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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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陳休！！”
楚方的眸子，瞬間被驚悚填滿！
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這位陳大人，竟然膽敢勾結盜匪來劫殺天業府的商隊！
“我說過的，一路走好！”
陳休冷笑一聲，手中的雁翎刀陡然劃過！
噗嗤——
碩大的頭顱滾落於鮮血間。
“大當家的，共計一百一十四人。斬盡殺絕，無一活口！！”
名為“韓虎”的大漢微微頷首，甩了甩宣花大斧上的血跡，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車隊：“陳小兄弟，走吧。咱們去看看你的這份大禮。”
哐當——
敦實的鐵蓋被砸開。
“大當家的，好多精鐵！！”
“水牛筋，這可是製作弓弩的好材料！”
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時，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兩百年的老山參、三百年的何首烏，還有蛇膽、豹胎......等等，居然還有百年朱果！那豈不是可以開爐煉丹了？”
“太好了！！我的修為恢復有望！！”
韓虎捧著藥材，激動地放聲大笑。
陳休目光陡然一凝。
他們，居然還懂煉丹之術？
“陳兄弟，這份見面禮，韓某笑納了。放心，一天後，‘湧靈丹’煉成之時，自然也有陳兄弟的一份。至於此間之事.......”
韓虎大笑著拍了拍陳休的肩膀，頗有深意。
“既是如此，那陳某就卻之不恭了。至於此間之事，韓兄儘可放心，陳某定然會辦得毫無差錯的！”
......
傍晚，陳休踏入城門之際，便聽到一個訊息：
天業商盟的車隊被劫殺了！
偌大的車隊，一百多號人，盡數被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呵，該我表演了。馬兄，委屈你了！”
陳休勒住劣馬，手中的雁翎刀陡然落下。
鮮血噴湧間，黑色的劣馬嘶吼一聲，瘋也似的跌跌撞撞衝出了山路。
天業府，府衙。
此刻靜謐無比，鴉雀無聲！
文質彬彬的中年儒生端坐於府衙高臺之上，漫不經心地合上的書卷，淡淡開口：“天業商盟的車隊，遭了賊。”
“楚三公子，你怎麼負責的？”
瘦削無比的青年顯得頗為陰翳，淡聲道：“大人，此事蹊蹺。雖是在下的失職，但.......”
“本官是在問你，怎麼負責的？”
略有幾分寒意的嗓音響起，楚三公子有些慌亂了。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大人，一切損失。楚家自會填補，貨物會準時交付大人府上，交由大人親自盤點。”
他的心都在滴血，但不敢反駁。
周扒皮，又被敲了一筆！！
“嗯，此法尚可。”
儒生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握住了書卷，緩緩起身：“那就這麼定了。退堂吧.......”
這時，一聲尖㑦的嘶吼聲驟然響起。
衣衫染血，風程僕僕的青年徑直闖入府衙。
手中雁翎刀上，血跡未乾！
“啟稟大人，休有要事稟報！”
陳休上前一步，冷冽的話語響徹府衙：“楚家勾結邙山賊寇，天業商盟百餘人，盡數折損於黑山，棄屍荒野！”
言語間，緩緩舉起了手中的令牌：“在下雖是白身，但承蒙張總捕頭厚愛，忝為商盟車隊總負責人！”
“今日清晨行走之時，楚家口稱受楚三公子之命，強行插手商隊事務！若非在下命厚，哪怕清明如大人，也難以察覺此子之奸計！”
偌大的府衙，瞬間炸了開鍋！！
