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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在醉仙樓二層的雕花欄杆上,指尖摩挲著青銅殘片那如歲月溝壑般凹凸不平的紋路,觸感粗糙而又神秘,彷彿能從中觸控到遠古的氣息。
樓下大堂的告示牆前,十二張赤紅契約正吞吐著若有若無的靈氣,如縹緲的雲霧,在晨光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視覺上如夢似幻。
每張文書末尾的饕餮紋印在晨光中扭曲變形,像極了我昨夜在井水中看到的異象。
“聽說了嗎?那小子要組獵妖隊!“
“練氣中期也敢接黑水沼澤的懸賞?“
酒客們的議論混著竹葉青那濃郁醇厚的酒香在樑柱間飄蕩,那酒香鑽入鼻中,帶著一絲清甜,又夾雜著淡淡的辛辣,嗅覺上讓人陶醉。
我垂眸望著自己倒映在酒碗中的影子,饕餮虛影正貪婪地舔舐碗沿殘留的七葉藤汁——這是昨夜佈置的第三重後手。
樓梯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那聲音尖銳而刺耳,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清晰,聽覺上讓人心中一驚。
戴著玄鐵護腕的大手拍在榆木桌案上,震得十二張契約騰空而起。
那拍擊聲如同悶雷一般,讓桌面都跟著顫抖起來,觸覺上彷彿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震動。
吳護法築基境的威壓裹挾著酒氣撲面而來,他腰間懸掛的骷髏鈴鐺叮噹作響。
那威壓如同一堵無形的牆,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觸覺上讓人感到壓抑。
“杜公子好大的排場。“他蒲扇般的手掌按在我肩頭,指縫間滲出墨綠色毒霧,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聞之慾嘔,“不過醉仙樓的規矩,新人要拜山頭才能用告示牆。“
我端起酒碗輕晃,碗中倒影的饕餮突然張開巨口。
青銅殘片在袖中輕顫,地磚縫隙滲出的陰煞之氣凝成細絲,悄無聲息纏上他的腳踝。
那陰煞之氣冰冷刺骨,能穿透肌膚,讓人不寒而慄。
“吳護法可知這陶碗的來歷?“我屈指彈在碗沿,清脆的嗡鳴聲中,掌櫃的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昨夜劉藥師送來七葉藤汁時,特意囑咐要用百年以上的老碗溫藥。
這青銅殘片乃是我在一處古老遺蹟中偶然所得,據說蘊含著神秘的力量,能吞噬陰煞之氣;而這饕餮血,是我歷經艱險從一頭上古饕餮身上取得,有著奇特的功效。“我在心中默默回憶著這些特殊物品的來歷。
吳護法臉色驟變,按在我肩頭的手掌青筋暴起。
大堂裡的酒客們突然齊刷刷轉頭望向門口——瘸腿夥計正提著銅鏡往門廊走,鏡面反射的晨光恰好刺入吳護法眼底。
就是現在!
我藉著青銅殘片吞噬陰煞之氣的剎那空檔,旋身滑出他的鉗制。
十二張契約無風自動,赤陽花粉遇光燃起幽藍火苗。
那幽藍火苗在空氣中跳躍著,散發著微弱的藍光,視覺上十分詭異。
吳護法袖中甩出的毒針被火焰吞噬,在牆上烙出焦黑的饕餮圖騰。
“找死!“他暴喝一聲,築基境的靈力化作鬼爪虛影。
我翻身躍上橫樑,指尖勾住早就係在椽柱上的傀線。
整層樓的酒罈突然同時炸裂,混著七葉藤汁的竹葉青如暴雨傾盆。
那酒液飛濺開來,灑在身上,涼涼的,觸覺上十分清爽,但又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吳護法獰笑著揮袖震開酒雨,卻不知那些液體沾身的瞬間,我昨夜埋在陶碗底的饕餮血開始沸騰。
他腰間的骷髏鈴鐺突然發出淒厲尖嘯,原本兇戾的鬼爪虛影竟調頭反噬。
“你做了什麼!“他踉蹌著撞翻八仙桌,袖口燃起的藍火沿著傀線竄向全身。
我趁機甩出三枚青銅殘片,碎片劃過的軌跡恰好構成困陣三才位。
酒客們的驚呼聲中,吳護法龐大的身軀轟然墜入我事先用陰煞之氣腐蝕的地板。
蛛網狀的裂痕從他身下蔓延,露出地窖中整齊碼放的赤焰幫兵器箱——瘸腿夥計的刺青在此時隱隱發燙。
“多謝吳護法幫忙開窖。“我蹲在破洞邊緣,將最後一張燃燒的契約丟進地窖。
赤陽火遇到百年陳釀,瞬間化作火龍捲住慘叫的築基修士,“這些兵器就當賠給醉仙樓的修繕費了。“
