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師，這裡還有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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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予又打架了？”
“啊？在校外打架都能被抓到？那他運氣也太背了點吧？”
“沈赫予這次又是為什麼打架啊？”
“聽說是他們班那個章舜又被人堵巷子裡收錢，碰巧被沈赫予撞上了。”
“這年級主任都能只把沈赫予抓到辦公室，眼瞎了？”
“誰知道呢。”
……
轉彎踏上臺階後，竊竊私語的討論聲也越來越小，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走在前頭的女人腳步匆忙，話裡帶著些許催促。
“溫璃同學，你先到我辦公室等會兒，老師這邊有點急事，等早自習再帶你到班上。”
小姑娘臉上閃過一絲不解，但還是乖乖應了聲：“好。”
溫璃勻速跟在女人身後，她只看得到對方的背，和一頭紮起的幹練馬尾。
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抵達三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才看到屬於各年級的教師辦公室。
溫璃跟著女人來到最裡頭的辦公桌，似是有些愧疚，女人從旁搬來一張凳子，語氣溫柔，“你先坐著等老師一會兒，老師十分鐘就過來。”
溫璃乖巧點頭。
她的雙眼緊緊盯著離去的背影，直到班主任消失在門口的拐角，她才收回視線。
此時上課鈴還沒打響，辦公室裡坐著三兩個老師，見人已經出門，也不管溫璃，自行交談起來。
“林老師也真是倒黴，接哪個班不好，偏偏接二班。”
“二班怎麼了？”另一個人笑著問：“我看二班就挺好的，雖然不是尖子班，但也算是普通班平均分最高的了，好歹也是全年級第二。”
坐在對面的男老師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而且二班不還有一個池允嗎？上學期的期末考，人家池同學可是考了年級前三，一點也不比尖子班差。”
“你懂什麼？”
先開口的女老師不服氣了，“就算二班有千千萬萬個池允，也抵不住一個沈赫予。”
一瞬間，整個辦公室都沉默了。
溫璃垂著頭，狀似不以為意的輕踮著腳尖，其實也不禁豎著耳朵聽，突然沒了聲，有些疑惑，她悄悄抬頭，藉著餘光，看到三位老師一臉愁容，就像是遇到了什麼難搞的怪物一般。
沈赫予。
溫璃把這個名字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說不上來的耳熟。
似乎是在哪裡聽過。
叮鈴鈴——
來不及再深入回憶，屬於早自習的上課鈴聲響徹校園的每個角落，剛剛還犯愁的老師已經收了聲，各自起身往負責的教室走去。
很快，辦公室內只剩下溫璃一人。
而林老師並沒有像她所說，十分鐘後過來接自己。
直到早自習快要下課，溫璃都等得有些犯困了，門口才匆匆走進來一個身影。
“等久了吧？”林琪訕笑道：“老師突然有些急事需要處理。”
溫璃順勢站起，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還剩十五分鐘，早自習就要結束了。
林琪也不再多做逗留，她拿起桌上的教案，又轉身往外走，“這樣，老師先帶你過去班裡，到時候你先介紹一下自己。”
溫璃跟在身後，抓緊了肩上的書包帶，“好。”
毓德私高的教室分佈統一，一般由數字小的班級從左側依次排列到最右側，而教師辦公室在走廊右邊盡頭，也就是說，現在溫璃要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從走廊右邊再次走到左邊。
“靠？轉校生？”
“我看看我看看，幾班的？”
“最後那兩個男同學，麻煩把掉到教室外的兩顆眼珠子撿回來，不想上課就給我滾出去！”
……
“這是往一班或者二班去的吧？”
“怎麼可能是一班？一班都是初中部直接升上來，專門挑選出來的尖子生，我看去二班的可能性大一點。”
“你們是瞎嗎？沒看到林琪走在她前面嗎？”
……
在本該埋頭苦讀的早自習裡，作為特立獨行的存在，難免會吸引大部分人新奇的目光，溫璃早就猜想到了。
但真到了像只猴子一樣，任人打量的時候，又總覺得渾身都是刺，不自在得很。
溫璃壓住轉頭去看的衝動，跟在林琪身後，穿過長長的走廊。
然後站在了二班的講臺上。
林琪拍拍手掌：“大家先停下手頭上的事情。”
朗讀聲戛然而止。
教室的安靜僅維持了半秒不到，在看到班主任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時，底下的討論聲也愈發明顯。
林琪不得不拍打講臺讓所有人安靜下來，“這學期我們班轉來一個新同學，我們讓新同學自我介紹一下。”
臺下掌聲雷動。
五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講臺，溫璃不由嚥了咽口水。
如同被趕鴨子上架一般，溫璃深吸一口氣，接過林琪遞來的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名字。
“我叫溫璃，是從晉城五中轉過來的，以後學習上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砰。
溫璃粉筆還沒來得及放下，教室後頭響起一聲悶響。
懸掛在最後一張椅子上的書包轟然落地。
原本趴在桌上睡覺的那顆腦袋已經抬起頭，正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雙眼微眯盯著講臺。
“沈赫予，早自習都快結束了，你倒是睡得舒服了。”
溫璃看向最後排，睏意未消的男生。
那是一個周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生，他的雙眸狹長，眼尾微揚，唇薄而嘴角微微下撇，此時不笑的模樣帶著一股子疏離感。
彷彿全世界都欠了他五百萬一般。
他似乎對林琪的陰陽怪氣不以為意，懶洋洋打了個呵欠，冷不丁和溫璃的視線對上，沈赫予愣怔一瞬，他撓撓鼻尖，側過頭看向窗外。
溫璃這才發現，他的鼻樑挺拔，堪稱完美。
原來他就是沈赫予。
那個讓三個老師頭疼不已的沈赫予。
林琪對沈赫予這副態度早就習以為常，她也懶得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三天一小禍，五天一大禍的頭疼學生身上，她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溫璃。
轉學過來的新同學又乖，成績又好，聽說之前還是在晉城五中的尖子班就讀的，想到這，林琪看向溫璃的目光都溫柔了不少。
“溫同學，你暫時先坐在……”
林琪突然收了聲。
班上的位置都已經坐滿了，教室裡唯一一個空位，好巧不巧，就在沈赫予的旁邊。
課桌上放了不少雜物，都是沈赫予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林琪想都沒想，話鋒一轉，“等下了課，我讓班上男同學幫你搬個課桌過來。”
她抬手看了眼手腕，“還有幾分鐘就下課了，到時……”
“林老師。”
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沈赫予一手託著下巴，另一隻手沒骨架似的舉在半空中，而他旁邊那張本堆滿雜物的桌子，突然間空無一物。
“這裡還有個空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