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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香江證監會已召開董事局會議，商討企鵝上市的問題，主席韋弈禮表示：我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竭力確保企鵝在港上市。”
“……”
“近日，對於市場有傳聞稱企鵝集團已經聘請高盛作為上市保薦人，並向港交所遞交上市申請，企鵝發言人劉熾平今日回應稱，集團暫時還沒有聘請投資銀行的決定，上市時間和上市地點均未確定。”
“華夏網際網路企業歷史上也許有史以來最大一次的ipo，究竟花落誰家？港股向左，美股向右，企鵝到底何去何從？”
企鵝上市已經成了財經板塊和科技板塊跟進的頭等大事，真真假假的小道訊息，在圈子裡層出不窮。
不光全國的目光，就連華爾街的資本，注意力全放在鵬城的企鵝。
“陸總，這是這次香江立法會珠三角考察團的訪客名單。”
鹿化騰和曾麗清坐在陸飛的左右兩側，視線一齊地落在他面如平湖的臉上。
“嚯，排場可夠大的！”
陸飛一目十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考察團團長是金融服務界議員張華峰，港交所高階副總裁陳曉文擔當副團長，底下的團員不是香江金融界，就是跟金融相關的律師。
“是啊，這個遊說陣容，算得上是內地企業裡獨一份，連省領導都驚動了，王副省、g秘書說，到時候也會陪同。”
曾李清咂巴著嘴：“看樣子，是鐵了心想請我們到企鵝上市。”
“呵，希望別盡整什麼虛頭巴腦。”
陸飛提不起任何興趣：“至少來個準信，只要答應‘ab股’，還有‘合夥人制’，我立馬拍板把ipo招股書遞港交所。”
“陸總，如果港交所這條路走不通呢？”
曾李清試驗性地一問。
“那隻能走美股了，‘ab股’和‘合夥人制度’是企鵝的根基，無論如何都不能動搖。”
陸飛此話一出，鹿化騰和曾李清互看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附和。
畢竟，雖然企鵝合夥人已經發展出9名，但永久合夥人只有在場的三人。
流水的合夥人，鐵打的三人團！
“就看港交所給不給特例。”
陸飛仰起脖子，把茶一飲而盡。
事實上，不單單為了企鵝，也是借企鵝的手，推動港交所的改革，因為後續的飛購，首選在香江上市。
同文同種，講的故事更容易理解，而且飛購的一些軟肋，香江也不會吹毛求疵，比如假貨彷貨，說到底，要給內地老大哥面子。
“陸總，納斯達克那邊，沒有問題。”
鹿化騰主動倒茶說：“紐交所要等機構合併以後，才能給出答覆，不過問題也不大，陸總更傾向哪一個？”
陸飛問道：“劉總他們給的什麼建議？”
曾李清直接說是“紐交所”，不需要組建多數獨立董事組成的董事會，也不用組建只有獨立董事組成的企業治理委員會，完美的“合夥人制”的土壤。
“關鍵，上市效率還快。”
鹿化騰伸出5個手指，“最快5個月。”
陸飛驚訝地挑挑眉，但轉念一想，前世也在紐交所上市的阿狸，四五月釋出ipo招股書，一路開綠燈，九月就能發行上市。
接著站起身，到桌前拿起一份紅標頭檔案，徑自地遞給曾李清，叮囑內部傳達，紙質下發到中高層，電子版發到員工社群。
曾李清、鹿化騰湊了過去，定睛一瞧，封面斗大的字，赫然寫著——
《公司在上市後全面執行‘合夥人‘制》。
“各位企鵝人：
最近大家一定從媒體渠道，聽到不少關於企鵝合夥人制度以及上市後控制權的報道，藉著籌劃上市之際，我向大家彙報一下合夥人的情況……
怎樣的制度創新才能實現我們的夢想呢？
從2003年開始，集團開始在管理團隊內部試執行‘合夥人’制度，每一年選拔新合夥人加入。
合夥人，作為公司的運營者，業務的建設者，文化的傳承者，同時又是股東，最有可能堅持公司的使命和長期利益，為客戶，員工和股東創造長期價值……”
明明是企鵝內部的郵件，偏偏就鬼使神差地外洩，偏偏就在考察團抵達鵬城的時候。
也偏偏，是企鵝第一次半公開地披露。
