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內治 第四章 前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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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為什麼你要求咱們是頭車啊！另外，咱們為什麼穿白衣，披白披啊！從頭到腳都是白，這要是趴在雪裡一定沒人能看出來還能有人，嘿嘿！”

“我問你，如果你是敵人來攻擊咱們車隊，你會採用什麼戰術？”

“那一定是先圍住，然後集中兵力攻打中間，主將都是在中間的，兵法上不都把軍隊分為前中後三軍嗎，主帥可都是在中軍的。殺敵斬首這可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所以，咱們不想死得快就得在前或後，絕對不能在中軍，咱們可不是來打仗的。”

芷江想了想，嘿嘿，還真是！老爺就是聰明啊！

“老爺，為什麼不在後面啊？”

“你想想，如果你被圍了，你是向後突圍還是向前突圍？”

“咱們的城在後面，距離近，所以一定向後突圍啊！”

“是啊！敵人也一定會這麼想的，所以他們一定在你的退路上埋伏了重兵，在後面僅次於中軍的危險。”

“哦，所以您選擇在前軍。”

其實這是桂州戰總結出來的，當時如果選擇向全州方向突圍的話，學生軍應該會全軍覆滅的，因為吳懷恩的重兵就是堵在了回全州的路上。兵者，詭道也。這可是《孫子兵法始計篇》上寫的。

“也不是固定不變的，這是在對方偷襲的情況下，如果是名正言順的打正規戰，那咱們還是在中軍最安全。”

“切，最安全的是逃離這裡。”盧婉兒發言了，兩位小可人有些好轉了，多少能有力氣喝些粥了。

“爺，你這麼說是不是會有人偷襲咱們哪？”秀兒小聲地問道。

“不得不防啊！”於樂出於安全考慮，這一千來人押運的都是金銀或值錢的東西，能不被人惦記嗎！雖然有什麼保護旗，但此時的吐蕃可是諸強割據，也會有人不慣著的！錢多就招賊惦記啊！

出了嘉黎城後不到一天的路程，大風覆蓋了幾乎所有的土地，除了車轍能分辨出有路的痕跡外，一片雪白，看的時間長了能讓人眩暈而且容易得雪盲症。

“老爺，不行了，我有點暈了，您說的真不假啊！”不聽勸的芷江非要盯著雪白看，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此話一點不假。

“終於安營了，老爺，為什麼咱們紮在這溝谷之中啊！這多容易被埋伏啊！”

“是啊！我也感覺不對，雖說是為了避寒，可這路是東西向，山在南北，而這風吹的又是西風，不可能是避風啊！關鍵是南北兩面都是光禿禿的山樑，又不派兵把守，一旦被對方佔據了，咱們無險可避，無險可守，就等著被殺吧！今晚你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

“好的，老爺。”

“衣服都穿戴好嘍！唉，就是沒有防身的武器。”

“老爺，晚上的時候我去偷兩把刀回來。”

“行，小心點。”

“是，老爺。”

於樂走了一圈，發現整個營地竟然發酒喝了，不對啊！在城裡喝酒還好，怎麼出了城還發酒啊！這很容易醉的，敵人來攻的話不就束手就擒了嗎！事出反常必有妖，於樂看見雲頓瑪與幾個人大口吃肉大口喝著酒，而且還時不時的哈哈大笑，不對，這是之前沒有過的！一定有問題。

“芷江，晚上一定會出事的，很不對勁，你現在就盯著他們，發現有喝醉的就把他們的武器偷來，最好是弓箭，箭越多越好。”

“是，老爺。我也發現不正常了，他們怎麼能喝酒呢！”芷江可是從過軍的。

盧婉兒與秀兒聽了兩人的談話後開始緊張起來，女人最怕的就是打仗。

於樂見兩人臉色有些蒼白，知道這是被嚇著了。“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跟我們逃命；一個是做俘虜。逃命可能會死，俘虜的話你們兩人應該能活。你們想想！”

盧婉兒與秀兒對視著，都沒主意了，這可怎麼辦哪！兩人的額頭都出汗了。

深夜來臨，除了風吹樹林的沙沙聲外，就是士兵們的呼嚕聲。子時剛過，於樂起身與芷江換崗。芷江弄了兩把戰刀，四把匕首，還有弓箭，差不多有每人能分到五十隻箭。

“老爺，我不睡了，白天睡多了。”

“行，一會把火滅了，估計差不多要來了。記住南面的山樑，一旦發生偷襲，咱們倆就跑向那。”

“老爺，為什麼與光亮相反的方向跑啊，那也看不見啊！”

“越亮越容易被發現，咱們躲在暗處就會安全一些。”

“哦！好的，老爺，那她們倆呢？”

“跟著就一起，不跟著那也沒辦法。”

“我們跟你們一起。”原來兩人都沒睡啊！

“老爺，他們的人除了崗哨都睡著了。”芷江向四周看了看。

“芷江，把火滅了，你們兩下車，咱們準備跑，對了，每人都帶上水和乾糧，還有銀子也要拿上。”

四人開始準備了逃跑的時候，就看見北面山坡上有火光，“來了！快向南面跑！”於樂帶著三人，快速地跑向南面的山脊，可惜足足有三十多丈遠。

這時候北面山脊上開始出現大批騎兵向下衝鋒，這將是一場屠殺，因為沒有人發現，除了東西有哨兵們外，南北並沒有安排，關鍵是都喝多了，這明顯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會不會是雲頓瑪呢！於樂邊跑邊想著。為什麼呢？

跑著跑著，於樂發現南面的山樑上有雪開始向下滑落，不好！“快趴下，跟著我匍匐前進。”

四人爬著一點一點地向前行進著，我C！完了，山脊上出現了大批的騎兵，這是兩面夾擊啊！於樂四人身後是慘叫聲、屠殺聲和亂叫聲。

南面的騎兵向下衝了，可能是山下都是火光，視野很好，於是這邊的騎兵沒有火把，這樣於樂四人沒有被發現，不過，可能會被馬蹄踐踏而死，越擔心什麼就越可能發生什麼！該死的墨菲定律應驗了，四人在騎兵衝擊的正中間路段上，這回可是要廢了。於樂與芷江不約而同地把兩女壓在了身下，都想保護好女人不受踐踏。馬隊開始向下衝鋒了，大量的積雪也隨著馬隊向山下滑落。此時的於樂與芷江都被滑下來的積雪覆蓋了，根本沒人會發現有兩個人藏在雪下。

於樂把擋在眼前的雪輕輕划走，緊緊盯著衝下來的騎兵，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聽見馬奔跑的過程中騎兵的鎧甲與兵器撞擊的聲音，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