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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糧食，真的夠用來打袁紹？”
曹操對於和袁紹一戰的判斷，還不算到位。
但是，用和袁術那一戰作為判斷，曹操認為打起來所用的時間絕對不短。
哪怕袁紹想要速戰速決，準備用強大的兵力橫推碾壓，但雙方的僵持，至少也得進行一年時間，沒那麼容易結束。
一年的糧食，曹操拿不出來。
除非明年大豐收，等到收成了，再打下去。
但是，陳舟的判斷，半年時間足夠了。
再聽陳舟說話的語氣，甚至認為連半年都不需要，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打敗袁紹。
歷史上的官渡之戰，打了一年多，曹操才燒了袁紹的糧草，將其打敗，其實曹操的判斷還是挺準的，但現在有陳舟在，不需要打那麼久。
可以縮短到半年，真正的速戰速決。
“當然夠用。”
陳舟淡定道：“主公可以放心地把糧食分發下去，儘量救濟百姓，留下半年糧食夠用了。”
停頓了下，他又道：“如果主公擔心我曾經說過的開闢第二戰場，其實也可以完全放心。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第二戰場，袁紹一定會交給劉備來開闢，孫策命不久矣，荊州劉表不會出手，長沙很快要亂了，更無法插手進來。”
他的話，說得很自信。
曹操聽了，沉默良久。
“我信渡之！”
曹操最後確定道：“既然渡之說了會這樣，那麼一定不會出問題，渡之終於解決了我這個心事。”
對於開闢第二戰場的劉備如何？
他還沒把劉備放在心上。
若是劉備的騎兵還在，曹操還會顧慮一下，但趙雲帶來的騎兵，早就被他們消滅了，這個第二戰場，開闢不起來的。
“許多百姓能活到如今，全靠渡之的計劃支援。”
曹操看向那些暖爐，還有安靜地待在棚子裡的流民，嘆道：“亂世便是如此，人命不如狗。”
陳舟說道：“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想要改變這一現狀，其實還是要靠主公，儘快統一天下，平定戰亂。”
曹操大笑道：“而我要靠的，卻又是渡之，哈哈……”
陳舟是他平定天下這條路上的嚮導，沒有了陳舟，曹操在想自己也許已經被袁術吞併，或者夾在二袁的鬥爭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主公言重了！”
陳舟作揖道。
解決了曹操的心事，他們沒必要繼續在城外吹寒風。
畢竟冷得，讓人顫抖。
四周白茫茫一片的雪景，除非現在有詩情畫意的心，可以欣賞下去，否則城外也沒啥好看，沒什麼可以欣賞。
陳舟和曹操，暫時沒有這樣詩情畫意的心思。
——
許都城內，突然出現了一個新的職業。
就叫做說書。
不知道是誰，在城內各處地段繁華的街道，買下幾個商鋪，在裡面準備好暖爐，以及一個不太大的舞臺。
客人們只要給一點不多的酒錢，就能進入商鋪內，聽說書人講一段精彩的故事。
故事是陳舟寫的，三國時期的人，都未曾聽過什麼好看的故事，這個新興的職業剛出現，就引起了一種特殊的潮流。
不少手頭上有閒錢的人，都喜歡約上三五好友，來到這些商鋪，給點酒錢包下一個爐子，一邊燙酒吃東西，一邊聽故事。
在寒冷的冬天裡，商鋪內溫暖如春，甚至需要脫下外衣。
喝著溫酒，聽著故事，別有一番風味！
這裡的故事，又確實有趣，他們聽得津津有味。
禰衡最近鬱悶得不行，那天被曹昂打了一頓，他到處抹黑曹昂，帶節奏罵人，把曹昂罵得一無是處。
奈何，曹昂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隨便他怎麼帶節奏罵人，就是不給回應，也不說什麼、做什麼，使得他的重拳出擊，彷彿找不到打擊點，狠狠地一拳打出去，得到的反饋卻是軟綿綿的很無力。
為此，他難受了幾天。
楊修體會過這個叫做說書的新玩兒，覺得還挺好玩的，把鬱悶的禰衡帶出來，點燃一個爐子溫酒，笑道：“正平，你又何必一直和曹家過不去？這樣豈不是很好？”
他是知道，禰衡和曹家過不去，背後有他們世家在推動，但不說清楚。
禰衡有點像愣頭青，即使被利用了，好像還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服！”
禰衡其實不是不服，實際上他就是那種，不抬一下槓，不罵一下人，就不舒服的人。
他和曹家過不去，不僅僅是想報復曹家，還因為他希望在罵曹家的時候，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還有就是，可以透過罵人，讓自己爽一爽。
畢竟作為噴子，一天不噴人，就很不爽，只有噴人了，他們才會感到渾身舒暢。
楊修：“……”
他也不知道，還可以再說什麼。
“各位觀眾……”
此時，臺上傳來一道呼喝的聲音。
“來了來了！”
眾人一聽，興奮地往臺上看去。
今天的說書，終於要開始了，也不知道今天講的是什麼故事，但前幾天的故事，很是精彩。
“我們今天要講的，是禰正平大戰曹家長公子的事情！”
那個說書人剛開口，不僅楊修和禰衡愣了一會，就連臺下的其他觀眾，也驚愕地抬了抬頭。
接下來，他們聽到那個說書人，把那天曹昂踹了禰衡一腳的事情，用一種誇張的方式再說出來。
整個故事，全部誇讚禰衡怎麼的正義，曹昂如何殘暴。
把曹昂說得一無是處。
禰衡反而成了英雄。
來了這裡聽說書的，還有不少是禰衡那些小迷弟，聽到精彩的地方，還一起為禰衡喝彩歡呼。
“這個故事，說得好，哈哈……”
禰衡發現，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之前的鬱悶，煙消雲散。
原來外面的人，對自己那麼認可，覺得他是個大英雄，聽起來挺不錯，那些節奏帶起來，帶得更好。
楊修驚愕不已，還是輕聲提醒道：“正平，不能得意忘形啊！”
要知道這裡是許都，有人敢編排曹昂，還歪曲事實，這裡的說書人，不怕被曹家報復？
“我有分寸。”
禰衡聽到說書人，繼續渲染、拔高自己的形象，忍不住和眾人一起喝彩歡呼。
得意忘形，便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