“故意的，那個陸總絕對是故意的。”
張華峰無奈道：“曉文，他這是給我們下馬威啊。”
“不能這麼說，應該是打個預防針。”
陳曉文放下《公司在上市後全面執行‘合夥人‘制》的影印件，微笑道：“來之前，我還真沒有搞懂這個合夥人制的目的，這下算是有頭緒了。”
“喔，看樣子你很贊成？”張華峰詫異道。
“我贊成可沒用，還要看港交所同仁，還有監管當局，他們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
陳曉文聳聳肩：“我已經傳真回總部。”
“不過陸總的態度很明瞭，敢發這樣的檔案，就咬定了ab股和合夥人制不鬆口。”
張華峰捏了下鼻樑的晴明穴。
“明天，會有一場惡戰。”
陳曉文心裡一沉，望向窗外的夜空。
寒冷的天黑沉沉的，彷彿塗抹了無邊的濃墨，皎潔的圓月斜掛，零星的幾顆星星暗澹無光，更別提與月爭輝。
第二天，多雲轉陰，不見天日。
立法會考察團一行人，一大清早到企鵝，大樓門口，陸飛罕見地親自帶隊接見。
雙方客套地說場面話，做場面事，考察團給足排場，企鵝給足面子，花了一個上午，做足了功夫，等省領導致完辭離開，考察團終於圖窮匕見。
張華峰開門見山，問到企鵝上市計劃。
“上市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筆錢蓋一棟屬於企鵝自己的大廈，快7週年了，也得有一個自己的窩了。”
陸飛揣著明白裝湖塗。
陳曉文笑說：“陸總覺得香江怎麼樣？”
陸飛道：“不錯啊，就是地價可太貴了，還是鵬城好，企鵝的根就在這兒。”
張華峰直道：“如果在香江上市呢？”
陸飛抬起腳，翹起二郎腿，嘴上說著很喜歡香江，語氣裡透露出“彷彿不在香江上市是一種遺憾”。
陳曉文洋溢著熱情，極力地說香江的好。
“我們一定會認真考慮香江這個市場。”
陸飛就是不交底，臉上掛著笑容。
“陸總，還考慮什麼呢！我們一起參與到香江金融市場打造，把她打造成為世界繼紐約後第二大金融中心。”
張華峰說：“企鵝在港交所上市，會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陳總應該明白企鵝在考慮什麼？”
陸飛笑眯眯地看向陳曉文，就是不自己開口，而是讓他們主動地說出來。
“咳咳，陸總。”
陳曉文清清嗓子，“港交所在00年成立，快有5年了，‘同股同權’是一貫維持的原則，就是保障所有股東得到平等的對待，‘合夥人制’更是聞所未聞。”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陸飛擺擺手，“規矩就是讓人來打破的，ab股以前有過嗎，不也是一家幾家公司推行，合夥人制，為什麼不可以從企鵝開始呢？”
陳曉文好言勸道：“陸總，我非常明白你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了維持自己的控制權。
但我研究過企鵝的股權結構，你有58.5%的股權，哪怕稀釋幾成，哪怕沒有ab股、合夥人制，企鵝也可以有很好的發展。”
“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沒有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兩位是勸我們放棄這些合理的訴求，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談下去。”
陸飛把翹起的腿放下來，嚴肅著臉。
“慢著，陸總，你誤會我的意思。”
陳曉文忙解釋不是不答應。
華夏人喜歡折中，喜歡調和。
企鵝無論是ab股，還是合夥人制，都是港交所裡的頭一遭，大家一定不會允許，可如果強硬地主張非雙保險不行，港交所興許會同意開ab股的特例。
陸飛恍然道：“以進為退。”
“沒錯！不瞞陸總說，我也覺得港交所如今的上市標準過於陳舊迂腐，應該要積極擁抱全球新經濟發展大潮，尤其是網際網路。”
陳曉文語氣誠懇，遞出橄欖枝。
“謝謝陳總的好意，但是我拒絕。”
陸飛直接婉拒，開什麼玩笑，企鵝合夥人制內外皆知，還想讓他收回？