喝彩聲還未落定,懷中的青銅殘片突然劇烈震顫。
西南方向的青鸞印記靈力暴漲,隱約有鸞鳥清啼穿透市集喧囂。
那清啼聲清脆悅耳,彷彿能穿透人的心靈,聽覺上讓人感到寧靜。
我轉頭望向門廊銅鏡,鏡中倒影的饕餮不知何時停止了啃食尾巴的動作,正朝著長街盡頭做出撲食姿態。
瘸腿夥計突然一改佝僂模樣,將銅鏡角度偏轉三寸。
鏡面折射的晨光裡,我看見自己影子手中的青銅殘片正在瘋狂吞噬吳護法散落的靈力,而櫃檯後的掌櫃已悄悄捏碎了傳訊玉符。
銅鏡邊緣忽然掠過一抹青羽幻影,長街盡頭的槐樹無風自動。
我按住懷中嗡鳴不止的青銅殘片,酒碗中殘留的七葉藤汁正泛起細密氣泡——這味道與三日前在城主府密室聞到的某種禁藥極為相似。
我扶著欄杆的手掌微微發緊,青銅殘片在袖中嗡鳴突然變得尖銳。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環佩叮噹的聲響,我心中一驚,暗道:“這環佩聲如此清脆悅耳,莫非是有厲害的人物來了?”我定睛一看,十二重鮫綃紗簾被素手撩開,盛瑤鬢角的金步搖在晨光中搖曳生姿。
她的出現,如同一縷清風,讓原本緊張的氛圍都變得柔和起來。
她仰頭望來時,腰間的青玉雙魚佩正巧與我對視——那是我昨夜用饕餮血浸過的信物。
“杜公子。“她聲音清泠似山泉,卻在尾音處泛起細微波瀾。
我瞥見她藏在廣袖下的手指正掐著青鸞訣,那是我們三日前在城主府密道約定的暗號。
酒香突然被腥風攪散。
周邪的玄鐵摺扇挑開珠簾,扇骨上鑲嵌的九幽蜈蚣睜開猩紅複眼。
他那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我不禁眉頭一皺,心中暗自警惕起來,此人定是來者不善,局勢恐怕又要變得複雜了。
他靴底碾過吳護法尚未凝固的血跡,目光卻黏在盛瑤腰間玉佩上:“盛姑娘的冰蠶絲絛,倒是與我這新得的九陰蠶很配。“
我指節叩在欄杆上的節奏未變,青銅殘片卻在掌心燙得驚人。
櫃檯後掌櫃的咳嗽聲突然停了,瘸腿夥計擦桌子的動作僵在半空——孫謀士打翻的酒碗正沿著地縫滲向周邪腳下。
“周公子可知這醉仙樓最妙的規矩?“我縱身躍下時,袖中傀線已纏住三盞琉璃燈,“但凡沾了七葉藤汁的,都要請喝三碗斷腸酒。“
琉璃燈墜地的脆響中,盛瑤的裙裾忽然旋開青蓮般的波紋。
周邪摺扇甩出的毒霧撞上她腰間玉佩,竟凝成冰晶簌簌落地。
我趁機將青銅殘片拍進地磚,昨夜埋下的陰煞之氣如毒蛇竄起,將那些冰晶熔成腥臭的紫煙。
“杜兄小心!“陳虎的吼聲從二樓傳來。
我側身避開周邪彈指射出的蠱蟲,餘光卻瞥見孫謀士正在牆角發抖——他藏在袖中的傳訊玉符閃過幽光,與掌櫃先前捏碎的那塊紋路如出一轍。
酒櫃突然轟然倒塌,十八罈陳年竹葉青潑灑成河。
我拽著盛瑤躍上橫樑,青銅殘片在掌心烙出饕餮圖騰。
周邪的冷笑聲在酒液中顯得格外黏膩:“杜公子這控火術倒是精妙,可惜......“
他話音戛然而止。
我低頭看見酒液中浮起的赤陽花粉正順著傀線爬滿他的衣襬,而孫謀士打翻的那碗七葉藤汁,此刻正在他靴底泛起詭異泡沫。
盛瑤突然輕扯我衣袖,她指尖沾著的酒漬正緩緩顯露出城主府密文——正是三日前我們發現的禁藥配方。
“周公子可聽過焚心蠱反噬的滋味?“我屈指彈在青銅殘片上,吳護法殘留在地窖的靈力突然沸騰。
周邪腰間的蠱蟲罐劇烈震顫,那些本要撲向我們的毒蟲竟調頭鑽進他衣袖。
瘸腿夥計突然高喊:“走水了!“實際是他手中銅鏡將陽光折射到酒櫃後的暗格。
我望著周邪狼狽撲滅身上幽火的模樣,突然注意到孫謀士正在偷偷擦拭額前冷汗——他袖口沾染的赤陽花粉顏色,與吳護法今早用的毒針如出一轍。
盛瑤的指尖忽然在我掌心畫了個“叛“字,她髮間金釵映出孫謀士袖中玉符的殘影。
我笑著握住她冰涼的手,青銅殘片吞噬周邪靈力的速度又加快三分。
酒館樑柱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那些被陰煞之氣腐蝕的榫卯開始簌簌落灰。
“今日這酒喝得盡興。“我攬著盛瑤翩然落地,靴底踏碎的玉符殘片恰好組成困陣最後一筆,“周公子若還想續杯,不妨等我的饕餮酒樽養足精神。“
周邪陰鷙的目光在孫謀士身上停留片刻,突然撫掌大笑。
他摺扇甩出的氣勁掀翻最後一張完好的酒桌,掌櫃的慘叫聲中,我聽見青銅殘片發出貪婪的吞嚥聲——那些飛濺的木屑裡,竟混著城主府特製的封靈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