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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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往昔再熟悉不過的沙發上，早川由紀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渡邊悠，又看了看正放著都市劇的電視螢幕，一時間有些侷促。
老媽在和渡邊悠簡單的打過了一個招呼後，便回廚房去忙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傻乎乎得坐在了沙發上。
這是她第一次邀請同齡男生到自己家來做客，在該如何與對方開啟話題上，她完全沒有經驗。
此前她在腦海裡模擬了無數次的那些俏皮話，在這一刻就像是缺了機油的齒輪，咔噠咔噠的試執行了兩下後，便硬生生地卡在了那。
“早川。”
渡邊悠收回了自己打量周遭的視線，轉而看向了旁邊的早川由紀。
這姑娘似乎有點緊張，明明是在她家的沙發上坐著，腰背卻還繃的筆直。
“在！”
條件反射的，早川由紀像是面試時被HR點起來發言似得，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應了一聲。
寬鬆白色短袖的胸口位置也因為她的這個動作而繃緊了一些。
“你別緊張，你一緊張，就會搞得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渡邊悠頓了頓，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
放得開的男球員，略顯拘謹的女球員，簡短的賽前採訪，激烈的身體對抗，嫻熟的運球技巧，粗俗的垃圾話，以及突破內線後，乾脆利落的暴力扣籃。
嘖！桐山和馬果然害人不淺！
連他這個哥布林大祭司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後者腦袋裡的那堆無用廢料給模因汙染了！
“……我盡力。”
早川由紀看了看渡邊悠，小聲的回應了一句。
“這是你家，早川。”
渡邊悠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了後者一句。
“我知道，可我就是沒有和同齡男生共處一室的經驗嘛！”
早川由紀咬了咬薄唇，委屈巴巴地解釋了一句。
連經驗都沒有，緊張和侷促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
“沒事，現在就有了。”
渡邊悠在心底嘆了口氣。
該說不說的，統子哥的提示的確是一針見血，就是這‘分外純情’的程度多少有點太超過了。
“我怎麼感覺渡邊你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早川由紀歪了歪小腦袋，眼眸裡多出了幾分狐疑，“就好像……和很多女生單獨打過交道似得。”
在學校裡應付女生的時候，他一直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充當班上男生們的情感導師時，就更是如此。
經驗豐富到甚至有些富餘了。
“你知道人生三大錯覺嗎？有人在叫我，她（他）喜歡我，以及幻想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渡邊悠停頓了片刻，“早川，現在的你，就是經典的第三種。”
“……”早川由紀沒有急著搭腔，在沉默了片刻後，她垂下眼眉，道了聲歉，“抱歉，的確是我想多了。”
嘴上她是這麼說，但心底的狐疑並未完全打消。
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她肯定自己沒有想多。
只是站在她的立場上來講，不論渡邊悠回答的‘是’或‘不是’，她都沒資格去指手畫腳些什麼。
不過……
以渡邊悠在班級裡和女生保持距離的行為來看，就算是有，那應該也是在以前。
現在的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就是心比刀冷。
哪怕是有漂亮的女孩子站在他的家門口，祈求他的收留，他也會視若無睹的關上房門。
“伱們家的裝修，是自己設計的嗎？”
渡邊悠沒有去接這個話茬，而是丟擲了一個新的話題。
從剛才進門起，他就已經感覺到不一樣了，相較於別的一戶建的裝修風格，早川家一戶建的裝修風格簡直就是新的不行，走的是現代化的簡約風。
是以後世的審美眼光看去，也不會覺得過時的耐看風格。