君無戲言！
張華峰挽留道：“
陸總，我覺得陳總的提議，對企鵝對港交所是雙贏，何必鬧一個兩敗俱傷呢？”
“錯了，張議員，傷的只有港交所。”
陸飛勾起嘴唇，自信滿滿說：“港交所少不得企鵝，而不是企鵝少不得港交所。”
“陸總，言重了！對於香江來說，就算丟了企鵝這樣的上市公司，也不是什麼大事。”
陳曉文陰沉著臉，絲毫不接受威脅。
“不錯，港交所家大業大，損失一兩個上市公司的確沒什麼大礙。”
陸飛伸出手指，一一列數：“不過我還有搜狗，有line，有飛購，香江能接受錯失一個企鵝，能接受錯失一群企鵝嗎？
能接受錯失整整一代創新型科技公司嗎！
能接受錯失差不多整個網際網路紅利嗎！”
“這，這……”
張華峰瞪大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
而陳曉文更是覺得好有道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我們不在乎在哪裡上市，我們在乎我們上市的地方，必須支援這種開放，創新，承擔責任和推崇長期發展的文化。”
陸飛冷冷一瞧，合夥人制和ab股，管你港交所誰贊成誰反對，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說完霍地站起身，毫無疑問意味逐客令。
陳曉文臉一陣青一陣白，平日裡引以為傲的港交所，在陸老爺和他的網際網路帝國面前，猶如螻蟻。
“陳總，有些人拿諾獎是他的榮幸，有些人拿諾獎是諾獎的榮幸，這個意思懂嗎？”
陸飛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輕輕拍打他的肩膀。
“我、我明白，我明白。”
陳曉文嵴背一涼，這種森然霸道的氣勢，也僅僅在香江四大家族的掌門人、葡京賭王他們身上見過。
此子，恐怖如斯！
…………
考察團一無所獲，狼狽地回到酒店。
陳曉文狠狠地抹了一把臉，火急火燎地向港交所如實彙報，刻意略去陸老爺囂張的一面。
“’有些人拿諾獎是他的榮幸，有些人拿諾獎是諾獎的榮幸‘，陸飛說這句話幾個意思？”
許英才作為保守派，參與了這場電視會議，當聽到陸飛對港交所字裡行句裡的輕視，一時大怒：
“內地的企業家太沒有禮貌了！連聯翔的柳傳智都不敢擺這麼大的譜！”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吵這個的時候，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周文耀心裡慌地一批，柳傳智一個“貿工技”的，能跟陸老爺比嗎？根本不配！
“還能怎麼辦，他給我們的是一道選擇題，要麼贊成，要麼反對。”
許英才直截了當地說：“我堅決反對！向陸飛妥協低頭，就是丟了香江的臉面，香江必須堅持原則，抬起自豪的頭。”
周文耀問道：“曉文，你呢？”
陳曉文一時無語，就連納斯達克、紐交所都舔陸老爺的腳，咱們港交所還裝nm呢！
“陸總說的並沒有道理，失去一個網際網路巨頭容易，可我們失去的何止一個巨頭，是巨頭帶來的一系列網際網路紅利。
想想飛購，想想搜狗，再想想陸總還持股的佰度、分眾傳媒等企業，香江不應該沾沾自喜，衝陸總低下傲慢的頭，不丟人！”
“丟人，很丟人！”
許英才罵罵咧咧說：“香江是法治社會，不能因為一個人就踐踏了我們的法律，香江金融界的尊嚴，不能為了短期的利益，犧牲長期的原則！”
“堅持原則，不是堅持一成不變的制度，港交所必須革新，跟上網際網路紅利的浪潮，不然到時候，後悔都沒藥買。”
陳曉文連忙說：“周總，不能在等了，現在，瑞信、德銀、高盛、****、摩根士丹利、花旗十幾家華爾街投行都想請企鵝赴美上市……”
“企鵝絕對不能錯過！”
周文耀左右為難，嘆口氣道：“不過合夥人制、ab股也不能完全同意，這樣吧，我們請香江、粵東的領導再勸勸陸總。
我們的面子他可以不給，領導的面子總要給幾分吧？”
ps：今天就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