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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這傢伙可真狠啊。”

林二酉看著面前血肉模糊的慘劇,有些咋舌,同時目光凝重。

陳曠竟生生將那樊海龍用琴給砸死了……雖然難免有點酒意上頭胡來的嫌疑,但畫面著實有點殘暴。

這時陳曠以登樓一重殺登樓巔峰,相比於之前反殺白焚,其實遠遠沒有那麼震撼。

這畫面看著極其暴虐,或許很容易將陳曠誤以為是因為之前跨越三個大境界殺了一個半步宗師而心生狂傲戾氣,因此肆意洩憤。

但林二酉心裡卻有些寒意,只覺得陳曠心機之深,遠超他一開始所想。

旁人只看見陳曠此刻的暴戾,卻很難注意到,其實他這一回殺樊海龍,同樣是智取。

若非他一開始就以白焚造勢,將那樊海龍嚇破了膽,又給了樊海龍逃跑能活的一絲希望,耗空了他的精氣神。

此一戰,也不會如此輕鬆。

那樊海龍直到被活活打死,都沒能生出一絲反抗的心思,這簡直是一件細想起來甚至會讓人感到有些恐怖的事情。

林二酉心裡對於陳曠的評價又上了一層。

這人……甚至已經不能放在年輕一輩當中進行比較了。

就像沈星燭,雖然她只有二十五,但沒有人會真的把她當成小輩來看待。

那些宗門的長老、宗主,見了沈星燭,哪個不得客客氣氣,甚至是奉為座上賓。

就連身為武聖弟子的李紅綾,在皇城之中,見了來遊說的沈星燭,也得恭恭敬敬叫上一聲仙師,大聲說話都不敢。

而現在……

林二酉甚至已經有種看見了另一個沈星燭的錯覺。

不。

說不定,陳曠會比沈星燭還可怕!

畢竟就連沈星燭也做不到,幾天時間就從開竅境直接跳到了登樓境!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就會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林二酉搖了搖羽毛扇,扇走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忍不住苦笑。

他居然險些忘了,陳曠一開始可是開竅境,而不是滄浪評上筆者所猜測假定的闢海境。

一開始在東庭湖上遇見,他雖然隱約有點預感,陳曠未來成就不低。

但頂多以為是十年內能夠進入滄浪評前十的水平。

誰能知道,這才幾天時間,這傢伙就已經正面擊殺了一個抱月境……

要是換算成滄浪評上那些怪物的話,也已經是前三了。

簡直是……恐怖如斯!

周延維低聲道:“我的人蹲守也有結果了,那突然冒出來救下名單上那些人的勢力,過幾日便能追查出來……要提合作麼?”

“現在教化官已死,暫時沒有人接手薊邵郡,父皇知道我剛剛遊歷至此,應該會讓我先穩定局面。”

“我可以趁機安插自己的人,他們也能順勢拿下漕幫。”

“以此作為交換條件,陳曠應該會考慮一下。”

那些人隱藏得是真深,要不是這一次的事件,只怕他們真能一直潛伏在梁國之內,等到將那對母女安全送出去,再伺機復國。

林二酉搖了搖頭:“看走眼了。”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周延維的肩膀:“這陳曠絕無可能當個輔佐者,最多三年後,天下修行者都會知道他的名字。”

“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屈居人下?”

周延維沉默了一會兒,心中一時衝動,本想問,就算是大周皇帝也不行?

隨後轉念一想,陳曠如今不就正是在和大周皇帝作對麼?

