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中求活 第四十五章 範氏覆滅，衛氏投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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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跪倒一片的範氏族人，那關羽本就有些倨傲的性子，如今更是了不得了。
宛若重棗的臉高高抬起，眼睛似乎都不屑於看這些人一眼。
他出身寒微，雖然祖父認識幾個大字，但翻來覆去唯一會的就是家裡不知道穿了多少代的《左傳春秋》。
關羽的祖父關審研究了一輩子，最後也沒有研究出來什麼，給子孫最大的祝福，就是希望他們活得長久一些。
所以，關羽是村子裡面少有的讀書人，還有自己的表字長生..
可關羽從小就不同常人，他生來高大威猛，性格又有些嫉惡如仇的意思，最崇尚的就是那《左傳春秋》裡面的快意恩仇。
大丈夫怎可老死於病榻之上。
所以他不喜歡長生，他想要的是出人頭地，是如那《春秋》裡面的大丈夫一樣名留青史，為萬世敬仰。
只可惜，關羽的這個願望還沒有達成，他就因為得罪了家鄉的豪族，最後一時衝動犯下了重罪從而...亡命天涯。
那一年，他剛剛有了自己的兒子，夫妻雖然算不上恩愛，妻子卻也是賢惠顧家。
是村裡麵人羨慕的存在。
一夜之間風雲突變，關羽背井離鄉從河東逃到了幷州，然後從幷州一路逃竄，受盡了磨難之後才在涿郡停下了腳步。
那裡他遇到了一個叫做劉備的人，他管劉備叫了一聲大哥，劉備保住了他的平安，讓他可以重新以真面目示人。
從那一刻，他就決定了一定要跟在自家的大哥身邊，保護他的安全，為了那一飯之恩，為了他曾經看得起自己...
而如今，他已經站在了陛下的身邊，是朝廷的將校了，而曾經他看著高高在上的那些世家豪族，他們竟然為了活命，如此哀求自己。
竟然不顧尊嚴的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一幕，讓關羽的內心深處忍不住的冷笑。
“世家豪族，不過爾爾！”
“如此德行，尚且不如那販夫走卒的貧寒之人，無能之輩，無能之輩！”
心中的驕傲已經慢慢滋生，關羽此時的眼中充滿了對世家豪族的不屑一顧，他甚至不屑於對他們做些什麼。
“將這些人全部關押，日後交由陛下和杜伯侯來處理！”
“諾！”
“來人，去查探一番伯侯那裡如何了！”關羽在佔據了範氏塢堡之後卻也沒有立刻放鬆下來，而是直接讓人去探查杜畿的情況。
雖然杜畿的兵馬眾多，但是關羽可不認為杜畿是一名良將，範先雖然無能，但畢竟是一個統兵的。
若是一個不小心再出了什麼事情，豈不是成了笑話？
就在關羽讓人趕緊去探查杜畿情況的時候，城外卻是再次飛奔進來一名斥候，告知關羽杜畿已然取得大勝。
“伯侯勝了？”關羽聽到了這個訊息之後也是猛然一愣，“那範氏似乎也出了不少兵馬。
伯侯還有這等本事？”
“是杜府君麾下的賈逵！”此時那衛固也是趕緊湊了過來輕聲說道，“賈逵乃是我河東郡襄陵縣人。
也是個可憐的出身，祖上還算是有些名聲，只不過到他這裡已然是家道中落。
據說到了冬天連一條禦寒的褲子都沒有，最後還是用的其妻兄的...嘿嘿。
不過賈逵雖然家道中落，倒是胸懷大志好為兵事。
當年他祖父也是河東名士，便口述兵法數萬言教授給他。
這些年在我河東郡，卻也是有幾分名聲...”
“賈逵？”關羽此時眉頭微微一皺，“可是賈習賈公的後人？”
“正是其孫！”衛固聽到關羽直接說出來了賈逵祖父的名字之後也是忍不住微微一愣，“將軍知曉此人？”
“不知！”關羽一句話差點沒噎死衛固，讓他半晌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不過這也不怪關羽，這傢伙也是河東人，河東解良與那河東襄陵差著小半個河東郡呢。
他哪裡知道什麼賈逵，不過賈習當初也算是河東的名人了。
讓他有那麼幾分印象罷了。
而衛固此時看著關羽並不想搭理自己，最後也是不打算自找沒趣，直接前去幫助關羽麾下的兵馬打掃戰場，安撫降兵去了。
等到杜畿回來之後，關羽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某的確是個不知兵的，所以開始指揮的時候，勉強將那範先圍住而無法將其剿滅。
之後將範氏的私兵從塢堡之中引誘而出，梁道立刻接手了杜某麾下的兵馬。
他先是快速圍剿了範先，並將其射殺，然後佯裝我等繼續廝殺的模樣。
等到範氏的援兵趕到之後再佯裝不敵，將他們放入我等包圍之中。
緊跟著用早已準備好的弓弩手直接射殺其主將，一場正面的埋伏將他們徹底擊潰...”
