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不準辜負緣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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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雪的一番話語讓夏緣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她拿著手裡的一袋錢，衝著彭雪氣鼓鼓道：
“小雪你這說的什麼話，好端端的……幹嘛不念書了？跟家裡人鬧矛盾了，好好溝通也是可以解決的吧！”
“不只是家裡人的問題啦，原因很多……各種各樣的，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彭雪想了想，“我覺得最重要的一點是，現在的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我也已經不想再被人管著了。”
“現在離高考就不到一年多的時間，你稍微再熬熬就熬過去了啊。”
“不只是高考的問題呀，考完了你還得繼續上大學，大學四年也很難熬……我之前就和伱說過吧？我不喜歡在一個地方一直待著，我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夏緣聽著彭雪這意思是真打算做個街頭藝人了，她的情緒顯得很激動，“你現在還那麼小，在外面遇到壞人怎麼辦？還有你想要追求音樂夢的話，你還有更多的學習和成長空間吧……不應該參加藝考去學校深造才對麼？”
“放心啦，我有準備的。我堂姐樂隊的吉他手今年回家考公務員去了，堂姐打算自己轉吉他讓我來幫忙做貝斯，我打算跟我堂姐一起生活，至於藝考那些……”
彭雪笑著搖搖頭，“我除了會玩貝斯之外，樂理什麼的完全不在行，高考文化課成績現在也很差，所以完全沒有這個念頭。”
“那、那我們說好的一起組樂隊的約定呢？我今年好不容易在過年的時候才說服小雨來當我的鍵盤手，你現在又要拋棄我跟別人組隊了。”
“以緣緣你現在在網路上的人氣，想組樂隊的話一定有很多人願意陪你一起組樂隊的，我現在技術還一般般，肯定配不上跟你一起同臺演奏，所以就——”
“可當初我們說好了，我們樂隊的貝斯手就是為你留的啊！你不就是為了和我一起組樂隊才學的貝斯麼？”
此前彭雪和夏緣的對話一直維持著非常友好的態度在說，但是說著說著，隨著夏緣的言辭越來越激烈，她的心情也是肉眼可見的有了變化：
“我應該沒有說過那種話吧！我是自己喜歡貝斯才學的，你可別自作多情了。”
彭雪松開夏緣的手，背起貝斯正打算離開，一旁的夏緣死死拉住她的手不肯鬆開。
“為什麼不願意留在這邊呢，家裡有什麼不好，朋友在身邊，父母照顧你……我們的公司也做到這麼大了，以後阿方也說會協助我們發行唱片的，你要是缺錢花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啊，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們呢？”
“緣緣，你鬆開。”
彭雪現在顯然已經有些不高興了，梅方雖然之前答應過夏緣不先插嘴，但是看著事態有些走向失控，當即也上前拉住夏緣，“緣緣，先放手，不要一直拉著彭雪……”
“鬆開！”
彭雪已經是近乎在掰扯的舉止了，但是夏緣還是沒有放手的意圖。
“我不松！”
夏緣生氣道，“小雪你這些根本算不上什麼理由……你也太卑鄙了你這樣！我們認識這麼久，心裡有事都願意分享給你，你心裡有事幾乎都不怎麼跟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彭雪用力扯開了夏緣的拉拽，夏緣再要伸手去牽時，彭雪用力地把她的手拍了開來，此時的她已經顯得非常生氣了。
“我就是想出去看看不行嗎！說到底，我想做什麼，我要去哪裡是我自己的自由，哪輪得著你來多管閒事！”
彭雪和夏緣認識這麼久，幾乎是第一次對她說這麼重的話，夏緣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一幕的出現，嘴唇顫抖著不知道回什麼才好。
彭雪松著自己被夏緣捏得通紅的胳膊，稍微沉默了一陣，而後又說道：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有些話我藏在心裡很久憋了很久一直沒說，今天大概是個可以吐槽的機會——
“我希望你……我真心希望你好好記住，不要總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從小到大什麼都有，每個人都願意寵著你，家裡有錢父母恩愛，連離家出走都可以有人陪著，演什麼科幻片嗎？”
