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邁向修學旅行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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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前輩！三號貨架的蟹棒......"可愛的工讀生後輩從某個貨櫃後探出頭，兩根麻花辮隨著動作晃成鐘擺，"被五百円叼走了！"

北野凌望著貨架下正在撕包裝袋的三花貓，一人一貓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五百円舔了舔沾滿蟹肉碎的鬍鬚，琉璃眼珠裡寫滿"你能拿我怎樣"的囂張。

"這是本月第三次了。"他蹲下身戳了戳貓腦袋，"再這麼吃下去，你該改名叫'蟹肉壽司の噩夢'了。"

【叮——】

系統光屏不合時宜地彈出：

【日常任務：阻止三次盜竊行為（2/3）】

【獎勵：貓語翻譯器（試用版）】

北野凌捏著五百円的後頸皮冷笑："為了我的最佳員工獎，勞煩您老投案自首吧。"

玻璃門外的夜色突然扭曲了一瞬。

築基期的靈識比監控探頭還要敏銳，他"看"到路燈陰影下杵著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立領制服，腰間別著竹刀袋，站姿挺拔如武士刀插進柏油路。上杉倉平額前的碎髮被夜風掀起，露出眉骨那道淺淡的疤痕，活像尊等比例復刻的劍道部人形立牌。

"陰魂不散啊......"北野凌把掙扎的五百円塞給後輩，"我去倒垃圾。"

後巷的黴味混著關東煮殘湯的酸氣撲面而來。他剛掀開垃圾桶蓋，背後就傳來鞋跟併攏的脆響。

"北野君！"上杉倉平九十度鞠躬的力度，彷彿要把腦袋釘進水泥地，"請教我真正的劍道！"

北野凌的手一抖，半袋紅豆麵包"啪嗒"掉進廚餘堆。五百円從牆頭探出腦袋，發出看戲般的"喵嗚"聲。

"上杉部長，"他慢吞吞拉長語調，"私塾劍道場開放到晚上八點，出門左轉三公里還有家二十四小時道館——"

"那些都不是我追求的劍道！"上杉倉平猛然抬頭，瞳孔燃著偏執的火光，"那天比試時，你的劍路根本不是島國任何流派......是海對岸的功夫對嗎？"

北野凌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掌心劍繭。晚風捲起便利店門口的促銷海報，嘩啦聲裡混著系統提示音：

【臨時任務觸發：劍痴的執念】

【任務內容：指導上杉倉平劍道基礎（0/1）】

【獎勵：靈力恢復藥劑×3（可兌換為15000円）】

以如今末法時代的強度，他基本不會有靈力耗盡的情況。

所以，這都是錢。

"時薪三千円。"北野凌豎起三根手指，"先付後教，逃單就用揍你。"

上杉倉平的表情有些凝固："三、三千？私塾的劍道教練才時薪兩千......"

"嫌貴？"北野凌轉身去撈垃圾桶裡的紅豆麵包，"那就去找同樣會我獨門劍技的教練——"

"我付！"竹刀袋"咚"地砸在牆上，"現在開始可以嗎？"

道場木地板泛著桐油光澤，上杉倉平跪坐在角落擦拭竹刀的模樣，活像在給祖宗牌位撣灰。北野凌癱在窗邊啃著紅豆麵包，糖霜簌簌落在"明心流免許皆傳"的牌匾上。

"先揮劍五百次。"他含糊不清地發號施令，"雙手舉過頭頂時吸氣，下劈時呼氣。"

竹刀破空聲炸響的剎那，北野凌的靈識自動解析起肌肉軌跡——肩胛太緊繃，腰胯發力點偏移3.7度，活像臺生鏽的機器人。

"停。"他彈指射出道靈力，精準擊中上杉手腕麻筋，"你握的是劍不是鋤頭，準備去稻田除雜草？"

上杉倉平漲紅著臉調整姿勢，汗珠順著下頜線滴在道服領口。北野凌望著他脖頸暴起的青筋，恍惚間又看見前世那些拼死爭奪功法的修士——只不過這位的執念更純粹些，純粹得讓人頭疼。

【揮劍次數：372/500】

系統光屏閃爍時，上杉倉平突然開口："北野君的劍道......是為了什麼而修？"

"為了便利店員工餐打七折。"北野凌面不改色地扯謊，指尖悄悄勾動靈力。窗外的櫻花枝椏無風自動，飄落的花瓣恰好黏在上杉額頭的汗珠上。

"我不信！"竹刀"唰"地指向他鼻尖，"那天比試時，你的劍裡有種......"上杉倉平卡殼片刻，憋出個微妙的比喻，"像便利店關東煮湯底沸騰時的氣魄！"

北野凌被紅豆麵包嗆得咳嗽："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是羨慕。"上杉倉平收刀入鞘，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成寂寞的刀鞘，"父親總說劍道終究只是附庸，但那天之後我才明白......"他喉結滾動，"劍，應該是活的。"

道場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五百円從窗縫擠進來，肉墊踩出"吧唧吧唧"的節奏，徑直跳進北野凌懷裡。

"再加五百円。"北野凌抱起貓晃了晃，"教你點真傢伙。"

常人看不見的淡藍光流順著地板爬上竹刀，北野凌的靈力絲線纏繞在上杉腕間，宛如操縱木偶的提線。

上杉倉平突然"咦"了一聲。

在他的視角里，北野凌只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但手中的劍突然有了呼吸。

像握住一截躍動的月光。

"手腕下沉兩寸。"北野凌的聲音混著夜風飄來，"想象你在撈溫泉池裡的雞蛋。"

竹刀劃出的弧線驟然圓融，五百円的尾巴毛被劍氣削落一撮。

"北野君！"上杉倉平突然轉身九十度鞠躬，"請收我為徒！"

五百円被這記猛虎落地式嚇得炸毛，一爪子拍在北野凌臉上。

"時薪三千是指導費，拜師得加錢。"他拎開貓爪，瞥見系統提示的【任務完成】，起身伸了個懶腰，"今日營業結束，續費請提前預約。"

上杉倉平掏出手機轉賬的動作比居合斬還快："明天同一時間可以嗎？"

北野凌望著道館外忽明忽暗的路燈，想起前世幾乎人手一本的《煉氣基礎劍訣》。

那些被修士們嗤之以鼻的入門招式，在這個幾乎沒有靈氣的世界，反倒成了某人眼中的月光。

"等再下個週末吧，和今天同一個時間。"他背對上杉倉平擺擺手，"不打折奧。"

五百円蹲在肩頭"喵"了一聲，爪尖勾走他衣領上的櫻瓣。系統光屏在夜色中幽幽閃爍：

【靈力恢復藥劑已存入儲物空間】

【檢測到貓語，貓語翻譯器（試用版）已自動啟用】

"你說他傻？"北野凌戳了戳貓腦袋，"確實，但傻得挺可愛。"

"喵嗚——（鯛魚燒味的兩腳獸更可愛）"

"......這翻譯器絕對故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