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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振義這幾日也是心煩意亂。歐陽貞、肖勇年的事情,這幾日裡發生在江春身上的事情,令他沮喪傷心之極,只覺無顏去見丁進之。

以往丁進之對他們兄弟間的事情稍嫌不滿,他便不悅,據理力爭。現在他已先自有愧於心,對丁進之的指責也只有聽之任之,一語不發了。

此刻他只希望組織中能有人來為他指點迷津,讓他儘快擺脫這種渾渾噩噩、彷徨迷茫的日子。

中午,他處理完了府中的一些瑣碎事務,沒精打采地回到自己住處,他的貼身侍從遞上一張緘封的字鑑。

他一瞅那字鑑的封面,不由心裡一震,“哪裡來的?”

侍從道:“十妹送來的。”原來這侍從也是天梟組織的人。

羅振義如獲至寶,急忙拆開字鑑,但見上書:“六哥,請見字鑑後立即到城外榆林一見。十妹。”

最近他已獲悉,十妹與十一妹都已服侍幫主去了。

今日既然見到了十妹的字鑑,是不是幫主有何重要指示或是有什麼事情急需自己去辦呢?

見到字鑑如見聖旨,事不宜遲,他只簡單地向那侍從交代了幾句,便匆匆出了丁府,急急忙忙來到了指定地點。

遠遠的,他便望見在廣袤無垠的田野上孤身隻影佇立著一人。

風兒蕭蕭颯颯,扯動她的衣衫,襟飛帶舞,美得恍若跌落凡塵的仙子。

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她倏地迴轉身,秋水般的剪水雙瞳掃了他一眼。

羅振義上下打量著她,“你是……”

這女子正是凌枝。她左手一舉,一枚銀質令牌在日光下閃閃發光,令牌上是一隻展翅翱翔的青色梟鳥:“十妹。”

“哦。”羅振義低下頭去,畢恭畢敬地向她打了個招呼。

在天梟組織中,幫主李瑞允是以翡翠令牌發號施令的,副幫主練南春是以白玉令牌象徵身份的,而二十三弟子則是以銀令牌來代表其身份的。

羅振義道:“十妹,不知幫主有何指示?”

十妹道:“幫主對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十分不滿,好在他老人家運籌帷幄,對下一步的行動已有了安排。你附耳過來。”

羅振義連忙湊上前,洗耳恭聽。

凌枝見羅振義與自己的距離已近在咫尺,忽然冷笑一聲,袖中一把飛刀驀地彈出,沒柄地插入了羅振義的胸膛。

羅振義雙目睜得圓圓的,慘嘯一聲,“你……”

凌枝一咬牙,拔出了飛刀,沉聲道:“六哥,不要怨我,我也是奉命而行。”

羅振義如半截鐵塔般的身軀重重地倒在地上,氣息未絕,喃喃道:“為什麼?我哪裡做錯了?……”

凌枝道:“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怨只怨江春,他招供了,出賣了你,即使我們會放過你,呂文正也不會放過你!”

羅振義心有不甘,他緩了一口氣,喃喃道:“你們可以放我,放我……”

凌枝道:“你的意思是放你去找個地方躲躲?哼,呂文正那老傢伙老奸巨猾,凌雲那臭小子又那麼精明,萬一你不幸落入他們手中,你的下場豈不更是悲慘?我們這樣完全是最仁慈的做法。”

羅振義眼睛半閉半睜,已是氣若游絲;凌枝的話不知是否入其耳中。

凌枝瞥了他一眼,輕嘆一聲道:“唉,我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默默轉身,將纖纖身影化入落日殘霞輝映的荒郊曠野中。

羅振義的屍體很快被路過此處的兩個農夫發現了,他們見了不由地驚慌失措,急忙向刑部尚書府報了案。

呂文正望了一眼徐直道:“果然不出先生之所料,他們做賊心虛,先下手為強了。卻不料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羅振義的身份。”

原來,江春根本沒有倒戈叛變之意,是徐直出的反間計。

有意讓人傳播一些關於江春招供的流言蜚語,誘使呂府中臥底的奸細將此資訊傳於天梟組織的頭領。

一方面可以保證江春的安全——因為既然江春已然招供,他們便認為暫時沒有殺之滅口的必要了。

另一方面引蛇出洞,誘使他們殺掉羅振義,不打自招地承認羅振義是天梟組織的人。

徐直道:“而且,還能證明一點:我們府中的確有天梟組織的奸細;並且這個人十之八九是我們身邊左右的人!”

