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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仔，你個叉燒！”
蔡元祺抱扎完傷口後，坐在病床上呲牙咧嘴：“嘲笑我們是吧！”
“你呀！”
“以後別給我們抓到機會整你！”
蔡元祺和莊世楷關係不錯，才敢這樣和莊世楷聊天。不過醫院病房裡自帶的沉重氣氛，也被兩人吹牛打屁沖淡很多。
莊世楷呵呵一笑，不再去嘲諷別人，開始觀察著夥計們的狀況。他發現一共有六個人被送進醫院，蔡元祺、卓景全四個人是皮外傷，全都抱紮好傷口了。剩下兩個是槍傷，正在手術室裡治療。
這種持槍火拼的情形，輕傷往往都比重傷多。因為，警員在交火當中一旦中槍，基本都不止一發子彈。所以中槍後能過活下來的，才是真正的幸運兒。
至於輕傷嘛…
要不是能力超強，就是打法超慫。
莊世楷肯定是能力超強的那一個，蔡元祺，卓景全慫不慫，那就請你們仁者見仁了。
卓景全捂著傷口，護士正在幫他擦藥，嘴裡講道：“楷哥，你也槍法也犀利了。”
“我可是親眼看見你開槍的樣子，嘖嘖，隔著人群一槍斃命。”
“當時場面那麼亂，跛豪身邊還有一群保鏢，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卓景全是尖沙咀的軍裝警，身材不高，但是長相精明，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機靈。
雖然論槍法，他們都經過警校訓練，但是穿軍裝太久，基本沒人槍法會好。
更沒人能玩出莊世楷的神操作。
“小意思小意思，多打打手槍就好。”莊世楷貌似隨意的擺擺手，表情一點都不驕傲，甚至讓人覺得非常謙虛。
蔡元祺和卓景全看他這幅神態，忍不住扯扯嘴角，不知道他是真謙虛，還是在裝逼，也有可能是在開車。
不過，幾人都知道莊世楷親手打死跛豪，肯定會受到洛哥青睞。說不定，將來還有出位的機會擺在他面前，現在裝就讓他裝吧。誰讓別人有實力？
莊世楷拿起水杯，喝一口水，最後還是問道：“夥計裡就剩下咱們幾個人了？”
卓景全長嘆口氣，語氣有點低落。
“就剩我們六個了。”
二十個人剩下六個。
很殘酷。
但是跛豪早有準備，以當時情況看來還算好的。
“嗯。”
“希望是六個。”
別忘記還有兩個正在手術呢。
莊世楷點點不再說話，心裡暗暗調整收拾著心情。
雖然整隊夥計是從各個轄區選出來的生面孔，互相間大都不認識。
但是大家都是一起做事的兄弟，聽見有人死難的訊息，心情都不會好受。
兔死狐悲，便是如此。
不過，先前那位姓江的隊長倒是死的最快，真是對得起他的智商。
而在出發前莊世楷其實也只認識一個蔡元祺，卓景全還是在行動中認識。
莊世楷看見卓景全第一眼就感覺有點面熟，只是對方和他一樣太年輕，氣質沒有完全顯露出來，一時間想不起卓景全是誰。
可以肯定，卓景全起碼有個角色身份。
只是沒有劉天王那麼出名。
當然，有角色身份的人多了。
現在港島街頭，隨便拉一個罪犯、督察、古惑仔可能都有身份。
不過，那有怎麼樣？
電影世界已經不再電影，而是一個真實世界。
大家都得踏踏實實做人，老老實實做事。
想要主角待遇？
那還是洗洗睡吧。
莊世楷就連看蔡元祺都覺得眼熟，但是照樣想不起蔡元祺是哪個傢伙。
說起來，他也是一個港片愛好者了。
只是港片既繁雜，又陳舊。
莊世楷只記得經典人物和各路影帝。
其他人？
主角還好說。
配角就靠邊站吧。
這時豬油仔剛剛去發完安家費，夾著一個公文包，走進醫院病房。
“莊仔，元琪，阿卓。”他明明和房間裡的人都沒打過幾次照面，但是一進門就準確叫出幾個人的名字。
“仔哥。”
“仔哥。”
莊世楷等人不敢怠慢，連忙出聲回應。
豬油仔搶在他們起身前，迅速出聲阻止，示意他們躺好休息。
然後笑呵呵的開啟手包，從裡面掏出一紮扎的港幣，發到病房裡四個人手裡。
現在港幣面值很大，做的花裡胡哨。如果全用大面值的千元港幣，一紮就能有十萬，二十萬，甚至更多。
蔡元琪等人瞅了一下，大概都清楚是什麼數額。
顯然，莊世楷那一紮會更多。
不過，大家對此都沒什麼意見。
伍世豪是莊世楷開槍打死的，莊仔肯定得要拿點彩頭。
洛哥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不然誰還幫洛哥賣命？
豬油仔最後站在莊世楷的床邊，臉頰肥肉一顫一顫：“嘿嘿，這些是洛哥你們的勞務費，你們收好了。”
“一人十萬塊，莊仔會多一點，沒問題吧？”
“沒問題，仔哥。”大家連忙出聲應答。
一人十萬。
活著是勞務費。
掛掉就是安家費。
豬油仔並沒有像警匪電影裡一樣，先給安家費，再讓夥計去做事。
而是做完事，再發錢。
這難道是警方特色？
莊世楷知道自己手裡有二十萬，豬油仔嘴裡的多一點，其實就是多一倍。有這一筆錢可以考慮做點小生意了。
醫院病房一大股消毒水味，豬油仔沒想在醫院久留，重新把公文包夾回腋下：“洛哥晚上有一場酒宴，特意吩咐我來請你們。”
“你們四個看起來沒缺胳膊，沒少腿，到時候我會派車來接你們，你們記得到場啊！”
莊世楷、蔡元琪等人眼前一亮：“多謝仔哥，我們一定到。”
“做手術的那兩個可惜咯。”
“沒口福。”
豬油仔搖了搖頭，其實這哪是口福的問題，簡直是沒福氣啊。
一個參加洛哥晚宴的機會。
哪是吃吃飯那麼簡單？
不僅能和洛哥見面，而且還能接觸到港島華人的大人物。
警界、商界、社團、鄉紳。
隨便抓住一個機會都能改變命運。
當然，對他們最有可能抓住的機會就是洛哥。
看看病床上幾個臭小子放光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了。
豬油在走到病房門口，突然又轉過頭講道：“對了！明天記得去到中區便衣隊上班！”
“多謝仔哥，我們還能忘這兒事嗎？”蔡元琪、卓景全兩人恬不知恥，早已在升官發財的美夢裡變成舔狗。
莊世楷一個人淡然自若的點點頭，好似不把功名利祿視作過往雲煙。
“咦，這臭小子什麼表情。”豬油仔喃喃自語，一路上都在想著莊世楷。
莊世楷用另類的表現，反而給豬油仔留下更深的印象。
穿越客不僅眼光超前，就連逼格也超前。
莊世楷連半分功力都沒施展出來，就已經在豬油仔心裡產生脫俗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