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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因為忤逆太后,招來一場無情的杖責,昏厥過去了。天亮時分,他從夢魘中醒來了。

他掙扎著從錦塌上坐起來,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軀體一步一挨向門口走去;忽然足下忽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錦塌旁的浣玉郡主被驚醒,急忙起身追上前,緊緊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顫聲道:“郡馬,你……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凌雲因為劇烈的疼痛,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虛弱的身體宛如風中瑟瑟作抖的樹葉,不停地抖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浣玉見他那痛苦的樣子,芳心一陣抽搐,帶著幾分埋怨的口氣道:“你幹什麼,不要命了?……”

凌雲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慘淡如霜;他呼吸急促,斷斷續續道:“我要……走,我要離開這裡……”說著顫抖著手,就要去推房門。

浣玉郡主手疾眼快地一把按住他的手,怒聲道:“走?就你這個樣子,你還要往哪裡走?”

凌雲晦暗的眼神裡透出滿滿的決絕之意,面無表情道:“這是我的事,與你有關係嗎?……”

浣玉呼吸一滯,臉色出現了一瞬的空茫;她淒厲的眸光一轉,冷笑一聲道:“對,現在咱們兩個是沒什麼關係了,走與不走也是你的事。不過你自己低頭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真的想走,你也得能出的去啊!……”

聽著浣玉那充滿揶揄的口氣,凌雲愣了一下,不覺低頭打量了一下此時的自己。

肩背胸腹,包括臀腰雙腿,都打著厚厚的繃帶,身上鬆鬆垮垮只著一件中衣,衣襟還半敞著,幾乎是肌膚半裸,衣衫不整,想來這形容是夠狼狽、夠悽慘的了。

凌雲臉色立時變得極為難看。他感覺他的自尊正無情地被踐踏在地上,狠狠地碾壓著,那種極度羞恥的滋味已然超出了他內心所承受的最大負荷。

昔日的他,從來都是以那種風光體面、瀟灑自若的姿態示人的,又何曾像現在這樣被動過?

望著他那羞愧難當的樣子,浣玉不由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笑微微道:“你要是以這個樣子出去啊,估計皇宮裡所有的人都不用再看別人了吧?那回頭率得是百分之一千了吧?

“本來你淩統領就是個萬眾矚目、一眼萬年的人物;如此一來,你是不是在京城裡又要製造一條爆炸性新聞,又要驚天動地火一把啊!……”

凌雲此時對浣玉簡直是無語到了極點。

他緩緩閉上眼,努力平復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掙扎;然後才重新把臉轉向面前的人,沉聲道:“我的衣服呢,還給我……”

浣玉郡主狹長的眼神不屑地瞥了過去,漫不經心道:“你的那些衣服還能穿嗎?血汙狼藉的,我早就打發人給扔了。”

“你!……”凌雲劍眉揚起,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浣玉繼續不緊不慢道:“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安排了宮裡最好的裁縫為你量身定做了一套新衣服——誰不知道你淩統領為人精緻,極難伺候啊;所以這做衣服的規格要求也就高了些,也就做得慢了點,你可千萬彆著急,只管耐心等著就是了!……”

凌雲額頭的青筋狠狠跳了跳,驀地一把抓住浣玉的腕子,幾乎是咬著牙道:“趙浣玉,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徹底完了,你幹嗎還要一直糾纏不休啊?算我求你了,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浣玉翻了個白眼,有些誇張地叫了起來:“哎呦,你弄痛我了!凌雲,真沒想到,你都這個樣子了,怎麼還這麼大的力氣啊?枉我這兩天還一直替你擔心呢,看來你沒事了啊!……”

望著浣玉那若不在意、奚落調笑的樣子,凌雲心裡已說不出什麼滋味。在那一刻,漫天漫地的痛楚感再一次毫無徵兆地席捲了全身。

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能量正在一點點流逝著,不能呼吸,不能動彈,餘下的只有一片片的眩暈與昏黑……

浣玉郡主見凌雲忽然軟塌塌地癱軟在地上,原本的戲謔調笑立時拋到九霄雲外,慌忙一把攙住他,連聲呼喚道:“志超!志超!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啊!……快來人!……”

守在門外的侍女、侍衛等人聞聲匆匆趕來;請太醫的請太醫,救人的救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寢室裡終於又恢復了當初的平靜。浣玉郡主默默枯坐在凌雲的錦塌前,望著面前那張昏昏沉沉、蒼白憔悴的臉,只是發愣。