“你放屁！你是個什麼玩意兒？膽敢誣陷本公子，找死！！”楚三少爺心間原就憋著一股怒火，當即暴跳如雷，隨手抽出腰間的利劍，凌空斬出。
“就等你出手呢！”
陳休眸光一寒，五指微旋，斜握的雁翎刀陡然刺出。
雁翎刀猶如一條毒舌一般，刀勢陰毒邪異。
楚三公子的劍法如水，綿綿不絕！
刀劍相撞的鏗鏘之聲傳來，幾招之間，楚三公子已然方寸大亂！
刺啦——
陳休的雁翎刀徑直斬落！
楚三公子踉蹌著跌坐在地上，衣衫盡碎，露出銀色的內甲，滿臉的恐慌。
好陰邪的刀法！
好毒辣的殺招！
知府大人微微抬眼，饒有興趣地看了眼陳休。
廢物！
不過，他居然有內甲！
只能停手了！
陳休眉頭微皺，當即刀鋒迴旋，收刀入鞘。
“你，你想殺了本公子嗎？”楚三公子近似瘋狂地大吼大叫著。
從小到大，他還沒受到過這樣的委屈。
“三公子，似乎是你先出手的吧。”
陳休平靜地瞥了他一眼，淡漠開口：“至於你楚家插手商隊之事，今日城門側畔，無數人可以證明！”
說著，他微微俯身，冷笑著道：“不過，你膽子真大啊。府衙之上，居然還敢動手，你眼裡還有沒有大人？”
“你......你血口噴人！”
楚三公子臉色蒼白，指著陳休的手指在劇烈顫抖。
“安靜！”
淡漠的聲音驟然響起，陳休緩緩抬頭，終於見到這位天業府的“父母官”！
烏紗帽下，面容清雋，三尺美髯，約莫四十上上，頗有幾分文士姿態。
陳休心中微微嘆息。
如此好賣相，誰又能看出。
這位正是盤剝府城，驕奢淫逸，甚至賣官鬻爵的“天業知府”周文龍。
“本官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楚家勾結邙山盜匪的？又有何證據？”
周文龍開口問道。
“在下猜的。”
陳休的回答卻是出乎周文龍的預料。
他微微皺眉，正想要呵斥時。
陳休再度開口：“不過在下，是有依據。其一，我們的出行路線頗為隱蔽，走的是清風山小道，除非內鬼洩密，幾乎難有外人知曉；
其二，這清風山多有流民不假，但能夠覆滅一隻車隊的盜匪，放眼附近，也只有清風山盜匪；其三，屍骸雖然眾多，卻無楚方之屍。這盜匪行事，難道還會這麼好心，放走一個人？”
“你也活著啊。為什麼不能是勾結盜匪的？”楚三公子大吼著爬起，衝著周文龍嚷道：“周大人，一定是他乾的。快，讓他下獄！”
白痴！
陳休心中嘲諷了一句。
這位周大人，一看便是頗為自負剛愎之人。
哪裡容得了你指揮他？
“三少爺，你是覺得本官是傻子嗎？”
周文龍冷聲開口，面色微寒：“區區一介白身，昨日才成為的捕快。你告訴我，他有這麼大的能耐？”
“我我我.....”楚三少爺臉漲得通紅，不知如何辯駁。
是啊，這只是個賤民，怎麼會有這種能耐？
“啟稟大人，仵作驗屍完畢。確實沒有楚方的屍體，不僅如此，楚家幾大管事的屍體，近數消失。今早，也有人證實，楚家之人和陳捕快發生過沖突！”
張雲山的聲音忽然響起！
楚三公子的臉色瞬間煞白，只是一味地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周文龍神情淡漠地揮了揮手：“張捕頭，收押楚三公子入獄。另外，通知楚家，讓他們過來提人。這可不是小事，讓他們多準備點。”
張雲山欲言又止，最終輕嘆一聲：“遵命，大人！”
說著，提走了爛泥似的楚三公子。
周文龍環視四周，開口問道：“事發突然，但商盟的貨，不得不發！你們有誰願意，再護送一次車隊？”
一時間，府衙內安靜無比。
這一口氣死了這麼多人，誰還敢去啊？
一瞬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無人敢應！
周文龍臉色有些難看，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知府大人，如今商隊群龍無首。若是大人願意，休願意帶領商隊再走一次清風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