周延維啞然一笑,點了點頭:“確實。”

他接著忽然道:“手下的人必須首先確保忠心,若是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是養虎為患……此人可為友,不可為臣。”

林二酉挑了挑眉,拱手保證道:“殿下,我可是忠心耿耿的。”

周延維一愣,反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林兄這是做什麼,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既然決定輔佐我,我們便既是君臣,也是朋友。”

林二酉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殿下叫我子書就好。”

子書是林二酉的字。

他道:“亂世已啟,將來的路還長著呢,我也希望某天能和殿下一同看見結局。”

周延維看著他,又道:“這股梁國隱藏著的勢力,我已經大致知道了他們在薊邵郡的據點位置,接著查明其他十一個郡也只是時間問題。”

“但我現在不會這麼做,甚至會幫助他們對抗教化官。”

只是他的目的,卻不是讓這股勢力掌控梁國,而是藉助他們施壓,讓那些教化官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幫助才能勉強站穩腳跟。

能夠成為教化官的,無一例外,都是朝中深得姬承天信任的臣子,官位或許不高,但地位卻絕對夠高。

包括如今下面已經死了的那個。

曾經也是姬承天多次讚賞的言官。

那齊王每回監督時裝模作樣,也是為了在這些教化官的面前博一個好名聲。

而倘若他也能夠藉此機會讓這些教化官認同自己,甚至是服從自己,就等於有了第一批自己的擁躉。

“殿下英明。”

林二酉再次拱手。

他看向下方,卻見陳曠手上拎著三顆頭顱,從郡守府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他來時沒有驚動任何人,走時,卻大張旗鼓,一點也不掩飾。

這拎著三顆頭顱的樣子,簡直驚世駭俗。

不過,這薊邵郡境內如今對他已經再無危險,自然可以不再隱藏,盡情施展。

周延維微微一愣,看了看陳曠筆直前進的方向:“他要去……湖邊?”

林二酉眯起眼睛,看向遠處,恍然笑道:

“他這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那湖邊,赫然已經搭好了一座祭臺。

原本是連夜趕工,準備明日讓郡守和教化官以數萬顆人頭滾滾,“殺雞儆猴”所用。

而現在,陳曠提著三個人頭,衝開雨幕,在眾目睽睽之下,正是要以此獻祭給龍王!

林二酉有條有理地分析道:

“他現在將這三個罪魁禍首獻祭,過幾天風平浪靜了,百姓便會知道所謂龍王發怒只是郡守的謊言,這獻祭之說,也就不攻自破了。”

周延維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樣做,對於安撫民眾,以及破除獻祭之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但很快,林二酉就會發現,自己還是想少了。

……

郡守府周圍,原本圍著眾多漕幫的幫眾。

大部分都是開竅境的修行者,但其中卻還有兩人,是樊海龍所信任的副幫主,還有一個下屬會長。

這兩人都是先天境界,一個元勁,一個合勁。

郡守府坍塌後,兩人第一時間臉色大變,意識到出事,猛地往裡面衝了進去,但還沒走兩步,就不由得停了下來。

那個從裡面走出來,拎著人頭的青年渾身是血,被雨水沖刷得滴落在地上。

那三個人頭,分別是教化官,郡守,還有樊海龍!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卻已經令人心神大震。

那會長駭然失色:“幫主!”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過,自從得了奇遇功力大漲,在薊邵郡建立起盤踞一方大勢力的樊海龍,竟然有一天會這麼突然地死了!

其他的漕幫幫眾看見這一幕,紛紛瞳孔緊縮,大叫著全部後退。

嘩啦一下,就退開了一個空白的大圈。

副幫主嚥了口唾沫,色厲內荏地大喝道:“你是誰?!安敢、安敢在郡守府上殺人……”

他還沒硬氣三個字,聲音就逐漸小了下去。

大概習慣性地維護了一下,然後說出口了才發現,自己幫主都被殺了,自己現在維護個什麼勁?這不是找死麼?

他一個月在漕幫吃拿卡要,拿的也就幾萬兩白銀,哪裡值得自己一條命重要?

陳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只是往前走。

副幫主和那會長臉色狂變,連連後退。

陳曠走一步,他們後退七八步。

但陳曠走得比他們退得更快,幾息時間,就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別!別別別殺我!仙師饒命!仙師、仙師請!”