方才太醫說凌雲只是急火攻心,並無甚大礙,只需安心靜養就行了。只是以凌雲現在這種狀態,他像能安心靜養下去的樣子麼?……

夜深了,見凌雲依然一副昏睡不醒的樣子,浣玉猩紅著一雙惺忪迷離的眼睛,深深打了個哈欠。

此時的她實在太困了,再也支撐不住了,在香雲等人的一再催促下,她由幾個侍女攙扶著回自己的房裡睡覺去了。

臨行前,她囑咐幾個侍從務必好好守護著郡馬爺,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即來報。

外面小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

一場秋雨一場寒。朱窗半開,沁來絲絲涼意;秋雨聲煩,夾雜著幾個驚天響雷。

浣玉郡主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的。

她睜開睡眼,懶洋洋地從錦塌上坐了起來;半睡半醒的眼神依然有些朦朧,不由伸了個懶腰望了望窗外。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了;秋雨瀟瀟,還在纏纏綿綿地下著。

她有氣無力地揉了揉眼睛,不耐煩道:“什麼事這麼急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時丫頭香雲輕輕推開門,神色悽惶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聲音顫抖道:“郡主,不好了!方才侍奉郡馬爺的兩個侍從來稟報說,郡馬爺他……他忽然離開了……”

“什麼?……”香雲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在浣玉聽來,卻猶如在耳邊炸響了一個驚雷。

浣玉原本迷離的睡意立時被這個訊息給驅趕得無影無蹤。她騰的一下從錦塌上跳了下來,杏眼圓睜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香雲低著頭訥訥道:“據那兩個侍從說,當時郡馬爺甦醒過來,忽然說口渴了,要他們倒杯茶來。可是,當他們兩個小心翼翼地上前侍奉時,郡馬爺卻出其不意點中了他們的穴道。

“然後……然後郡馬爺便隨手從其中一人身上扯下了一件外衫,披在自己身上,急匆匆出去了……”

浣玉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睛裡閃爍著無可遏制的怒火,喃喃道:“凌雲,你可真夠可以的啊!你說你都這個樣子了,怎麼還一門心思地只想著走啊,你就不能安生一點嗎?……”

“還有你們,真是一群窩囊廢!連個半死不活的人都看不住,指望著你們還有什麼用啊!”

面對著浣玉郡主的雷霆之怒,香雲渾身瑟瑟發抖,只有喏喏連聲地應著,不敢多說一句話。

浣玉又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道:“派人去找了嗎?”

香雲急忙答道:“一接到訊息就派了侍衛四處尋找去了,估計只這麼一會兒功夫,郡馬爺應該還沒出皇宮吧!”

正說著,門外又有腳步聲響,一個侍女興沖沖走進來稟報道:“啟稟郡主,郡馬爺找到了!”

浣玉郡主晦暗的眸光裡瞬間劃過一片瀲灩的光彩,“哦?……他現在哪裡?”

那侍女低眉順眼道:“已經到了順德門了,只是……”

“只是什麼?”

那侍女低聲道:“只是沒有太后與郡主的懿旨,他們都不知道還如何處之……”

浣玉眸光驟然一縮:“什麼意思?”

那侍女囁嚅道:“郡馬爺神情那麼可怕,又那麼……厲害,誰敢阻攔啊!”

浣玉不由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道:“他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怕他嗎?”

那侍女喃喃道:“是啊,正因為那個樣子才可怕啊,萬一,萬一……”說到這裡,她支支吾吾地住了口。

萬一郡馬爺真的有個什麼閃失,誰承擔得起這個罪責啊?

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浣玉鐵青著臉不再說話。她粗略整束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風風火火出門而去。

香雲與幾個侍女急忙跟在後面。

其實從一開始出門的時候,凌雲就沒打算避人耳目的。

他輕輕鬆鬆制住了那兩個守護他的侍從,又隨手從其中一人身上扯下一件外衫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後便堂而皇之地出了門,大搖大擺向著宮外走去。

正如方才那個侍女說的,偌大的皇宮大內,卻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他。

宮裡的宦官、宮女、侍衛人等見此情景雖覺得困惑,卻皆不敢聲張,都裝作沒看見,紛紛避開。

沒有太后或郡主的旨意,誰又敢多管閒事?

而且其中內情複雜,牽涉太多,萬一處理不好,出力不討好倒也罷了,若是因此而捅出什麼漏子來,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因此在這種情形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選擇了視而不見,避而遠之。

這時,浣玉郡主急急匆匆從後面追了上來。她一邊趔趔趄趄地在後面窮追不捨著,一邊悽然喊道:“郡馬,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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