呂文正道:“以你的判斷,誰最可疑?”

徐直道:“這個學生不敢妄自揣測。因為‘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每一個人都是懷疑的物件。”

呂文正道:“也包括你我,還有淩統領,袁平,楊振,董武?……”

徐直不由地苦笑。

呂文正道:“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說服江春講明真相。”

徐直點點頭道:“大人所言極是,但願此事能使得江春回心轉意。”

卻說江春,在病榻上乍聞此訊,猶如晴天霹靂,只覺地心膽俱裂,顫聲道:“大哥,是小弟害了你,小弟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的不是你!”嬌脆的話音中呂秋月姍姍而入,白了他一眼道:“江春,害死你大哥的不是你,應該是天梟組織的那幫禽獸不如的東西。”

江春呆了一下道:“你是說……”

呂秋月道:“憑良心說,你那位羅大哥到底哪裡做錯了?

“他對天梟組織忠心耿耿,而他們卻只憑那麼一點沒有考證的風言風語,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不問青紅皂白地定了他的死罪,你不覺得寒心麼?

“現在你還死心塌地地為他們賣命,圖什麼?而且現在羅振義也死了,你還有什麼顧忌嗎?”

江春神情複雜地把雙手插進了頭髮裡……

在種種情形的促使下,江春終於下定決心倒戈,在呂文正與徐直面前,說出了他所知道的、關於天梟的一些內幕。

江春道:“既然他們都已認定了我是大逆不道、見利忘義的小人,我又何苦擔著這份虛名去接受這份不白之冤?更何況——”

徐直道:“更何況你在那裡早已呆夠了。”

江春怔了一下,隨而苦笑了,“知我者,徐先生也。現在咱們也不必拐彎抹角了,呂大人,徐先生,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只管問吧。”

呂文正道:“你先談談天梟組織的基本情形,比如其起源,發展,現在組織內的情形等。”

江春道:“天梟組織是一支後來居上的幫會組織,其建立至今不過三十年,歷經兩代幫主。前幫主即該組織的建立者練亭中,人稱定遠客,又稱常溪先生。”

徐直道:“定遠客?莫非他的祖籍是定遠?”

江春道:“不錯,他的祖籍是定遠練家屯。練幫主不但武功蓋世,且極富心機,最主要的還有一點:

“他家世代名醫,本人醫術亦極其高明,精通各種用毒解毒之術。芙蓉花毒的厲害你們都領教過吧,它就是練幫主所研究獨創的,以後又發展為本組織獨門毒藥。”

呂文正“哦”了一聲道:“有權使用這種獨門之毒的人大約也有限制吧?”

江春道:“不錯。能使用該毒的人,除了幫主與副幫主外,便是天梟的二十三弟子了。

“而能識毒、解毒者卻寥寥無幾,除了先幫主練亭中,幫主李瑞允,副幫主練南春,只有二十三弟子之首的僧道姑了。”

呂文正問道:“僧道姑是何人?”

江春道:“就是平明和尚,白羽道士,空色道姑三人,他們分別位列天梟弟子之首、次、又。”

呂文正道:“這新老幫主是如何交替的?”

江春回憶道:“大約是在十年前吧!具體情形我也不甚瞭解,只知練幫主要練一種什麼上乘的功夫,達到第九重境界才算登峰造極。

“結果在他練到第八重時不幸走火入魔,一命歸西。後來作為他的義子兼弟子的李瑞允,向幫眾宣佈了此訊,並按前幫主遺命接任了天梟組織的幫主。”

呂文正眉頭皺起,若有所思。

徐直道:“大人,您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嗎?”

呂文正捻鬚沉吟;接著他又問後來的情形。

江春道:“練幫主有一女兒練南春,在其父死後便成為了天梟組織的副幫主。”

呂文正點點頭,又問:“方才你提到的天梟二十三弟子又是些什麼人?”

江春道:“當然是本門內的骨幹力量了。這些人的身份或公開或隱蔽,不一而足。”

“為什麼?”

江春道:“因為這些人中有的是天下聞名的大魔頭,且他們不用參與臥底行動,沒有必要掩飾身份。”

“有哪些人是?”

江春道:“平明和尚,白羽道士,空色道姑。至於那些沒有公開身份的天梟弟子,我只知道他們以各種身份匿跡於京城各處,究竟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呂文正道:“既然彼此不知道對方身份,你們又是如何聯絡的?”

