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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這次處置得有問題?”韓起這次終於耐下性子檢視了投影出來的飛行資料,耳中還在聽著星遊6233的艙音。

在聽到徐顯直接宣佈機長失能,接管飛機的時侯,韓起也不免為徐顯的膽大包天感到些許驚訝。

“他是真敢說!”韓起搖搖頭:“光靠這些飛行資料和艙音,有些東西還看不清,我需要完整地瞭解整個事件。萬一徐顯的處置沒有問題呢?”

“這次有一百三十多個人受傷,還有三十多個是重傷,恰好徐顯選擇了一個非常規的迫降方式。要是徐顯的迫降選擇有一絲問題,那徐顯將會受到無窮無盡的詰難。這恐怕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可以承受的。”徐清說道。

如果這件事僅僅限於內部調查,那徐清可能就不會那麼擔憂。可是,這次迫降在市區河道,展露在民眾面前,事情性質就不一樣了。

輿論上的壓力有可能會導致局方出現過度調查的情況。一旦民眾參與進來,很多事情就變得難以解決了。

就好比徐清成名的2.19事件。那次事件中,徐清同樣遇到過雙發都熄火的情況。當時附近有一個小機場,而且看當時飛機的高度,勉強是可以滑翔到那個小機場的。

但是,那個小機場的地形條件太過於複雜,徐清當時覺著就算能滑翔到那個小機場,飛機也不一定能落下去。

旋即,果斷利用高度換速度,以求達到風轉起動的速度要求,最終完成了發動機的重新起動。

2.19事件中其實就牽扯到儲存高度滑翔到複雜機場降落,還是損失高度換髮動機重啟的機會,以便可以飛到更遠的,更容易降落的機場。

這是一道選擇題。有時候飛行員是沒有時間仔細甄別孰優孰劣的,只能完全憑藉直覺。而憑藉直覺這種事,有時候是可以救命的,有時候卻會讓飛行員出現很多細節上的問題,畢竟全屏直覺說難聽點兒就是缺乏仔細足夠的權衡。

好在當時人們對民航這一塊的關注還不多,再加上那次也沒什麼人受傷,所以一開始並沒有什麼人參與發表意見。

到了後面局方定性了,也就沒人質疑了。

對於某些兩難選擇的情況,局方作為業內的專業人員,會充分考慮當時的實際情況,只要特情結果還可以接受,不會過於糾結細枝末節的地方。

可要是民眾參與進來,事情可能就會變味了。某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或者一些不懂裝懂的,一旦發現了機組某些小失誤,甚至於只是他們認為的失誤就開始不管不顧地攻訐機組。之後,更多的不明真相的群眾被裹挾進去,形成洶洶民意,局方就容易受到影響了。

更要命的是,這次足足一百三十多人受傷,事情本來就很嚴重,玉龍區區醫院都塞滿了,偏偏迫降的地方還在市區,社會影響太大,大量民間會參與關注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那麼,這時候就牽扯到一個問題了。徐顯的處置是不是完美不缺,找不到一絲瑕疵的?

“你覺得徐顯的處置有問題嗎?”韓起面色凝重地問道。他顯然也想通了徐顯所要面對的境地。

接下來的徐顯將會承擔官方和民間雙重的顯微鏡式的審查,一旦出現了任何小問題,就會被無限制地放大。從理性上來看,就算是民航史上所謂的完美特情處置範例都能找到或多或少的小缺點,不過這些小問題不影響它們的偉大。

可是這件事似乎有著往過度苛刻的方向發展的趨勢,這並非是什麼好訊息。

“現在有兩個重要的問題!徐顯的迫降地點選擇到底是不是最優解,滇雲機場和昆陽機場是不是真的就無法落地?還有就是徐顯搶奪機長權力,是否合情......合理!”徐清一陣見血地指出了徐顯在此次事件中的兩個致命點。

“徐顯主張飛機難以始終處於最佳滑翔比,並且在滑翔軌跡上正好有一棟障礙物,如果不能長時間保持最佳滑翔比,飛機都無法越過障礙物。其中,徐顯認為發動機渦扇葉片無法自由轉動產生了更多的阻力,使得飛機不可能保證十一比一的最佳滑翔比。”徐清說道:“不過,似乎這一開始就有錯誤了!我不知道徐顯的這個結論從何而來。可是從我的認識中,似乎是葉片轉動的話反而更會增加阻力,因為有負功率的存在。當然,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就暫且認為徐顯的想法是對的。”

