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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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寨裡,烏桓人圍坐飲酒,一袋馬奶酒珍惜的在每個人手裡傳來傳去。
火上煮著的是從這個村寨裡搜刮來的糧食,一個個被火苗燻得黢黑的陶罐也是從民居里搜到的。
戰馬圈在木樁定成的圈子裡,幾個烏桓人裹著氈毯,在避風處睡覺。
巡夜的人馬睏倦得很,疾行南下他們並沒有得到充足的時間休息。
遠處燃燒的院落沒人去管,火勢越來越大。
被安排巡夜的扈從溜達到了偏僻的地方避風偷懶,反正以他們的兵力只有他們殺別人,唯一敢來招惹他們的公孫達困在襄關,於是也憊懶倦怠了不少。
他裹著收繳而來的黑色軍大衣,打著哈欠,走到牆根撒尿。
白天截殺那支漢人騎士已經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晚上又在一個女人身上耗了些氣力,現在他實在有些睏倦。
不過村姑到底比不上堡塢裡的小娘子鮮嫩,他回味著,解開腰帶,鬆解尿意,聽見背後傳來些許響動,他以為是哪個同樣來撒尿的同伴,沒在意。
突然背後一陣勁風襲來,他只覺得背心一涼,他回頭看去,卻只看見了自己站在原地,從胸口被斜劈開的半截身子。
好快的刀……
一頭栽在自己的尿水裡時他這般想到,隨後劇痛方才傳到腦部,在血和尿液的混合物裡慘嚎出聲。
不似人發出的淒厲哀嚎傳遍村落,就像發出了訊號,一個個黑影從黑暗中冒出,直直殺了過來。
這些奔湧而來的騎兵點起手中簡陋的火把,馬蹄上都裹著厚厚的布,踏在地面發出悶沉的響聲。
這些從黑暗中冒出來的騎士將手中的火把擲出,點燃了烏桓人的掛起的氈毯和村寨裡的房屋,揮舞著兵刃在被驚動的烏桓人中間來回衝殺。
血光迸現,與沖天的火光輝映。
遠處如雷的馬蹄聲在逐漸靠近,慌亂在烏桓人中蔓延。
他們大多生活在馬背上,這麼密集的馬蹄聲,來者必然人馬眾多。
原本就散漫沒什麼軍紀可言的烏桓人不管不顧的翻身上馬四處逃散。
很多人甚至連敵人都沒有看見就被周圍蔓延的恐懼情緒驅使,挾裹著四處奔逃。
可是沒逃出多遠,便被遊弋在村寨旁邊的騎士和山林中射來的箭矢逼回,沒頭蒼蠅一樣在村落中亂竄。
一片混亂中,一隊騎著白馬的騎士在烏桓人的隊伍裡突衝,不停的衝散小部烏桓人集結起來的陣勢。
打頭的黑衣騎士持著一柄有著妖異紅色花紋的長刀,在陣中左突右衝。
一個烏桓小隊長也是驍勇精銳,他費力的收攏了三五部下,眼見對方長刀突近,與幾個部下向對方包圍過去。
三人三把長刀,一正面一左一右,直直劈到。
卻只見對方蠻力衝來,刀光如匹練,幾個烏桓人手中彎刀直接從中而折。
高大的騎士在幾個烏桓人錯愕的眼神中直接策馬逼近。
騎士發出狂暴的喝聲,長刀亂舞,所過之處衣甲平過,血如泉湧。
骨裂聲和慘叫聲劃破夜空,光影駁亂,屋舍燃起的火焰跳躍,將這些突衝的人馬照映得如同地獄殺出的凶神。
嗚嗚聲響個不停,是烏桓人集結的號角。
早在動亂剛起,阿都那便翻身從火炕上翻身而起,他衝到門外檢視。
此時村寨裡早已亂成一團,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黑暗中影影重重似乎有極大規模的騎兵在集結。
這樣的聲勢難道是公孫達出關了嗎?
不,不對,沒有令支的軍令公孫達不可能敢出關,那這些人是哪方人馬?
阿都那來不及思考,被幾個扈從拖上黑馬。
一個扈從解下掛在鞍旁的號角吹響。
蒼涼悠遠的號角聲響徹長空。
三五雜亂奔逃的烏桓騎兵才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急忙朝著這邊集結。
“別亂!別亂!”阿都那氣急敗壞的揮舞著鞭子,抽打著惶然奔逃的部下,不停聲嘶力竭的嘶吼著,試圖重新組織起陣勢。
“吹號,集結!衝出去。”阿都那劈頭蓋臉在一個朝他衝突而來的烏桓人臉上抽了一馬鞭。
將那個一臉驚恐的烏桓人抽落馬去,隨即被雜亂的馬蹄踩得骨斷筋折,腦袋甜瓜一樣爆裂開來。
阿都那的扈從們拿著長刀奔走在雜亂的隊伍裡,見到狂亂奔逃的便直接一刀劈於馬下。
就這樣殘暴的在隊伍裡梳理了幾個來回,才總算勉強維持住隊伍的秩序。
“走!”阿都那聲嘶力竭的嘶吼了一聲,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就到了如此地步。
扈從豎起旗幟,跟隨在他的身後,隨著他往進來的那個谷口退去。
撤退過程中,一個個烏桓騎兵看見帥旗也加入其中。
一行人丟盔棄甲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這個他們視為樂園的漢人村落。
眼見谷口近在咫尺,阿都那不甘心的回望過去,他這才隱隱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站在高處只聽見村中時不時有喊殺聲傳來,仔細看去,卻沒有見到太多的敵人。
遠處隆隆的馬蹄聲依然叫人感覺數量眾多,卻還是在那樣不近不遠的距離。
中計了!
阿都那胸中頓時又羞又氣,他氣急敗壞的朝天狂喝一聲。
“中計了!快停下!我們殺回去。”阿都那一把拉住身邊隨行的扈從,“殺回去!”
“小帥。”他的扈從不能理解阿都那的命令,稍有猶豫,便被阿都那鞭打。
“集結!重整隊形。”阿都那咬緊牙關,他一定要將這些敢戲耍他的人牽在馬尾上活活拖死。
在阿都那的命令下,他們停留在山谷出口的斜坡上,準備再次借山勢俯衝殺回村寨。
可就在這時,他們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地面微微顫動。
這種顫動很快變得劇烈,小塊的土塊被震得移動了位置,就像沉悶的雷聲沿著土地傳來一般,從谷口的方向,向他們隆隆壓來。
阿都那面無人色的轉頭望向谷口。
一匹白馬出現在山谷地平線,夜色中矯健的白馬好像帶著微光,遠處村莊燃燒的火光照耀在白馬騎士身上,騎士抖開了一面旗幟,用矛杆高高挑起。
殷紅的旗幟上,寫著一個碩大的趙字。
隨著隆隆的雷聲越來越近,連綿的黑影從谷口壓入,馬上騎士具著黑袍,胯下白馬連成一條白線,整支騎兵就像漲潮時的潮水一般,勢不可當的直撲而來。
整個心神都被這股氣勢所懾,阿都那看著策馬當先的那員銀槍大將,嘴巴蠕動。
如同回到了兒時的噩夢中。
當避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