶惶。
他正在朝堂之上，與眾多大臣怒目對視。
這裡面，大多都是自詡清流之人。
若是真讓林塵這番抨擊落實，他們的名聲也就毀了。
“陛下，此番言論純屬誣告！”
一人站出來辯解的同時，矛頭直指林塵。
“這林塵甲上朝依舊戴著鬼面，可見其蔑視朝堂之心！”
好傢伙。
林塵不由咋舌，一開口就是大帽子。
林塵自然要反駁，當即說道；
“臣面容醜陋，唯恐取下面具嚇到諸位大人，若是有個好歹......”
沒有繼續說下去。
言下之意，這是為了你們這些老頭子著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