按照徐顯的理論,發動機渦扇葉片受阻比葉片自由轉動的阻力肯定要大一些,但是具體大多少,能不能產生實質性的影響,還沒有一個準備的結論。

“而徐顯單方面宣佈機長失能,接管機長的權力是不是符合標準要求?”說實話,副駕駛單方面宣佈機長失能,以此搶奪機長權力,這是行業內相當忌諱的行為。

要是這種行為常規化,那將會對機長權威產生極大的削弱。

說實話,從徐清了解的資訊來看,徐顯在這次事件中的表現出來的行事作風顯得過於強硬了。

至少在機長並沒有出現確定的生理性失能時,就因為對局勢判斷上的分歧,就直接宣佈機長無法正常行使職責,從而判定機長失能,是不是有些過於武斷了?

萬一機長就是覺得發動機渦扇葉片無法自由轉動的影響不大,他可以維持持續的最佳滑翔比呢?

說到底,徐顯覺得飛機不能保持最佳滑翔比有自己的理由,但是這個理由並沒有明確的資料支援,那麼徐顯以此判斷滇雲機場落不了就顯得有商量餘地了。

要是徐顯的行為給不出足夠讓人信服的理由,那對駕駛艙的權力結構將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機長之所以是機長,就是他對整架飛機負責,然而,一個副駕駛卻可以單方面宣佈機長失能,以此強行接過機長的權力,那機長的權威的存在意義在哪裡?

在這次事件中,要是機長出現明顯的生理性失能,比如昏迷或者其他類似的影響工作能力的身體損傷,徐顯因此強行接過機長權力都不會有什麼大事。

而這次事件裡,一直到落地,機長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勢,從生理上完全可以勝任機長職責。

與此同時,機長並沒有表現出可以作為判斷其精神狀態有問題的行為。或許,當時機長唯一有問題的就是在徐顯提出無法降落滇雲機場之後,在沒有給出理由的情況下,依舊堅持落地滇雲機場。

而徐顯就是因此說服不了機長,從而認定機長已經喪失了正確的判斷能力。

那麼,問題就集中於一點了。飛機到底能不能落到滇雲機場,或者準確來說,能落到滇雲機場的機率有多大?徐顯的主張是不是站得住腳?

“模擬機可以模擬當時的渦扇葉片狀況?”韓起問道。局方在進行調查的時侯,肯定會進行模擬驗證的。

徐清搖搖頭:“現在的模擬機只能模擬渦扇葉片完全卡住,或者完全自由轉動的情況,至於介於兩者之間的情況,暫時還弄不出來。我已經聯絡翔羽和波音總部,看能不能編寫出新的程式。”

“如果......如果模擬機的結果不利於徐顯,那麼迎接徐顯的將是一場災難。到時候,我希望你也能幫他一把。”徐清臉上盡是鄭重。這件事就算是徐清也覺得肩膀沉甸甸的。

徐顯確實有他的理由,但是理由能不能經得起推敲,這是一個大問題。

要是事後模擬結果表明飛機是可以落到滇雲機場的。那徐顯不僅要對自己的判斷失誤負責,同時,強行奪取機長權力的事情也就有另外的說法了。

韓起怔了一下:“你覺得你一個人壓不住這件事?”

“這件事牽涉太廣了,我沒有信心。”徐清說道:“當然,你要是覺得用自己的名聲替徐顯兜底不值得的話,我也不勉強。畢竟,鯤龍航空還指望你的名聲活呢!這般把自己的名聲賠上去,鯤龍航空以後還怎麼活下去?”

韓起冷笑:“你也不用激我了,你不也是一樣?清源集團照樣不是你的名聲撐起來的?”

“不一樣!清源集團沒有我可能活得沒有現在這般滋潤,但是守業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鯤龍航空沒了你,就是斷了翅膀的鳥兒,能不能撐過三年都是未知之數。韓起,你說是不是?”徐顯笑道。

韓起眼神愈冷,心中百般不爽,可就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清源集團確實沒有第二個如徐清那樣的耀眼的明星了,但是,還是有不少次一等的人才。憑藉著他們,不說銳意進取,守住清源集團的基業還是可以的。

相比而言,鯤龍航空那群只會在他的庇佑下狐假虎威的廢物真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要不是現在鯤龍航空的老闆對他有恩,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既然你知道鯤龍航空離不開我,那你還讓我去冒險?”韓起哼了一聲。

徐清緩緩站起:“韓起,難道你就不想再庇佑鯤龍航空二十年?”