當然，造價上，估摸著也不會便宜就是了。
“是媽媽請了一個設計師設計的。”
早川由紀點了點頭，當初為了請那個很有名的設計師，據自家老媽的說法，她費了相當大的功夫。
“難怪了。”渡邊悠抬起視線，滿眼欣賞的打量起了客廳的佈局，“和那種傳統的裝修風格相比，我還是更喜歡這種，看著都要舒服的多。”
“讓你眼前一亮了？”
可能是因為渡邊悠前面的那句‘這是你家’，也可能是因為渡邊悠在稱讚她也同樣最滿意的事物，早川由紀一改剛才的畏畏縮縮，一下子就回到了往昔的自然。
“是的。”
渡邊悠微微頷首，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在塔樓裡看到這樣現代化的簡約風格並不會讓人驚訝，但在以傳統裝修風格居多的一戶建裡看到，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我也很喜歡我家的這種裝修風格，看上去就很讓人放鬆。”
早川由紀緊繃的脊背放鬆了下來，她拿起了一旁的靠枕，抱在了懷裡，身體微微後傾，一如往常的躺進了舒服的沙發裡。
他們家的裝修風格不會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雖然簡約，但並不清冷。
“嗯哼。”
渡邊悠隨意的應了一句，視線卻是不自覺地落在了電視櫃前，那擺放著的一排排照片上。
那一排排照片裡，最多的是各個階段的早川由紀，其次，便是一位臉龐和早川由紀有著七分相似，但不論是氣質，還是眉眼都要成熟的多的女性抱著各類樂器的照片。
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就是年輕時候的早川阿姨了。
“那些照片都是我媽媽年輕時候拍的。”
早川由紀留意到了渡邊悠的打量視線，介紹了起來。
“阿姨年輕時是音樂愛好者？”
渡邊悠試探著問了一句。
“音樂愛好者？”
在聽到這個形容詞的瞬間，早川由紀的表情怪異了一瞬。
原來真的有人會不認識曾經的最年輕的樂壇歌姬。
“我的資訊一向比較塞阻，所以……”
渡邊悠自然聽出了早川由紀言語裡的情緒，立刻解釋了一句。
穿越過來後，他壓根就沒怎麼了解過這個平行世界的日本樂壇，只是把自己腦海裡出名的那些日語歌搜了搜。
在確定了沒有後，他也就再沒有詳細瞭解過了。
“我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個挺有名的樂壇歌手，當時她以全能著稱，什麼樂器都會，什麼風格的歌曲，也都能駕馭。”
早川由紀想了想，還是把歌姬換成了歌手。
謙虛一點，總歸是沒壞處的。
只是，她也就只謙虛了一半，對於早川尚子在樂壇取得的那些成就，作為女兒的她是非常驕傲且自豪的。
“後來呢？”
渡邊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一般這樣描述的，都是有‘有故事’的標準開頭。
“後來，媽媽為了愛情隱退了。”
早川由紀嘆了口氣，在心底暗搓搓地補上了後面的一句話。
在事業最巔峰的時候。
“是這樣啊。”
渡邊悠看了看那些照片，又看了看早川阿姨和早川由紀的合照，心裡對後續的故事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脈絡。
以為終遇良人，結果卻是所託非人。
婚姻破裂後，早川阿姨一個人帶著早川由紀生活。
經濟上的辛苦應該不至於的，但心理上的壓力估計不小。
“媽媽和那個人渣離婚了哦。”
早川由紀白淨的小臉緊繃了起來，抱住靠枕的雙手也不自覺地跟著用力了起來。
其實這種事情她是沒有必要告訴渡邊悠的，但她就是沒忍住的說了。
“……嗯。”
渡邊悠沉默了片刻，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他很清楚，早川由紀這個時候說出來，只是希望有人傾聽而已。
“不過也挺好的，至少我和媽媽都解脫了，心情也要輕鬆不少。”
早川由紀抬起了頭來，擠出了一個笑容。
倒不是對這件事釋懷不了，只是她無法接受那段時間周遭人對待媽媽的異樣眼光，和指指點點。
“這就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
渡邊悠寬慰了她一句。
“嗯！”
聞言，早川由紀的笑容放鬆了許多。
渡邊悠的話讓她心底的情緒緩釋了一些。
“吃飯了哦！”
早川尚子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打斷了兩人繼續交談下去的氛圍。
兩人對視了一眼，站起了身來，朝著餐桌那邊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