兩人霎那間面無人色,跌倒在地,連滾帶爬地往旁邊跑開,露出了諂媚的笑容,朝四周大喊:

“還不快點讓開!杵在這兒幹嘛呢!沒點眼裡見!給仙師讓路!”

漕幫幫眾面面相覷——他們其實早就跑開了老遠。

陳曠也沒理會他們。

他一路行至那半成品祭臺上,四周原本守著的官兵和漕幫幫眾,全都已經望風而逃。

少數幾個忠心耿耿的,也都被他直接以意識當中的一把血色小劍瞬殺。

這把小劍,是他第一次完全激發斬草歌后,在意識當中凝聚出來的。

似乎是那把殺人劍的縮小版,功能上也差不多,只是威力閹割了大半,不過好在可以隨時用出來,不需要依靠殺人來激發。

這是“意中劍”,斬草歌每次激發後就會多出一把,無形無影,憑意念即可殺人。

陳曠一見到這小劍,便明白了。

這正是霍衡玄當時以這一眼殺意在幻覺中“殺”他的。

不過這“意中劍”殺人,消耗的不是靈氣,而是神識。

尤其此前他還領悟了一次琴意,這才用了幾次,殺了幾個開竅境,陳曠便感覺到了深深的彷彿被掏空一樣的疲憊。

要是多來幾次,只怕是要神識萎靡,被反噬而死。

若非此刻陳曠確認沒有危險,他可不敢如此揮霍。

祭臺上。

陳曠拎著三顆頭顱走到最高處。

“呼呼……”

面前的東庭湖在風雨之中波濤洶湧,無數漁船在水面上搖晃,被浪潮拍打,千里暗雲,風吼雨嘶,與來時所見的百業安居、熙熙攘攘的風景大不相同。

湖邊的風比岸上大得多,陳曠的白衣被吹得獵獵作響,像是迎風招展的旗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潰逃的官兵和幫眾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將目光投向了祭臺上。

那些湖邊的漁民、住戶,聽見種種動靜,也都紛紛好奇地探出頭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曠看著被大量霧氣籠罩的湖面,喃喃自語:

“在這個神神鬼鬼的高武世界,一方郡守,怎麼敢無緣無故就拿獻祭龍王當藉口,尤其曾經的東庭湖,就已經發生過一次獻祭事件。”

“如今東庭湖邊的漁民,每天撒網之前,也仍然會向龍王祈禱庇佑,可見他們的信仰根深蒂固。”

“龍王有沒有離開,他一介凡人,又怎麼敢確定?”

“這郡守現在難道就不怕,隨意拿人獻祭,會觸怒龍王,降下懲罰?”

“除非……”

“他當真得到了龍王入夢的指示。”

陳曠舉起手裡的頭顱,另一個意識在幻境中的畫面漸漸在腦海中清晰,他眯起眼睛看向波濤洶湧的湖面。

“伱曾在舟上問我,那個因一念善意反鑄錯的龍王是對是錯,我給了你一個滿意的回答。”

“既然如此,現在,輪到我問你一個問題。”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大聲朝著湖面喝道:

“問死師兄,在你講述的故事裡,當年那個拿自己女兒獻祭給龍王的郡守。”

“他的名字,就叫做馮宇,對不對?!”

陳曠的聲音如浪滾滾,在水面上擴散出一圈波紋,一瞬間撫平了湖面的波濤。

“轟隆!”

