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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可沒有覺得這種刑罰對於蘇校尉來說太過殘忍，他能晚上半夜跑到縣令府，毫無一點憐憫的要燒死大牢裡面的五個人，然後還打算去追殺王青鸞他們，就說明他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害在他手裡的無辜之人，只怕也是不少。
第二天起床，唐平伸了個懶腰，開啟房門問外面守著的鐵把子：“怎麼樣？說了嗎？”
“說了，天還沒亮，守著他的人聽見沒什麼掙扎的動靜了，就去看了看，那小子整個人都要傻了，問他願不願意交代清楚，只知道點頭。”
鐵把子當時也是自己測試過這個的，想想就還覺得脊骨發涼，也不知道這看起來是好好先生的陰山候，到底是怎麼想出來這麼古怪又……這麼恐怖的刑罰的。
“行，給他弄點早飯，然後帶過來吧，咱們共……不虐待俘虜！”
“是！”鐵把子聳了聳肩，就昨天晚上那樣的，還算不虐待俘虜啊？
這邊唐平吃了早飯，蘇校尉也被帶了過來。
就一個晚上，他就已經憔悴的快沒有人形了！
唐平摸了個dv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這本來是他打算路上遇見美景和大家一起拍攝用的。
“說吧，把你知道的秦州刺史的事情都說一遍吧！”
“是！”那蘇校尉低著頭，開始一樁樁一件件的把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每件事都怵目驚心，聽得唐平和項龍他們心頭火起。
本來以為就是一個賭庒的案子，沒想到那秦州天水郡州刺史霍青史居然有那麼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整個天水郡，像黃家村那樣的賭庒就有三個，背後都是他在秘密操縱。
欠錢的人不少被迫賣兒賣女賣田產土地。
那些資產都被他再賤賣給和他有勾當的當地士紳，比如黃三爺那樣的。
據說黃三爺家裡就有良田萬畝。
而那些販賣的人口，有的被他賣到了北面的吐谷渾，還有的被他賣到了南面的吐蕃。
但是不論是賣到哪裡，下場都可想而知。
他自己還在天水郡私開了幾座礦山，裡面挖礦的工人，也都是
那些賭徒或者其家人。
挖出來的銅礦，他還有一個鑄幣廠，直接就鑄造成開元通寶。
而鐵礦則是高價賣給吐蕃和吐谷渾。
這一條條黑色產業鏈之下，無辜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下面幾個縣的縣令都認了他當乾爹。
原來也有不聽話的，但是都莫名其妙出了意外，也基本都是這蘇校尉動的手。
但是因為這霍青史為人極為謹慎，所以這麼多年，居然讓朝堂毫無所覺。
要不是這次白水縣的黃縣令露出了馬腳，都不知道他還能隱藏多久。
而這黃縣令過去雖然庸碌無為，但是確實也沒幹什麼壞事。
只是娶了那霍青史的女兒，卻一直被霍青史看不上。
兩年前被調任到白水縣以後，加入了霍青史的這個集團，開始瘋狂斂財，想要在霍青史面前證明自己比他那幾個乾兒子更強。
唐平感覺自己手都有些麻了，本來就以為是一個賭庒的事情，現在牽扯出來一整個州郡都有問題。
這是他能解決的？
而且那霍青史在秦州天水郡經營多年，關係必然根盤交錯，自己想要動他，無疑是難上加難。
說不定就走漏了風聲，讓他抹去了首尾，這人能這麼果斷的當天就派蘇校尉來解決自己，可想而知他有多麼的謹慎。
可是現在留給唐平的時間也不多了，因為這蘇校尉昨天連夜趕來雲水縣，今天解決了自己這一行人以後，肯定是要馬上回州刺史府交差的，如果這蘇校尉回去的晚了，對方肯定也會有所懷疑的。
“他們三個都是重要的人證，全都送到長安去！”唐平指了指高錦和兩個獄卒。
“然後派人把黃三爺、黃二郎還有這黃縣令給盯死了，不能讓他們跑了！”
“是！”項龍領命，派了兩個人要把高錦三人送走。
臨出門的時候，高錦停下，然後看向唐平：“此間惡事，多是黃縣令所謂，他家……他家的小姐確實不知情，不知道到時候陰山候能否對她網開一面？”
唐平沒有想到這高錦居然會為了黃縣
令家的小姐求情，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如果到時候查實此事與她無關，不會為難於她的。”
高錦聽完鬆了一口氣，黃縣令這事兒，基本上就是殺頭的買賣了，這種官宦之家出了事，便是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他才會提前向唐平求情，也算是還了些她的恩情吧。
接著唐平看著蘇校尉，這事兒的關鍵，還在他的身上。
“蘇校尉，你可願與我合作？”
“合作？”蘇校尉虛弱的抬起了頭來，看向唐平問道：“你要我怎麼和你合作？該說的我都說了。”
“要是你今天不能回到州刺史府，怕是就會引起霍青史的懷疑了吧，所以我想你回刺史府。”
“回刺史府？”那蘇校尉微微一笑：“你就不怕我回去通風報信？”
唐平開啟了剛才用來錄影的dv：“你看看，這東西我是要交到朝廷的，你覺得霍青史知道你這樣賣了他，你覺得你的後果是怎麼樣的？”
那蘇校尉微微一抖，但是還是嘴硬的說道：“那又如何？反正都是死，我犯下的事情，還有活路嗎？”
唐平笑著說道：“那倒是未必，你如果願意做汙點證人指證霍青史，而且有重大立功表現的話，我可以給你求情。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算是你活下來，你今後的歲月也都要給你的罪行贖罪！”
唐平這次也瞭解到，很多時候這種地方官一手遮天，下面的人要是被逼著和他一起犯了事兒，也就只有同流合汙一途。
那麼不如讓刑部弄一個汙點證人制度，只要能指證那些犯罪頭目的，有重大立功表現的，可以酌情減刑。
“我真的能活？”蘇校尉這會終於有了一絲精神，詫異的抬頭看著唐平。
要是能活，又有幾個人願意去死呢？
以他對霍青史的瞭解，自己把他出賣了，那肯定是死路一條的，沒想到在唐平這裡，居然看到了一絲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