韓起眼睛微眯:“你什麼意思?不對!你覺得徐顯能接我們的班?你對他的評價這麼高?”

徐清的意思很明白,韓起過不了幾年也要退下去了。到時候,隨著韓起的影響力減弱,鯤龍航空可就享受不到種種特權了。等到那個時侯,鯤龍航空還是免不了走向衰落。

就算韓起今天為了鯤龍航空著想而選擇明哲保身,其實也不過是延緩了幾年鯤龍航空的命運而已。

可要是韓起願意在徐顯最危險的時侯,護住徐顯一把,那徐顯必定是要感恩戴德。他日等徐顯成長起來,未必不能再護佑鯤龍二十年!

然而,問題是徐顯能不能成長到那個地步,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潛力?有沒有值得韓起賭上一身名聲去保住的價值?

韓起確實很看好徐顯的未來,但是徐顯能不能到徐清和他這樣的高度,他心裡是沒有底的。

“至少他有這個潛力!”徐清一攤手:“要不要隨我一起?”

韓起哼了一聲,轉身就準備走:“你不也是為你了的家業千秋萬代?”

韓起看得出來,徐清對徐顯投資頗多。他就不相信徐清真就是出於純粹的欣賞,那境界真就是超脫凡人了。

眼看韓起要出了會議室,徐清最後喊了一聲:“來不來?”

韓起腳步不停,直接出了會議室。

徐清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段聲音:“到時候找我就行!”

“這傢伙!”徐清立時轉憂為喜。旋即,徐清想了想,呼叫來自己的助理,吩咐道:“幫我安排飛機,我要去滇雲!”

......

玉龍區區醫院某休息室。

此時,黃瑛和溫靜姝已經在接到徐景揚的電話之後,到了休息室與徐顯等人匯合。

“對了!連山雪呢?”徐顯被徐景揚和秦宗陽一路拖到這邊,忘記和外出打水的連山雪說明情況了。要是連山雪回來了,結果發現自己人沒了,那算個什麼事。

“連山雪?那個小姑娘?我差點兒忘了。”徐景揚撓撓自己的腦門,剛才光顧著跑了,確實都將連山雪的事情拋諸腦後了。

“我跟她說一下。”徐顯就準備給連山雪打個電話。然而,剛剛拿出手機,就被溫靜姝一把奪過來了。

“現在記者到處都在找你,還是越少人知道你的情況為好。我一會兒自會跟她說的,你就不用不管了。”溫靜姝對連山雪並不是很信任,也就不想連山雪過多摻和進來。

秦宗陽瞧了眼溫靜姝:“董事長,你怎麼在這兒?你們不會是......複合了吧?”

複合這個詞用得就很精妙,讓得徐顯和溫靜姝兩個人都鬧了個大紅臉。

“師父,咱們說正事,那些記者到底是什麼情況?”徐顯連忙岔開話題。

說到記者的事情,秦宗陽就很是不爽:“還不是傷員家屬弄的?現在重傷的三十多個人全都送到了第一人民醫院了。傷者家屬聚在一起就吵著要咱們公司賠償。同時,當著記者的面,說機組水平不夠,明明可以落地滇雲機場的跑道上,非要落昆陽河河道,結果導致那麼多人受傷。強烈要求局方嚴懲機組,還他們一個公道。”

航空公司一遇到特情,出現人員傷亡的話,大多都會進行適度的賠償,所以傷者家屬關於賠償的訴求並不過分。至於第二點,要求局方嚴懲機組,就是徐顯接受不了了。

原本圍在第一人民醫院的記者聽到傷者家屬強烈要求家屬嚴懲機組,聽說你還在這邊後,就一塊往這邊兒趕了。要不是我當時作為飛行部代表去第一人民醫院慰問,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後面也來不及給你通風報信了。

“那你不打個電話?至於親自來?”徐顯道。

秦宗陽一翻白眼:“我打了啊,你那邊一直說手機關機。”

“我沒關機啊?靜姝,你看看手機有未接來電不?”

溫靜姝很是聽話地看了眼手機:“沒有!”