雷霆炸響,蓋不住陳曠的質問。

不遠處。

原本一片漆黑混沌的湖面上。

忽然亮起了一盞燈。

一盞搖搖晃晃的漁燈,在一艘小船上,緩緩地駛出了濃霧。

船上,站著一個蓑衣漁翁,正划動著手裡的竹蒿。

他抬起頭,斗笠下無數只魚眼睛,一起看向了陳曠。

“師弟果然很聰明。”

問死由衷地讚歎道。

明明隔了很遠,他的音量也沒有變化,傳到陳曠耳朵裡的聲音,卻依舊十分清晰。

修為的差距,在細節上一目瞭然。

陳曠翻了個白眼。

他也是在想到作為薊邵郡的郡守,他可以用無數個藉口來殺人,唯獨根本不可能隨意拿東庭湖本來確實存在的湖龍王來搪塞之後,察覺到那兩個版本的故事都是半真半假。

因為湖龍王……他是真的有。

而且別人不知道湖龍王還存不存在,陳曠還不知道麼?

就是龍王本人,親自把他送到東庭湖來的!

從問死親口講述的故事,問出來的問題就可以知道,他對於當年的事情,是極其反感的。

而對於自己的名聲,也非常在意。

在這種情況下,問死根本不可能對此事坐視不理。

除非……這件事本來就是他授意的!

陳曠這時才感到奇怪,肩負著“送他上青雲”任務,送他到東庭湖之後就不見了的問死,消失了之後會去哪裡?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走?

他本就出身東庭湖,回到東庭湖紮根,倒是很好理解。

可他授意郡守這件事,又是為了什麼?

陳曠首先想到了問死身上的三個前置條件。

一,他講述的故事並沒有結局,無論是那被獻祭的女兒,還是那個郡守,都在樂聖奚夢泉跳入湖中,暴打了湖龍王一頓之後戛然而止。

二,他曾設禁自戒,絕不踏足陸地,只能在水中潛心修煉。

三,他對於奚夢泉的態度並不尊敬,直呼其為“老匹夫”。

假如當時在奚夢泉來臨之後,故事迎來了一個完美的結局,問死應當將那奚夢泉當做恩人,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雖然無論誰聽了這個故事,都會感覺樂聖閃亮登場,肯定是個懲惡揚善的好結局。

但實際上,奚夢泉根本沒有解決任何問題,或者……他也來遲了。

而陳曠也意識到了,龍齦根本不可能是這便宜師兄的牙齒做的,因為師兄雖然號稱湖龍王,但實際上,本體並不是龍,而是……一條魚。

他的牙齒,雖然看著很像,但實際上,材質完全不同。

陳曠剛才用龍齦琴硬生生打死那樊海龍時,就發現了,這琴的堅固程度,早就超過了牙齒能夠有的範圍。

白焚手上的焚天劍,剛才已經斷在他手上,而龍齦琴,比焚天劍還要堅固!

哪怕是大妖的肉身,也有點過分了。

若是他身上每一顆牙齒都有這樣的強度,恐怕早就不是東庭湖龍王,而應該是東海龍王了……

真正的龍齦,雖然依舊出處不明。

問死師兄也不是什麼老實魚,居然配合奚夢泉一起忽悠他……

但可以確定,無名樂師口中的那個故事,和龍齦根本沒有關係。

而只是一個發生在東庭湖邊的悲劇而已。

但,獻祭了女兒的郡守。

如今要獻祭近萬人的郡守。

似曾相識。

陳曠一下子就想通了,為什麼問死會真的指示馮宇進行獻祭,給了他這麼一個好藉口。

因為問死自己是無法離開水域的。

他若是想要殺水域之外的人,就必須有人替他動手。

但當年的奚夢泉沒有殺。

他不僅沒有殺,而且還可能給了問死一個條件,要讓多年後來到此處的陳曠來殺。

“正是如此。”

問死說起話來已經比一開始相遇時要流暢很多:“師弟幫了我一個大忙。”

“當年之事,不僅因為我一念之差,也因為我一心遵守自戒的愚昧,設禁自戒原本只是我修煉的方式,從此以後卻成了我的心魔。”

“哪怕我想要離開,都已經做不到了。”

“欲破心魔,需以心藥。”

所以,他要真的來一場獻祭,親眼看著當年作惡的人自食其果。

問死仰頭道:“師弟,請將惡人頭祭我。”

霎時間,波濤再起。

湖面下,浮起大片漆黑陰影。

這陰影足有百里之長,幾乎覆蓋了小半個東庭湖,在水下盤旋遊弋。

問死所在的小船,就位於陰影中央,顯得無比渺小。

陳曠不再說多餘的話,深吸一口氣,道:

“今有郡守馮宇,漕幫幫主樊海龍,大周教化官丁文,相互勾結,假借獻祭湖龍王之名,實則欲行排除異己之事,殘害我梁國忠良!”

