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認知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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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死死的刻印在書本之上，慢慢的，卡羅琳娜發現這些字母居然變得有些陌生，她似乎已經分不清這些文字所組成的詞語是什麼意思了。
在這無比正常的課本之中，一個個再正常不過的字母在卡羅琳娜的眼中變得越來越未知，那彷彿是不存在的文字，在書寫著不存在的知識，而這些文字，卻彷彿‘黑洞’一般吸引著卡羅琳娜的意識，讓她沉浸其中。
就在這時，卡羅琳娜突然感覺到有人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沒有任何的聲音，也沒有任何動作，僅僅是一種感覺，腦海之中最基本的感覺，就像是察覺到別人的目光下意識的回頭一般，卡羅琳娜的大腦中突兀的出現了這種想法。
哪怕無法回頭，卡羅琳娜依然能夠察覺到對方的存在，有什麼人此時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卻對此毫不知情，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一瞬間，卡羅琳娜的腦海中想了很多，她有想過是不是出現了新的幻象，又或者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甚至是和自己一樣被困在這裡的鬼魂。
但她無法回頭，別說是動一根手指了，此時的她就連轉移自己的目光都做不到。
她只能默默的閱讀著這根本看不懂的文字，被無數禁忌且未知的知識逐漸入侵自己的腦海，最後在連反抗都無能為力的狀態中失去意識。
“有趣的世界。”
一聲呢喃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卡羅琳娜的腦海在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就像受到了一擊重錘，巨大的眩暈感襲來，讓她差點吐出來。
“這讓我想到了巴別塔”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卡羅琳娜聽著對方平淡的話語，內心之中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壓抑不住的恐懼感，就彷彿是生物遇到天敵的驚駭一般，又或者是一個普通人正在被厲鬼索命。
接著，卡羅琳娜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隻手，那是一個非常好看的手，手指細長，骨骼分明，並且這個手掌非常寬大，顯然是一個男人的手。
那隻手緩緩的移動到書本邊緣，這時，卡羅琳娜突然發現課本上面的文字正在顫抖，那些印刷出來闆闆正正的字母，此時竟然像是蛆蟲一般扭動著，似乎在對那隻手無聲的反抗著。
下一刻。
啪——
沒有任何的阻礙，那隻手輕巧的扣上了課文，書本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你沒事吧，卡羅琳娜？”聲音第三次響起，語氣中帶著些許的關心。
而這時，卡羅琳娜終於感覺到了身體的控制權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猛地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滿臉警惕的看向了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戴著鳥嘴面具的詭異身影，對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黑色的兜帽長袍之下，無聲的壓迫力讓卡羅琳娜的思維都停滯了一瞬間，再看去的時候，卻發現這幽靈一般的存在居然與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格格不入。
“你還好嗎？”黑影再次開口說道，面對警備的卡羅琳娜他卻異常的平靜。
“你是誰？”卡羅琳娜又後退了一步，反問道。
“我是巫鴉，你應該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不過那不重要，我是來帶你離開這裡的，在你還沒有徹底被汙染之前。”張曳淡淡的開口道。
“汙染？什麼意思？”卡羅琳娜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思維入侵，認知汙染，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東西，我對此的瞭解也不多。”張曳隨手將手邊的課本丟到一旁。“不過我希望你相信我，你的身體已經安全了，但要想更好的恢復，你必須先醒過來。”
“是你救了我？”卡羅琳娜又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張曳輕聲笑了笑。“語言陷阱，你很警惕，這很好，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是她發現了從死侍手中逃出來的你，也是她讓我知道了這個世界所面對的危險有多麼恐怖。”
卡羅琳娜懸著的心稍微有些鬆弛了下來，她的腦海裡再次回想起了那個金髮碧眼，胸前有‘S’標誌的女孩。“她是誰？”
“她叫卡拉。”張曳回答道。
“卡拉.”聽到這個名字，卡羅琳娜微微一愣。
旋即，她腦海中那個女人的一頭金色長髮逐漸縮短，同時，顏色也轉換成了黑色。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讓卡羅琳娜的心跳都停了一拍，由於是大腦之中記憶的變化，這讓卡羅琳娜根本無法用言語訴說她自己此刻的感受。
“你怎麼了？”似乎是看出了卡羅琳娜的不對勁，張曳開口問道。
“沒我還好，只是，我或許明白你所說的思維入侵和認知汙染是什麼意思了。”卡羅琳娜捂著腦袋，目光之中只有著無限的恐懼。
此時的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怖，當認知被篡改，一切所熟知的東西都變得陌生，甚至當自己的記憶都受到了變化，這種無以言表的恐懼讓卡羅琳娜一時說不出話。
試問，當認知被不可描述的存在修改成了別的樣子，當自己否認了自己多年以來的經歷，然後認為自己其實是一隻邊牧犬的時候，當自己喪失了開口說話的認知，語言能力變成了犬吠的時候。
自己，還是自己嗎？
瞬間，一股涼意籠罩在了卡羅琳娜的全身，她猛地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詭異無比的身影，開口說道。
“我怎麼能確定你是真實的？我怎麼保證你不是那些幻象的一部分？如果我的認知真的被改變了，那你也有可能是我幻想出來的一部分，只不過我還沒有發現這一點。”
“你不用確定，因為我就是真實的。”張曳抬起手，在空中一揮。“想證明這一點很容易，因為我自始至終都在與你進行合理的對話。”
“那些幻象模擬了我的記憶，他們也有對話的能力。”卡羅琳娜說道。
“不不不，我說的是‘合理’的對話。”
張曳正視著面前的卡羅琳娜，嚴肅的說道。
“為什麼剛才的街道上會突然冒出來一隊九頭蛇計程車兵？為什麼你有能力戰勝綠巨人甚至是滅霸那種存在？為什麼這個光影交錯世界一次又一次的給你帶來危險？這些都不合理！
你不會在這個世界死亡，因為這原本就是由你的精神所編織出來的夢世界，你在這裡的每一次逃避和死亡，都不過是進入到了另外一層的夢境之中，而你面對的那些幻象，也是你夢境中的產物。
但，如果你覺得把他們全都殺死就能一了百了，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在這裡殺的人越多，你陷入的就越深，那些東西無時無刻都在嘗試佔領你的思維，影響著你的神智。
不過那些‘東西’的手段簡單粗暴，它們幾乎沒有任何的邏輯思維，也就是說，當你遇到了夢境邊界，接觸到了那些不符合邏輯的東西時，它們就會改變你的認知，強行使這一切變得‘合理化’。
而我，能在這裡給你講這麼多，本身就是一種證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