“我說徐顯,你這破手機還準備用多久?淨耽誤事!要不是,我最後親自過來了,你現在就被那幫吃人的記者給圍了!現在網上全是對機組的質疑,你要是被那幫記者逮住,還不被他們耍得團團轉?”秦宗陽激動道。

不少記者的斷章取義,引導性發言玩得那是一個溜。毫無經驗的徐顯被他們問話,能把黑得說成白的,那就非常危險了。

“現在網上的輿論確實對機組的惡意很大,甚至有不少主張追責的。這幾天,你還是低調些!我馬上跟分院那邊打電話,現在就把你接過去。”溫靜姝說道:“至少等局方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你不要對外有任何言論。”

“這麼誇張?”徐顯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光看這架勢,著實有些嚇人了。

“這哪裡誇張了!網路暴力有多恐怖,你不知道?反正你還是低調些,總是沒有錯的。”溫靜姝將手機交還給徐顯。

這時候,溫靜姝的手機忽然響了,來電正是楊寧。

“小姐,局方的人要見一見徐顯!”

溫靜姝看了眼頭上還纏著繃帶的徐顯:“現在?這麼急?”

“對的,就是現在,局方的態度很強硬。”楊寧有些無奈。

“就說徐顯還在昏迷狀態,現在不方便見人。”溫靜姝還是比較希望讓徐顯再靜養一下的。

可是楊寧卻回答道:“小姐,局方的人說不管徐顯是清醒,還是昏迷狀態,他們都要親自去確認!”

說到最後,楊寧憂心忡忡道:“這次局方不是看上去很急,而是真的很急,咱們最好還是配合吧!”

楊寧知道徐顯和溫靜姝的關係。從溫靜姝的角度上來看,她是不想徐顯還沒有恢復過來的時侯,就進行高強度的調查的。

可是,這次事情明顯不一樣。至少楊寧可以肯定,局方那邊一定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否則不會顯得這般強硬和迫切的。

雖然可能會引起溫靜姝的不悅,但是楊寧還是建議讓徐顯接受調查。這件事的嚴重性超乎想象,整個集團都無力干預什麼。

溫靜姝沉默良久:“我知道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徐顯!”溫靜姝顯得有些心虛:“局方現在就要見你,你看可以嗎?”

“現在?”秦宗陽不可思議道:“局方真就壓力這麼大?”

之前不是沒有機組受傷的特情的,局方大多都是在受傷機組成員傷勢穩定之後才會進行調查,還是相當具有人道主義精神的。

然而,這次過去才幾個小時,局方就急不可耐地要求進行對徐顯的調查,實在是罕見。唯一的解釋就是局方受到了各方面的壓力,希望能儘快得到一個結果。

“沒錯!態度非常強硬,怕是拖不得了!”溫靜姝歉意道:“徐顯,可能要辛苦你了......”

徐顯心底也微微一沉,此間氣氛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沉重:“沒事,他們要調查,配合便是。是就在這邊等他們,還是去公司?”

“還是分院那邊吧!那邊清靜些,在哪兒問不是問,這點兒局方應該還是不會為難的。”

徐顯對此也沒有意見:“那就麻煩你安排一下了。”

說完,徐顯就不說話了。看得出來,就算是一開始信心十足的徐顯此時也有些動搖了。主要是這次網上和局方的反應太過於強烈了,要是他在處置過程中真有什麼問題,那下場實在是難以想像。

徐顯的沉默顯然也影響到了別人,就算是一向話癆的秦宗陽也乖乖地閉上了嘴。

溫靜姝看徐顯沒有再說話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轉身到了別處,開始安排局方調查的事情。

......

昆陽河河道,星遊6233迫降地點!

飛機迫降的附近河段已經被全部封鎖,這時候,周圍圍觀的群眾已經被驅離開來。不過在警戒線以外,還是有不少普通民眾以及記者拿著各種各樣的拍照裝置在對著現場一頓拍攝。

局方的調查小組的一個小隊已經過來現場這邊了。此時,小隊隊長正站在河堤之上,將整段著陸河段盡收眼底。

在河道的混凝土層上還有飛機剎車時留下的印子。

“真是個瘋子!”小隊長輕輕地笑罵一聲。

這時候,小隊的隊員們正在飛機的接地點採集資料。

飛機的接地點有一個非常明顯的黑色印子,右側的機輪是直接壓碎了河道混凝土層,但是依舊可以透過混凝土層碎開的密度判斷右側機輪的接地點。

在河道之上,有一條白色的線將河道一分為二,這是河道的中軸線。

一個隊員測量了左側機輪到中軸線了距離,隨口報出:“2.8米!”

