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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六是個十足的惡匪,卻也是個十足的忠僕。

他方才殺出重圍,就是來馬廄搶馬,去接應匪首邱萬梁。

此刻,他顧不得雙腿血流如注,一夾馬腹,往百步外的邱萬梁奔去。

邱萬梁身後,七八個跟他多年的護衛正擺開陣型,堵住石板路,拼死與牛承忠所領的兵丁纏鬥。

那些護衛中亦有使長槍的,且對陣經驗老辣,槍法在十幾個回合裡,未落得牛承忠的下風去。

邱萬梁在護衛們為自己贏得的逃生時間裡,奔到徐阿六馬前,翻身上馬。

牛承忠目眥欲裂,大喝一聲,銀槍疾如閃電,快如旋風,一招“蒼龍擺尾”,終於連刺三個對手,打穿對方陣式的一個缺口。

他振槍而起,避開補陣的敵人的刀鋒,兩條結實有力的大長腿如重錘打鼓般,踢在幾人的肩膀上,並借勢躍出,挺槍直追邱萬梁。

而在石板大道的另一頭,鄭海珠正在黃尊素驚訝的注視中,手握一個小小瓷罐模樣的東西,在馬廄火把上點燃罐口拖出的引線。

她穩住自己的心神,沉聲喝令黃尊素和韓希孟退開,然後舉起瓷罐,大膽凝視著那條彷如綻放著迷你煙花的引線。

幸運的是,引線的長度歪打正著,當火花接近瓷瓶口時,徐阿六和邱萬梁的馬剛剛賓士而過。

鄭海珠掄圓了胳膊,奮力將瓷罐拋向馬匹的前方。

“乒——啪——”

瓷罐在落地的一刻,不是碎裂,而是如手雷般完全炸開。

爆飛的,除了尖銳的瓷片外,還有藏在罐子裡的幾十根鐵針,其中的大部分,都在剎那間刺入了正好踏進爆炸半徑的馬匹和悍匪身上。

奔馬長嘶,吃痛中本能地抬起前蹄,將背上的邱萬梁和徐阿六甩了下來。

徐阿六那隻健康的眼球裡被生生釘入一枚鐵針,登時變成了雙眼全盲的廢物,加之腿上動脈泉湧般噴血,他在地上像浸了鹽滷的螞蝗似的,捂著面孔扭動片刻便昏厥過去。

邱萬樑上馬時在徐阿六身後,好歹被擋住了胸腹要害處,他拼力掙扎著爬起來,試圖再尋一匹馬逃命。

忽聽遠處兵器庫的瓦片嘩啦啦響,一個人影在上面奔跑。

乃是邱萬梁的另一個得力屬下,不知從哪裡脫身而出,躍上房頂,機括一響,一支弩箭朝著提槍追擊邱萬梁的牛承忠,呼嘯而去。

牛承忠在這匪窩潛伏了大半年,知曉匪窩中強將們擅長的兵器,亦熟稔弩機。他聽到機括之音,即刻槍頭點地,身體騰起,一個後空翻,躲過了弩箭。

弩手繼續飛簷而來,手上麻利地裝第二支弩箭。

然而,弦還未上穩,身前的瓦片,突然炸開,弩手就彷佛池塘中被巨石落水濺起的鯉魚,滿身碎瓷和鐵針,哀嚎著滾下房頂。

石板路邊,黃尊素驚訝地盯著扔出第二隻瓷罐的鄭海珠,韓希孟則掩飾不住興奮地拍手大叫:“中了,又中了!”

那邊廂,牛承忠已追近邱萬梁,憑藉長槍優勢,一記“鷂子撲鵪鶉”,槍尖直刺邱萬梁雙腿。

邱萬梁以劍格擋,被衝擊力彈開一丈遠,跌坐地上。

牛承忠扔了長槍,兩個大趟步,撲過去踢飛邱萬梁的劍,騎在他身上,左手鎖住他的咽喉,右手摸出腰間鞓帶上的短刀。

“邱萬梁,你還記得,當年死在京城詔獄中的馬宣撫麼?”

“詔獄……馬?石柱宣撫使馬千乘?”邱萬梁嗓音嘶啞,目光裡終於沒有了多年來積澱的陰鷙狠戾,代之以惶然恐懼。

他盯著眼前這張面孔。

這副清俊端正的五官,和馬千乘並不像,但是眼神……邱萬梁終於意識到,難怪自己第一眼見到牛承忠時,總覺得似曾相識,原來是眼神像那個死在詔獄中的蜀地將軍。

“你是馬千乘的兒……”

邱萬梁那個“子”字未說出口,牛承忠已手起刀落,劃開了他的咽喉。

氣管中噴湧而出的鮮血發出“噗噗”的聲音,邱萬梁眼球凸出,大張著嘴,呵嗤呵嗤地試圖呼吸求生的姿態,和抽動的腿腳一樣,最終歸於沉寂。

“少主!少主可受傷?”

“少主!屬下們已將邱萬梁的嫡系匪將徐阿六等二十六人悉數斬殺,其餘匪丁除了斃命的,那些或傷、或降的被縛者,如何處置,請少主示下。”

廝殺整夜的部將們,漸漸聚攏,並將幾十具死屍摜在地上,面朝上排開。

牛承忠緩緩站起,接過一支松脂火把,將那些屍體的面容一一看過,才回身對屬下道:“將那些活著的,都帶過來,我有話對他們講。”

他吩咐完,兀自往前走了幾步,撿起一片亮晶晶的白瓷碎片。

此時已過卯初,東南沿海的夏秋季節,天亮得很早。

東方的天空曙色雖淺,卻足夠照亮另一雙滿含英氣的眼睛。

牛承忠捏著瓷片走到鄭海珠面前,看到她左手緊緊捏著自己送她防身的短刃。

短刃上血跡淋漓,她露在窄袖外的手腕上,甚至那張還透著少女稚氣的鵝蛋臉上,也沾了血。

“這是瓷雷。”鄭海珠看著牛承忠手裡的瓷片,解釋道。

“哦,我只見過震天雷。”

“嗯,這種瓷雷,是我和小姐不久前做出來的,沒想到真的管用。”

鄭海珠嗓音清悅。

從她興奮中殘留著彷徨的神情裡,從她在尚無秋涼的晨風中微微顫抖的身姿上,牛承忠可以肯定,她絕不是經歷過拼殺戰陣、熟諳刀光劍影的人。

但她沒有輸。

“姑娘,”年輕的復仇者終於嘴角鬆弛,澹澹一笑,問道,“在下,還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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