江春道:“以令牌聯絡。幫主是翡翠令牌,副幫主是白玉令牌,二十三弟子是銀質令牌。”

呂文正道:“本府冒昧地問一句,江春,你們兄弟幾人又是第幾位弟子?”

江春嘆了一聲,“我大哥羅振義是第六弟子,二哥肖勇年是第七弟子,二嫂歐陽貞是第九弟子,我是老八。”

他頓了一下道:“如今我已將所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剩下的就只有聽從大人的發落了。”

呂文正道:“何出此言。江春,如果你能留在府中,為朝廷效力——”

江春苦笑道:“可能麼?我曾是天梟組織的人。”

呂文正道:“誰都有做錯的時候,你也只是一步走錯。只要你能回心轉意,本府保你無事。你也不用顧慮許多了。”

江春感動地點點頭。

徐直痰嗽了一聲,道:“江兄,徐某還有一事不明:江兄在丁府謀事以來,可曾發現丁進之與天梟組織之間有所關聯?”

江春道:“我弟兄三人是幫主派來在丁府臥底的;當然如果時機成熟,還會藉機拉攏他,不過此事丁大人現在還不知情。”

原來如此。呂文正與徐直對望了一下,沉吟不語。

從江春那裡出來,二人又商議了一番,呂文正遂寫好一封奏章,上呈給了皇上。

奏章中,除了闡述天梟組織的具體情形(按江春之供)外;又上奏了丁府聘請武師之事,羅振義、肖勇年、歐陽貞等人皆是天梟組織的人,諸事等等。

這不能不引起皇上趙煜的高度重視,立即召了丁進之來詢問情形。

丁進之誠惶誠恐,解釋說:“聖上,這幾個人是老臣幾個月前經人引薦聘來的,當初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只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所矇蔽,如今思來只覺悔恨不已啊!

“微臣有罪,用人不查,以至於被奸人投機,請聖上恕罪!”

何禹廷亦上前為丁進之求情。

皇上覺得有理,於是訓斥了丁進之一番,官降一品,扣罰俸祿一年,讓他好好地閉門思過。

丁進之抖抖索索地下得朝來,惶惶然回到了府中。

在慶幸躲過一劫後,他對呂文正的恨意不由又增加了幾分,咬牙切齒道:“慶父不死,魯難不已!呂文正,咱等著瞧……”

呂文正整日的忙忙碌碌,眉頭難以舒展;呂秋月則不同,在府中閒得無聊,在江春養傷期間,她便有了消遣時光的方法,有事無事總愛往江春這邊跑。

這日她拉著江春在花園裡散心。閒情雅緻之下,她又抱了一本【唐詩】,抑揚頓挫,自我陶醉地吟哦起來。

江春對【唐詩】並不怎麼感興趣,只是略識皮毛、粗通大概而已,有幾次被她念得懨懨欲睡。

呂秋月生氣了,用書一敲他,“喂,方才那首詩怎麼樣?”

江春敷衍:“好啊。”

“好在哪裡?”

江春支支吾吾道:“這……好詩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呂秋月高興了,“有理。此詩只有在吟誦時方能體味出其中的意境。”

她頭一搖,又深情地吟哦起來:“近寒食雨草萋萋,著麥苗風草映堤。——江春,你來接上下句。”

江春心不在焉道:“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

呂秋月道:“錯!錯!錯!”

江春一怔,“你說什麼?”

呂秋月不由臉一紅道:“就是錯了麼,一個是唐朝,一個是宋朝;一首是寫早春的,一首是寫初冬的,這就叫——叫——”

江春道:“驢唇不對馬嘴。”

呂秋月道:“太粗俗了。”

江春道:“狗尾續貂?”

“也不合適。”呂秋月仰頭深思。江春默默地凝望著她那嬌憨的神態,忽覺一陣悲哀……

呂秋月見他只是沉默,正待再說什麼,忽聽身後腳步聲響,回臉,只見一位美輪美奐的妙齡女子姍姍而來。

呂秋月眼前一亮,這女子雖是侍婢裝束,卻是明豔可人,風華絕代,給人的感覺便是,那身裝束與她那美麗娉婷的風姿極不協調。

呂秋月自小在府中長大,對府中的丫頭僕婦大都認識,卻見面前之女陌生得很,不由納罕道:“你是何人,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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