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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
鄭芝龍一愣，而後臉色已經變得精彩異常。
堂堂齊國公，威名赫赫的鎮遼候，碾滅兇蠻如同殺豬宰羊的百戶大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難怪就連身邊的護衛都有如此威勢！
“小的拜見.”
鄭芝龍剛要下拜，王琦已經將其扶住：“出門在外，你我皆是遊人，不必如此，若是有時間，共飲一杯？”
“莫敢不從！”鄭芝龍激動的點了點頭。
能得到齊國公的提攜和認可，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而一旁的船長和客商們見到王琦身邊凶神惡煞的護衛，原本想要上前拜謝的念頭也趕緊打消——一般大人物，有時候並不願意有人打擾，就算是謝恩，也是多餘。
不多時候，甲板上一處乾淨整潔的客房內，王琦和鄭芝龍對坐。
“一官此去山東，可有要事？”王琦面前三兩茶盞，升起淡淡茶香。
一官為鄭芝龍小名，算是親近稱呼。
“過山東登州府，搭船前往日本島，替我家掌櫃李旦大人的辦一件事，”鄭芝龍此時略顯拘謹，坐在王琦對面，搭話時候先是一拜，而後才輕聲開口。
“李旦？”王琦可聽說方才那海賊頭子的掌事就是李旦。
“那海賊只是唬人罷了，我家掌櫃可不做如此低三下四的勾當，殺人越貨乃是小利，犯不上，”鄭芝龍嘿嘿一笑，顯然對那些海賊頗為看之不起：“真正的財源來自於海上貿易，日本，大明，南亞，乃至於西夷諸國，我家掌櫃都有門路，此次我去日本，也是為了拜訪松浦氏，開闢海上和日本的貿易路線。”
“日本幕府，”王琦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的疑惑：“現如今，日本是哪一家掌權？”
“回大人的話，”鄭芝龍長期遊走於日本和大明之前，對日本當地顯然頗為了解：“我朝萬曆四十三年，德川家康在大阪之戰中擊敗了豐臣家，建立了江戶幕府，基本可以說結束了戰果各個大名之間的內鬥和戰亂，一統日本。”
“所以，目前，除了天皇，德川家在日本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如果僅僅是做生意，結交當地的大名和諸侯勢力即可，此次我前往拜訪的，便是平戶藩的松浦氏。”
“遼東赫圖阿拉，我遼東軍還與日本軍隊有過接觸，”擺弄著手中的茶杯，王琦臉上帶著笑意：“德川幕府？我倒想去拜訪拜訪！”
“若是大人有意，我可從中引薦！”鄭芝龍知道，這是一個攀附上齊國公的大好機會！
如果想要在大明海上疆域真正的成為霸主級人物，那麼朝中一定要有擎天人物。
而除了齊國公，還有其他人有這個資格和話語權嗎？
鄭芝龍最近雖然奔波在海上，但也聽說了徐州府和南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其實在鄭芝龍看來，此等小事根本不可能讓齊國公傷筋動骨。
就算是朝廷想要打壓齊國公，那麼最壞最壞的結果，也只是讓齊國公出京外任，遼東？山西？山東？遠離朝堂的地方多得是，天下之大，多的是齊國公可以去的地方。
若是在山東任國公，那可比在朝中舒服太多了！
至於那些江湖上傳言：齊國公要被以謀反罪捉拿，皇帝震怒欲殺之而後快諸如此類，皆為廟堂宵小的虛言罷了。
任何一個瞭解齊國公過往功績和勢力的人，都不會覺得朝廷敢下旨捉拿王琦。除非朱由校不想坐穩他的皇位。
所以說，到時候齊國公稍微認個錯，皇帝點個頭——自罰三杯，皆大歡喜。
誰敢說一個不字？
他左光斗敢？
一個區區南京兵部，而已！
此刻，坐在王琦面前，鄭芝龍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緊張的心態：“大人若是有意在日本開拓商事，小的願意效犬馬之勞，吾家掌櫃的，必然也是歡喜，在海上能有齊國公作為靠山，則風浪和海水都變的溫順起來。”
“此事不急，等你從日本回來，可以來山東找我，到時候也可以叫上你家掌櫃的，諸事詳略，再談不遲，至於現在，”王琦端起茶杯：“共飲此茶，享受些許閒安時光。”
“敬大人！”鄭芝龍端起茶杯，恭恭敬敬起身。
王琦和鄭芝龍聊了大概兩個時辰，到天色大暗時候，鄭芝龍才恭敬離去。
而此時，海船已經距離靈山衛還有不足二百里的距離，明早時候即可抵達。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隨著海鳥鳴叫和陣陣海風吹拂的聲音，王琦已經穿戴整齊。
嘎吱一聲，推開船艙木門，立身於甲板之上，不遠處靈山衛的海港已經清晰可見——高大的桅杆接天相連，海鳥飛舞，海浪陣陣，吵沸人聲都好似隨著海風吹到了耳邊。
“大人，還有半個時辰，船便要靠岸了，”王守信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王琦身邊，低聲開口。
“嗯，準備一下，”王琦點了點頭。
在登船之前，王琦已經派人走路上通知了山東諸城知縣自己的行蹤。
想必到現在，濟南府和朝廷也已經得知自己抵達山東諸城的訊息。
在徐州府斬了幾個人，再回到山東老家，王琦光明正大，絲毫沒有什麼躲藏的意圖。
謀反？
只要這兩個字沒有從王琦嘴裡說出來，天底下任何人說的，那都是汙衊！
伱不信？
你問問遼東數十萬悍卒信不信？
你問問高坐在乾清宮的朱由校信不信？
朝廷諸位閣臣信不信？
只要王琦人在山海關以南，那麼就沒有人敢對其動手。
不多時，船已經緩緩靠岸，伴隨著甲板上搭上船梯，想要下穿的客商們去已經楞在原地。
靈山衛海港，這是什麼陣勢？
數百手持鋼槍的衛兵在列，百餘人的差役和儀仗在中，圍著一個黑頂紋蛟的轎子。
整個海港寂然一片，除了風聲，海浪再無聲響，就連海鳥都已經遠走。
“山東巡撫俞以成奉命，在此恭候齊國公大駕！齊國公此次回鄉，一應事宜，皆有濟南府，為大人奉旨操辦！”
山東巡撫俞以成跪在地上，恭迎不遠處，立身於甲板上，絲毫未動的王琦。
不遠處，還在甲板上的鄭芝龍望著這等場景，已經是心馳神往：此等威勢，也只有齊國公才能有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