“其罪行十惡不赦,罄竹難書,觸怒龍王,是以有狂風大作,暴雨如洪,是為天罰警告!”

“幸而,如今罪人已經伏誅梟首,三顆人頭,具在我手!”

“我以此三人之頭顱,獻祭龍王,以平其怒!換薊邵郡來年風調雨順!”

他的聲音傳遍了東庭湖四周,無數原本因懼怕而閉門不出的百姓都因好奇,紛紛出門開窗,望向了湖中。

陳曠說罷,猛地朝湖中央扔出了三顆人頭。

“嘩啦!!”

湖中的陰影猛然間躍起,龐大的軀體上銀鱗如織,閃爍著耀眼的光華,帶著無數水流,如同瀑布一般,從它身上滑落,重新流入湖中。

這龐然大物無比修長,似魚非魚,似龍非龍,背上生著無數骨刺,頭上長著無數眼睛。

張開嘴巴,將那三顆人頭吞了下去。

隨後,又重新沒入水中,排開滔天的水波。

而整個過程當中,那水面中央的小船,始終都穩穩地停留在原地。

蓑衣漁翁悠長地嘆了一聲,身影一瞬間不再佝僂。

他抬起頭,斗笠下的面容清晰無比,竟然是一個俊朗儒雅的中年男子,只是臉頰兩邊以及脖子上,覆蓋著一片滑溜溜的鱗片。

男子朝天喝道:

“散!”

一聲令下。

原本烏雲密佈、狂風暴雨肆虐的天空,瞬間全部從中間開始,猶如被利劍劈開一般,向兩邊迅速消散。

像是一副畫卷的幕布被用力拉開。

一縷星光落下,隨後是千萬銀河鋪陳。

整個薊邵郡,但凡在外面的人,都在此刻呆若木雞,瞪大了眼睛看著天空,更有甚者,傻傻地伸出手來接雨。

但手中只有空空如也……

而在東庭湖邊的居民,尤其是近距離目睹陳曠獻祭人頭的那些幫眾和官兵,此刻更是猶如看見了神蹟。

一個個紛紛跪下來磕頭,誠惶誠恐地雙手合十跪拜,或大喊大叫:“龍王爺顯靈了!龍王爺顯靈了!”

“這郡守作惡多端,終於遭報應了!”

而一些知情的修行者被驚動,過來檢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各個目瞪口呆:“那、那人好像是陳曠?”

“武聖閣今晚不是出動了三個抱月境高手圍剿他麼?!那麼大的動靜……結果他居然還活著?不,不對,他把那郡守、教化官、樊海龍,全殺了?!那幾個高手呢……”

隨後便是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回去通知自己所在的勢力。

該更新情報了……

今天以後,還有誰敢接武聖閣的懸賞啊……

莫說是他們,林二酉也被嚇得夠嗆。

他看著天上澄澈星空,張大了嘴巴。

“真有龍王啊?”

這龍王還聽陳曠的話……

林二酉抽了抽嘴角,忽然感覺陳曠是不是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其實真的是哪個隱藏大勢力的核心弟子,出來炸魚的。

陳曠此刻對於師兄的新形象也挺驚奇的。

面前的中年男子問道:

“師弟,你知道我的道嗎?”

陳曠搖搖頭。

問死道:“我的道,是‘渡’。”

“渡人,亦渡己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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