杜畿說得頗有幾分興奮之意，只不過一旁的關羽聽得臉皮不斷抽搐。
什麼叫做“正面埋伏”？
和不知兵的人談論兵法當真費勁！
“伯侯此戰之後便可以真正為陛下執掌河東了，不過日後你萬萬不可繼續如此了。
要知道...你可是陛下親自任命的河東郡守，若是你在這裡出現了什麼意外，豈不是...讓陛下失望！”
關羽本想說一下自己擔心，但是話到了嘴邊嘴邊，反倒是有了幾分訓斥的意思。
也就是杜畿和他這段時間的接觸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否則換一個人現在臉估計都黑了已經。
“好好好...”杜畿也沒有和關羽多說什麼，只是含笑點了點頭，“日後還需要雲長多多幫助才是！”
“伯侯無需這般說，你我都是為了陛下效力罷了！”
“....”
杜畿看著面前的關羽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這好端端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縱然感覺有些刺痛。
“罷了，誰讓你就是這麼一個性子呢。”
杜畿雖然同樣驕傲，不過性格卻也溫和，對人多有包容。
此時看著關羽輕輕一笑之後便開始繼續安排了下去。
“範氏如今已經伏誅，衛氏...”杜畿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已經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老朋友”衛固，那眼神之中的冷冽讓衛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河東衛氏願意效忠陛下！”
一句話衛固趕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甚至還直接拿出來了自己的誠意。
“衛氏在河東多年，也頗有幾分繼續，願意拿出...錢百萬貫來資助河東...”
“我等要衛氏的錢財作甚！”此時杜畿卻是直接冷哼一聲打斷了對方的話語，“錢財...現在天下都開始以物易物了。
你這些錢，是打算放在我河東的府庫之中爛掉麼？”
“....這...固並無此意...”
“聽說衛氏在河東有數萬頃良田？”杜畿直接說出來了自己的條件，只不過這句話一說出來，那衛固立刻就變了臉色。
“府君不可...”
“嗯！”此時關羽也是直接長刀一頓，雙眼直接瞪大。
這一刻衛固頓時寒毛倒豎，剛剛看到了那關羽殺人的兇猛，現在看到他瞪眼睛，頓時嚇得雙腿都有些忍不住的痠軟起來。
“我等...我等...”
“三成！”杜畿最終還是沒有趕盡殺絕，“範氏無狀，反抗朝廷，已然被誅殺！
但是河東衛氏當年也算是蔡公姻親，畿覺得陛下也會看在蔡公面上對你們網開一面。
不過你等之前所做的事情卻也不能就此過去。
拿出三成的土地，補足曾經的稅賦，府衙會去再次丈量土地清點人口。
剩下的事情...你可明白？”
“....”衛固看著已經完全變了臉色的杜畿，他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到這裡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頹然的一聲嘆息過後，衛固還是代表著衛家同意了這件事情。
看著衛固那頹廢離開的背影，關羽此時臉色也有些陰沉。
“他若是反悔...”
“不會，雲長你大可放心。”杜畿直接輕笑了一聲，“暫且不說這衛固本就是個多計而無斷的性子。
河東衛氏也算是傳承良久了，不是范家這種豪族可以比的。
他們最善於自保之策，這河東撓成了如此模樣，他河東只出了一個小小的衛固。
就是當做這問路之石罷了。
衛覬也是河東俊傑，同樣被郡縣徵辟。
你看他...
就算是衛固心中有些不忿，河東衛氏也不會將全族的未來興衰放在他這麼一個傢伙的身上。
至於三成土地，不過是陛下的一個態度罷了。
我等治理和東還需要他們多加配合，亂世之中尚且還不能太過於激烈。
河東重要，在陛下根基安穩之前，斷然不能讓它有所問題。
雲長...你可明白？”
“....”關羽沉默了半晌之後，最終還是直接冷哼了一聲，“既然伯侯你已經有了打算，那關某就不便多說什麼了。
只不過...這張楊為何還沒有動靜。
後面的事情...”
“報~”就在關羽將話題轉到了那還沒有動靜兒的張楊所處的時候，一名斥候突然飛馳而來，然後帶給了他們一個極為不利的訊息。
“曹孟德偷襲河東得手，張楊將軍已然回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