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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然低頭看著葉明雅指著的那道題。
只是看一眼題幹，他就知道葉明雅絕對有問題。
因為這道題裡提到桂樹一號載人航天飛船登天，就是上個月才發生的事，這題目肯定是新出的。
而葉明雅卻說是歷年真題，明顯在撒謊。
不過謝然什麼都沒點破，直接說出這題的解題步驟、最終答案。
終於有個人願意直接告訴葉明雅答案了，她開心壞了，立馬將後面的題目都攤開給他看。
謝然也一題一題替她解出來。
一箇中午的時間，困擾了葉明雅許久的題目，就都有了答案。
接下來，她的計劃就是把這些答案全都背下來。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
這天放學後，謝然獨自一人往家裡去。
走進學校附近的另一條街道時，忽然看見謝寧珺蹲在一棵大榕樹下，朝他的方向張望。
謝然眼神一亮，立馬加快腳步走過去：“你在等我？”
對方點點頭，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往回家的方向去。
謝寧珺一邊走，一邊抬頭望向他：“你今天試探到什麼了嗎？”
“她有一套題目很古怪。”謝然將自己的揹包拿到前面，從裡面拿出一沓手寫的試卷，“我都記下來了。”
他中午教葉明雅做那些難題的時候，順便把所有的題目都看完了，然後一字不差地給默寫了出來。
謝寧珺拿過來掃了一眼，也覺得題目的難度，還有題幹提到的一些內容，都不是普通高考卷。
掃完全部，謝寧珺握著卷子看他：“這些卷子你能給我嗎？我打算發給北城大學官方信箱，問問是不是有人提前洩題。”
謝然沒多想便點了頭。
他能夠感覺到，妹妹對他是越來越不排斥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不像之前那般劍拔弩張，真的有家人之間的感覺。
他看著地上並排行走的兩道影子，忽然突兀地問了句：“我幫你這麼多，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謝寧珺默默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她也不是不知道謝然幫了她很多，而且接觸後發現，謝然並不像資料裡顯示的那麼狂暴，他分明就是個很理智、有正義感的少年。
但是，她始終是要離開這裡的。
所以跟他和解有什麼用？
將來離開的時候，彼此還是難受。
謝寧珺終究沒有順著謝然的話說，默默拿出手機，給謝然轉了一千塊錢過去。
“謝禮發給你了。”謝寧珺說完，加快腳步稍微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謝然好奇地從包裡掏出手機，點開一看，居然是一千塊錢？
他根本不想要錢，只想要她能和以前一樣，還把謝家當做自己的家，還把他當做哥哥。
他不由有些失落，有種一腔溫情餵了狗的感覺。
他想追上去問問，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才願意重新接納這個家？
但走到她身後時，忽然發現她的揹包邊角都磨壞了。
對了，這個書包，她背了三年，都沒換過。
由於家裡人都不重視謝寧珺，爸媽也只是拿她當個擺件，所以她的零花錢一直都很少。
這一千塊錢，也許是她攢了很久、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她拿她最重要的東西來感謝他，是不是表示已經接納他了？只是她嘴上不說？
謝然不由自主地揚起唇角，最終什麼也沒說，錢也沒接收，就這麼默默跟在她身後。
路燈的光束很淡，兩個人一前一後，安安靜靜地往家裡去。
……
回到家後，謝寧珺立馬將題目都發到北城大學的官方郵箱，詢問他們對致遠高中的提前招生考試是不是有人洩題。
發完她就安心睡覺去了。
反正這只是一個保底策略，就算沒有洩題，她還可以繼續去招惹葉明雅。
次日中午，謝寧珺收到了北城大學官方回信。
【您好，感謝您的舉報，確實存在嚴重洩題事故，我們已聯絡致遠中學核查。】
謝寧珺放心了。
然後順便也去學校實名舉報了葉明雅偷題。
接下來，就等著洩題的人和葉明雅雙雙被開除了。
……
北城大學立馬聯絡了致遠中學的校長，校長也立馬展開調查。
卷子都是吳主任保管的，很容易就查到是他洩題。
校長立馬召開聆訊會，追問真相。
吳主任這種對學生家長吃拿卡要做了幾十年的老油條，自然有自己的應對方法。
他絲毫不慌，辯解自己說沒有洩題，說只是因為看管不當，導致卷子被偷了，不是他故意洩題的。
葉明雅也在小樹林裡做題的時候，被老師逮個正著，確定她確實偷題了。
但是把她抓回去後，葉明雅又說她壓根不知道這是北城大學提前招考的題目。
她說她就是從一個學長手中買的真題，然後那個學長買完真題後，就消失了，她也沒有聯絡方式。
這也是吳主任提前教過她的。
而且“那麼巧”，放卷子的檔案室電路壞了一次，導致監控沒錄到。
由於沒有證據，最終也只能當做“意外”處理了。
吳主任和葉明雅，安然無恙。
葉明雅唯一的損失，就是她拿到手的題目都沒用了，北城大學會再出一份新的提前招考題，她爸爸之前花的錢都等於白花了。
但這損失和“偷題”的罪名相比，可完全不算什麼了。
……
謝寧珺等了一整天。
本想著等吳主任被開除後，她就去指著吳主任和葉明雅的鼻子罵。
臺詞她都想好了：“略略略，你個老畢登，你被開除了吧？誰叫你汙衊我早戀、取消我考試機會？嘻嘻嘻你洩題的事就是我舉報的，你打我啊打我啊……”
然後對葉明雅：“你個臭綠茶，找人陷害我早戀奪走我考試機會就算了，這麼簡單的卷子還偷題？你是不是智障啊？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有本事你讓你那些舔狗弄死我啊！”
結果這事查到最後，居然是場“意外”？
謝寧珺對這個結果真的是挺意外的。
沒想到這兩個人這麼不要臉，都查到這份上了，還能被他們倆給逃了。
不過沒關係。
既然他們這麼不要臉，那她就要去發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