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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江母音替江雲裳背鍋,被母親陳蓉呵斥,罰跪一整夜後關了禁閉。
次日作為江南首富的父母前腳動身去揚州開商會,江雲裳後腳拉著她去了泉郡。
這次江雲裳啟程去泉郡,她全當不知,一步也不邁出臥房的門,乖巧領罰。
五日後,夜裡。
江母音剛歇息不久,看守院門的丫鬟來報:“小姐,不好了,少爺高燒不退!”
江母音坐起身,神色沒有起伏,不見半分關心和擔憂。
她是江家不受寵的嫡女,父母偏愛江雲裳,最愛的當是幼弟江正耀。
前世她掏心窩子的對待江正耀,他卻沒喚過她一句“阿姐”,後來李承燁擄走了南下的太子,亦包括隨行的江正耀。
她百般獻媚討好李承燁,才尋著機會將江正耀救出地牢。
她拉著他的手奔跑,以為終於能逃離李承燁,他卻一劍刺中她的腿,留下一句“你怎麼有臉活著?你早該死了”後,走得頭也不回。
腿上鮮血汩汩,最疼的卻是心臟。
那之後她再也不逃了。
江母音波瀾不驚地問:“請郎中看過了?”
丫鬟點頭:“白日裡郎中來看過了,開了方子,傍晚燒退了,誰知這會又燒了起來,少爺吵著要見夫人,劉嬤沒法子,差人來請小姐去逸軒院瞧瞧。”
江母音瞭然。
父母開商會未歸,江雲裳去了泉郡,劉嬤只能來請示她這個嫡女。
貼身丫鬟雪燕忙去取了外衣給江母音披上,作勢要侍候江母音起身出門。
江母音穿好外衣卻未起身,看向報信的丫鬟,淡聲道:“讓劉嬤將正耀送過來。”
“啊?小姐不過去?”
雪燕同樣訝然。
小姐這是怎麼了?
竟然沒有火急火燎的趕過去!
姜母音輕“嗯”了聲:“阿母罰我禁閉,我自不能出去,不然阿母回來怕是又要氣惱罰我了。”
丫鬟聞言忙動身去回話了。
未多久,劉嬤揹著九歲的江正耀入了屋,放到江母音的床榻上,氣喘吁吁地念叨:“少爺非得要夫人喂才肯喝藥,夫人還不知何日才會回府,要是少爺燒壞……咳,大小姐,現下如何是好啊?”
江母音曉得劉嬤明面上是請示她這個大小姐,實際上是想把燙手山芋交給她,免得江正耀有個三長兩短擔責不起。
她前世這會已經在泉郡,不清楚他這回發燒是怎麼度過的,但他後來能去當太子陪讀想來是燒不出什麼差池。
床榻上,江正耀整張臉燒得通紅,眼睛眯成一條縫,衝著江母音迷迷糊糊地呢喃喚道:“阿姐……”
江母音一怔。
眼前這張稚嫩的臉和滿眼厭惡冷臉刺她的少年重疊,她喉嚨口一片溼熱的應道:“……我在。”
他從未喚過她“阿姐”,真的……是在喚她嗎?
“阿姐,我好難受……”江正耀朝她伸手,帶著委屈的哭腔,“我的頭好疼啊,阿姐幫幫我……”
江母音握住他滾燙的手,心緒微妙,溫聲問道:“我餵你喝藥可好?”
生病的江正耀對江母音格外親近,不似平日那般冷言冷語,很是乖巧溫順地點頭。
劉嬤大喜過望:“太好了,少爺願意喝藥了!我這就去把煨好的藥端來!”
江母音在床頭落座,試探性的攬過江正耀,他出乎意料地不抗拒,順勢依偎著她,重複嘟囔著:“阿姐,難受,好難受……”
江母音一邊命丫鬟去打盆冷水過來,打溼帕子敷在他的額頭,一邊學著阿母的姿勢拍撫著他的背:“正耀乖,喝了藥就不難受了。”
江正耀哼哼唧唧的,卻很是配合,就著江母音的手喝下藥。
約莫過了兩刻鐘,藥效上來了,他燒退了些,閉目在她懷裡睡去,但只要她拍撫他背的動作一停,他立馬蹙眉低哼,一察覺她要抽身離開,便會眷戀嚷嚷:“阿姐莫走。”
江母音心裡五味雜陳。
這是她前世一直期盼卻從未得到的手足之情,她重生後不抱任何念想,反而體驗到了。
她垂首看著懷裡稚嫩的臉,忍不住想,是不是前世江雲裳回家後沒和父母弟弟說實話,江正耀是誤會了她,才會在後來一劍刺傷她的腿,覺得她沒臉活著。
江母音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江正耀一夜,強撐著睡意,給他換帕子,注意他的體溫,不住地拍撫他的背,讓他能安睡,直到拂曉時分才稍稍眯了會眼。
可惜剛睡了不到半個時辰,江正耀醒了,她忙睜眼抬手想去探探他的額溫,卻被他一手揮開。
“江母音?!”江正耀坐起身,怒道:“你為何在我床上?!”
昨夜的小可憐一霎變得跋扈,不給江母音回話的機會,一腳將她踹下床去:“滾——!”
江母音猝不及防跌坐在地,難以置信地抬眸望向床榻上惡聲惡氣的江正耀。
雪燕忙上前攙扶,替她解釋抱不平:“這是小姐的臥房,少爺昨夜高燒不退,小姐一整宿沒閤眼,又是喂藥又是拍背換帕的照顧少爺……”
“胡說八道!”江正耀急聲打斷,“昨夜照顧我的分明是我阿姐,不是她江母音!”
江母音恍然,心口一陣密密麻麻的疼。
她又自作多情了,昨夜的親近與那聲“阿姐”,都屬於江雲裳,不屬於她。
許是前世受過他一劍,今日他這一踹並不難捱,足以讓她心灰意冷,徹底清醒。
真心換不來真心,他厭惡她,從未將她視作家人,前世不管江雲裳說沒說真話,他都會對她拔劍相向。
江母音嚥下苦澀,不再費唇舌同江正耀辯論解釋,甚至不看他一眼,只是側頭看向雪燕,問:“劉嬤呢?”
“在外間候著。”
“讓她帶他回逸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