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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父暗示一直在示意安欣低頭,面上卻表現出他一腔憤怒無處發洩的模樣,連對著安欣說話的聲音也變成厲喝。

安欣雖是明白安父為難之處,可還是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眼中當即便有淚花在閃爍。

要知道,爸爸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今天是第一次!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安然這個賤人!

安欣氣憤的咬著牙,眼中惡意毫不掩飾,如果不是安然,顧衍又怎麼會對她忽遠忽近。

她自己是個女人,都說女人的第七感最是敏銳,再加上她一顆心撲在顧衍身上,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顧衍對她的異樣!

安欣氣得無比頭疼,徑直將這一切事情的原委,都歸結到了安然身上,心中更是恨的直想要當場將她剝皮拆骨。

若不是安然,她又怎麼會遭受這些!

楚鈺瞥著安欣面上難堪之色,轉身上前拽住快要邁出大廳口的安然,當著安父與安欣的面,徑直將她拉了回來。

安然本一心在自卑著,忽而被人拉住,她不用想都知道此刻會拉她的人是誰。

只是……

楚鈺都看到這麼多了,他竟是沒有覺得她狼狽不堪嗎……

安然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唇,跟著楚鈺的步伐,行屍走肉般回到安父安欣面前。

而看到這一切的安欣,更是氣得雙眼都快要噴出怒火來。

憑什麼,憑什麼安然能有楚鈺這尊大佛護著!

可即便在怒火的充斥下,即便是憤恨的情緒已經到達了頂峰,安欣都不得不還是舔著一張臉笑了起來。

她假笑真恭維上前:“楚總,其實……”

“有什麼話和律師談吧。”

誰料,安欣一句話都沒說完,楚鈺便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楚鈺此刻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如同失了魂魄的安然身上。

他微微眯眸,漆黑的眼眸如深潭般深不可測。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似乎從他進來替她出頭後不久,安然便一直是這副模樣。

想到自己進來時,安然一副任由安父打臉的樣子,楚鈺劍眉皺了皺眉。

難不成,安然這是被安父態度嚇到了?

一這麼想,楚鈺登時面色更沉。

安然在他面前尚且能夠自如,他都不予計較的女人,竟要看一個小小安父臉色行事?

驀然間,楚鈺面色黑如鍋底,他神色這一變化,嚇得一直關注他的安父不敢言語,就連驕縱的安欣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安父正想要在上前,便見楚鈺握著安然的手,直接毫不遲疑的轉身甩袖離去。

安然步伐不穩踉蹌跟在楚鈺跟後,她微垂著雙眸,眼神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半晌,二人已到邁巴赫車前。

楚鈺沉著面色,親自拉開後座車門,推著安然上車後,他這才跟著上車,旋即微微鬆開她的手,雙目幽深盯著她頹廢的小臉。

車內空間窄小,氣氛無聲無息間燃燒。

楚鈺冷眼盯著安然,看著她紅腫著面孔卻又蒼白唇瓣的樣子,狠狠的冷笑出聲:“安小姐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不是一直都很厲害嗎?”

說著,楚鈺胸口燃起怒意,憤怒的眼眸緊盯安然,仍舊不夠解氣般嗤鼻:“你在我面前都拽成了那副模樣,怎麼在你家人面前卻成了任人欺負的小白兔?”

“他們打你,你不知道擺出在我面前的得瑟勁去反抗回去?亦或是擺出我的名聲?”

楚鈺說到最後,語氣已然染上怒氣,幾近氣急敗壞的狀態。

若是安然在他面前不是得瑟的模樣也就算了,偏生安然在他面前就是如此。

不過就是一日未見而已,那個口齒伶俐的安然竟是被安家人折磨成這樣!

楚鈺越想越氣,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怒火。

聞聲,安然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張了張唇有心想要反駁幾句,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楚鈺說的,可不就是她嗎。

但凡她在安家人面前硬氣一點,恐怕楚鈺也不會氣憤成這樣。

可偏偏,她不能在再這個節骨眼上和安家人決裂,更不能頂著楚鈺的名聲,在安家作威作福。

畢竟說到底,楚鈺和她沒有真實的關係,一旦她真的同楚鈺所說一樣,頂著楚鈺名聲行事,只怕到了楚鈺耳裡,又是和現在不一樣的心境。

與其如此,她自然不能這般行事。

安然無聲嘆氣,慢吞吞的扭頭看向窗外,一副不怎麼想搭理楚鈺的模樣。

她前路難行,怎麼做都有不對的地方,自是在行路時,要打上十二分的精神。

楚鈺看著安然模樣,心知她在逃避,直接不依不饒得抓住了她的肩膀,厲聲質問:“你啞巴了?被安家人欺負到都不會說話了是嗎!”

他氣安然的不言語,氣安然的不作為,更氣她不知借用他保護她自己。

楚鈺這一動作,卻是給安然激起了之前的心理陰影,她猛的彈射開來,身體緊緊的貼緊窗戶,更是下意識高高抬起腳。

防備之意,呼之欲出。

安然隨後才反應過來,卻見楚鈺已然黑成鍋底的臉。

她頓了頓,有些侷促地撓了撓頭,小聲如蚊蠅般道著歉:“對不起。”

下意識的舉動,她也抑制不住。

楚鈺聽著安然歉意的三個字,嗤鼻笑出聲,他黑著臉指了指自己剛才差點被誤傷的命根子,惱羞成怒:“安然,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瞄準的方向是這兒吧?”

一聽見這話,安然更加羞愧,再次連聲道著歉,面上充斥著燥熱。

楚鈺今天出現,到後來他對安父說得話,再到如今和她說這些,樁樁件件,字字句句都在流露幫她之意。

楚鈺的意思,她很明顯,只可惜,她有她的苦衷,亦不能同楚鈺所說那樣去做。

安然無聲屏住呼吸,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楚鈺看著安然的樣子,他抬手雙手環胸,略不滿的冷哼:“你這一腳下來,可不是對不起那麼簡單。”

“對不起這三個字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嘛?”

一聽楚鈺這話,安然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沒過她都示弱了,楚鈺還會揪著這事不放。

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她又怎麼可能控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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