“你給我搞清楚，大多數人在生活的道路上孤身一人才是常態，你們三個人才是例外！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我也很感激你對我的照顧，但這不意味著我就得什麼都遷就你來，你明不明白？”
夏緣顯然是被彭雪剛才拍開手的動作弄到傷心了，在那之後一直靠在梅方懷裡低著頭，顫抖著不敢說話，彭雪看到她這樣，頓時也覺得非常不是滋味，她撓撓頭，狠狠地在地上剁了幾腳。
“早知道直接在網上打錢給梅老闆就是了……我就知道最後要鬧成這樣子，而且又不是說以後再也不見面了啊，搞成現在這幅場面，大家都不爽。”
這時沉默已久的梅方一邊安撫著夏緣，一邊對彭雪開口了，“我沒打算勸你什麼，畢竟你現在確實滿了18歲，也有權利做出自己的選擇，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但我真心希望你是真的準備好去外面討生活了，我們之前聊過做音樂這方面的話題，你也很清楚做音樂搞不成是常態。但18歲對你們來說是最寶貴的年紀，這個年齡段如果選錯了發展道路，沒有積累足夠的知識和學歷資本，後面想要彌補起來是很困難的。”
“果然，和梅老闆一起聊天還是這麼讓人覺得爽快呀。”
彭雪點點頭，“這件事我已經考慮很久了，從高一那年過年我就開始準備了，我在白梅縣的街頭賣唱確認自己的實力水準，我也探究過很多樂隊的發展路線。我可能會犯錯，或者說我也許一定會犯錯，但是我想我絕對不會後悔。”
她叉著腰，接著露出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道：“如果說我18歲沒有出去追求我的夢想，那樣我才要後悔一輩子呢。”
夏緣此時的心情也稍微平復了一些，她一邊扒拉著梅方的胸膛，一邊顫聲詢問彭雪，“那……那你要多久才能回來？我們以後得什麼時候見上面？”
“今年估計比較難，我準備和堂姐一起去錦城成嘟發展，其實今年也是堂姐她們樂隊的最後一年了，所以到時候大家都會很拼很忙碌，有可能沒辦法及時回你電話，但是……嗯……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彭雪走到夏緣面前，拉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個紋著“緣”字的小紋身。
“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一輩子都是。所以無論我走到哪裡，我都會記著你的名字，默默地祝福你，希望你和梅老闆永遠幸福在一起，我來江城轉車，糾結了好久還是想著來見你一面。”
彭雪說著說著眼眶也有些泛紅，“總而言之……我不會忘記你，永遠都不會。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再見面的機會，等我在外面闖蕩出一方天地，我肯定還是希望有機會能和你一起登臺演出的……你要等著我。”
夏緣這時也揉了揉眼睛，上前和彭雪再次緊緊擁抱在一起，此時梅方在一旁看著朋友相擁的一幕，心裡也有諸多的感慨，但最後到嘴邊卻成了清湯寡水的吐槽，“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搞得這麼嚴肅，彭雪你真的很中二，把我們緣緣都帶壞了。”
“梅老闆你管太多了啦！真是的！”
彭雪和夏緣擁抱完後狠狠地打了梅方一拳。
“不準辜負緣緣，聽見沒有？”
“放心……永遠不會。”
梅方揉了揉胸口，正要再吐槽些什麼的時候，彭雪卻猝不及防地又抱了上來。
她把梅方和夏緣一起抱在懷裡，還當著夏緣的面輕輕蹭著梅方的臉頰。
“認識你們真好——對了，這話也託我轉達給有兮，下次再吃她做的飯。”
“嗯……好。”
梅方和夏緣最後都沒有作出挽留彭雪的舉動，她是留不住的女孩。
但是梅方也很擔心她的安全，他也不是打算完全任由彭雪自行發展，多少還是要對樂隊保持關注的。
兩人給彭雪送上了車，在車子出發前，彭雪搖下車窗，同夏緣和梅方做了最後的道別。
“我會想你們的！”
“一定要常聯絡！”
夏緣衝著彭雪說道。
“對了，趁著這個時候，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緣緣！”
“什麼秘密呀？”
計程車緩緩駛動，帶著的還有彭雪飄揚而去的話音。
“我其實——是真的——有喜歡過——你們家——梅老闆的！”
“哈？！”
彭雪最後的話音，留下梅方和夏緣原地懵逼，在風中稍稍凌亂了一陣子，而後也相互對視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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