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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啥了？”
中年漢子一臉橫肉，惡狠狠地望著姜黎，“閨女，我可把話撂這兒，今兒你要是給我找麻煩，那我就對不起你了！”
這話，分明就是準備強買強賣。
“跟我耍橫是吧？”
姜黎笑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出去跟外面的人說一下，就因為你，我再不收松樹菌了，你覺得，你還能囫圇著走出邊河村？”
如果是單純的這人欺負姜黎，想要以次充好，那麼，其他的村民未必會多麼在意。即便是有人出面主持公道，面對這人的兇悍，大機率也會認慫。
可一旦這事兒牽扯到了他們的利益，那麼，事情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事若關己，群起圍攻。
中年漢子聽到姜黎的話，臉上的表情就有些慫了。
“你，不敢……”
中年漢子還想做最後的試探。
姜黎呵呵一笑：“那你，要不要試試？”
“我，好男不跟女鬥！”
中年漢子到底慫了，他很快將自己帶來的那些泡了水的松樹菌裝回自己帶來的揹簍裡，狼狽地走出了知青點。
“閨女，這事兒……”
“放心，沒問題的！”
姜黎並不怕事。
不管是來明的，還是玩陰的。
如果不是擔心影響不好，她今天都沒打算輕鬆饒過剛才那人。她可不是一般人認知中的小姑娘，如今的她，這力氣比那些壯勞力都要大得多。
又曾學過一點格鬥擒拿的姜黎，收拾剛才那中年漢子一樣的對手，等閒三五個不在話下。
若是她發了狠，未必不能一個打十個。
只是，打架這種事兒，到底有點不適合她這樣的淑女。
打發了這想要搞事情的中年漢子，姜黎就又開始了對後面村民的松樹菌的收購。
這一忙活，就到了半上午，日上三竿。
等所有來賣松樹菌的人離開，姜黎簡單休息了下，就去了灶房。
之前的人，都是帶著昨天採摘的松樹菌過來的，而有些人肯定是一早進山，等到中午時間，估計就會過來。
是以，她們必須抓緊時間做飯，吃飯。
不然的話，等新一波的村民過來，她們又得忙得腳不沾地。
“閨女，這活兒頂多幹個三五天，以後，你是不是就得去縣城上班了啊？”
吃飯的時候，王來娣眼神閃爍地看了姜黎一眼。
“不知道！”
姜黎望了王來娣一眼，“你有什麼事情要說？”
“沒，沒有！”
“我就是問問！”
王來娣連忙搖頭。
如今的她，屬於寄人籬下。
雖然眼前的人是她生的，但王來娣感覺，這個閨女，跟她一點都不親，甚至都不想跟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這讓王來娣很沒有安全感，彷彿隨時會被主人遺棄的小獸。
姜黎沒理會王來娣的心思，她對她，本就沒有什麼應盡的義務。
母不慈子不孝。
更何況，嚴格意義上來講，她都不算事王來娣的閨女。
自己的閨女在她的無視下，已經離開這個世界，而她只是佔據她閨女軀殼的外來者。
說直白點，幫王來娣一把，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
吃過了飯，王來娣很主動地收拾屋子，刷鍋洗碗。
姜黎則趁機去村委會給縣城國營飯店打了電話過去，讓他們儘早安排車過來運貨。
雖然大貨車的載重量可以達到幾噸，但這松樹菌不是煤炭石頭，它得防擠壓。若是壓壞了，壓爛了，等要吃的時候，可就沒辦法下嘴了。
這東西，終究是進肚子的，若是腐爛變質，那就是害人性命了。
所以，這松樹菌都是要裝在筐裡，然後由車子運進城，在國營飯店走一下賬，分銷到縣城各個廠子的後勤。
孫志良靠這東西聯絡人脈，若是東西有問題，那不是聯絡人脈，而是結仇。
……
臨近中午，真的有村民送了松樹菌過來。
這些都是在山裡摘了後，直接趕過來的。
在這個年代的村裡，交通基本靠腿。
姜黎自然不好把人擋在門口，畢竟很多人可能早飯都沒吃就進山了，午飯也沒吃，就匆匆趕了過來。
為什麼這麼趕？
答案自然是想多賣一點錢。
松樹菌摘下來，不早點賣了，留在手裡，萬一減重呢？
再有，萬一去晚了，人家不收了，又怎麼辦？
還有一些人，昨兒賣了松樹菌，錢都還沒到手，手裡有的只是一張欠條，不早點把這錢拿到手，心裡不踏實。
基於種種考慮，很多人自然是從山裡摘了松樹菌，便急匆匆向著邊河村趕過來。
結果便是，在這快要吃飯的檔口，邊河村知青點外再度排起了長龍。
邊河村的支書孫來福遠遠看到這邊的情況，嘆了口氣，看向旁邊的李菊花，道：“姜黎這丫頭，這算是徹底立住了啊！”
“這丫頭是個有本事的！”
李菊花認同地點頭。
就拿姜黎給他家送那兩瓶酒跟糕點來說，即便是村裡的那些當家的男人，怕是也想不到這一層。
人情往來，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倒不是李菊花貪這點，但你讓人幫忙，總不能只是口頭說說吧。
而這村裡好些人找宋來福幫忙，大部分都是直接上門張嘴，等事情辦完了，嘴上能說兩句好話，便已經是不得了。
還有些人，若是宋來福沒有幫他們把事情辦成，那真的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彷彿他們家欠了他們多少錢一樣。
“對了，跟你說個事兒！”
宋來福忽然小聲開口，“今兒早先的時候，我接了個電話，是縣交通公司一把手打的電話，跟我打聽姜黎這丫頭的。”
“為啥啊？”
“他家三小子開客車，就跑的咱們村這趟線，碰見了姜黎兩回，就在他面前提了一嘴。”
“我聽他的意思，是打算給他們家小子說親！”
“啊？”
李菊花傻眼，“不能吧？”
“他家是什麼家庭，姜黎這丫頭是不錯，可這差的也太遠了吧？”
“這事兒吧，我倒是知道些。”
宋來福撓撓頭，“他們家小子在島上當兵呢，聽說發展的不錯，就是這個個人問題，一直沒有解決。”
“雖然他們家條件好，但別個一聽結婚了要去島上，就都打了退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