另一個負責記錄的隊員愣了一下:“多少?”

“2.8米啊!”測量的隊員不解:“有什麼不對嗎?”

“真是2.8米啊?”負責記錄的隊員還是不信,直接放下手上的活,跑到測量的地方,一看尺子上的指數,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真是2.8米!”

“神了!”記錄的隊員簡直三觀都震碎了:“分毫不差!”

震驚之餘,他扯著嗓子對河堤上的隊長喊道:“隊長,快過來!”

......

仁心醫院vip病房。

整個vip病房是一個套間,此時,在其中的只有本次局方調查組組長沈延嗣和一名記錄員,其他人一個沒有。

“我知道這次調查有些不近人情了,但是我們這邊壓力很大,希望你能理解。”沈延嗣倒是相當客氣,上來還跟徐顯客套了一番。

徐顯連忙道:“沒事,沒事,應該的!出了事,配合局方調查,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那就好!”沈延嗣笑道:“這次呢,我們就做個簡單的例行詢問,不會耗太長時間,儘量不打擾你休息。”

“那麼咱們直入主題!當時是什麼原因導致事件發生的。”

“當時起飛的時侯,飛機形態光潔後不久,就遭遇到一大片鳥群,兩臺發動機先後故障了......”

沈延嗣問的問題基本都是些非常淺顯的問題,而且沒有特別要求徐顯詳細說明,看起來確實是一次簡單的例行詢問。

徐顯一開始還有些緊張,可是看沈延嗣並沒有過多刁難,問題也相對正常,後面也就逐漸放鬆下來了。

“我是聽過艙音了。你當時判斷由於渦扇葉片無法自由轉動的額外阻力,以及昆陽機場地表浸水的原因,將兩處機場都排除出了迫降選擇之外。你有沒有想過理由是否足夠充分?”沈延嗣忽然問道。臉上還是噙著淡淡的笑容,就跟問之前那些簡單的問題一樣。

來了!徐顯心頭一緊,這才是真正關鍵的問題。

“你是說渦扇葉片的額外阻力以及機場地表浸水是不是足夠實質性地影響到迫降場的選擇?”徐顯反問起來。

沈延嗣哈哈一笑:“原來你知道!那就好辦了!渦扇葉片的額外阻力和機場地表浸水當然都會有影響,但是是不是足以排除掉這兩個機場?你當時覺得這兩個理由足夠了。可是我不怎麼想!”

“有一點兒你似乎搞錯了。航空發動機的風車狀態並不能用阻力型風車原理來類推。反而是,當葉片轉動的時侯,產生的額外負推力會增加阻力。也就是說,如果讓飛機處於完全的風車狀態,那阻力更大!”沈延嗣笑道:“你好像一開始就想錯了!”

“什麼?”徐顯難以置信,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想錯了。

見到徐顯滿臉憂容,沈延嗣倒是不在意:“這個風車阻力本來就跟速度成正比,跟高度成反比。你們當時雖然真高比較低,但是鑑於機場海拔已經相當高了,所以相對於平原迫降,高度已經算高了。再加上當時速度很小,其實風車阻力基本影響並不大。對於滑翔比的影響偏差應該就是在零點幾之內。反倒是,當時存在頂風和高原條件下,飛機的滑翔起動效能影響更大。你不用太過於緊張,最後還是要看模擬機的模擬結果。”

沈延嗣的意思很簡單,要是模擬結果跟徐顯想法一致,那這點兒小錯誤還是可以容忍的。可要是不一致,那這個判斷失誤就是致命的點。

徐顯當然明白沈延嗣的話外之音,起初的自信也沒那麼堅定了。果然自己不是神仙,根本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完全沒有一點兒錯誤。

“還有一點兒!昆陽機場的土質地面雖然浸水了,而且本身沒有經過特別的墊層強夯,但是在平整初期,機場土層有過一個初步的夯實,這應該是常識性的東西,你應該知道吧?”沈延嗣問道。

徐顯點點頭,表示認同。

“那就好!由於這次初步的夯實行為,昆陽機場的土層並不能簡單歸類成普通土層,雨水對土層的影響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完全無法落地,這個還有待商榷吧。”沈延嗣笑道。

徐顯呼吸微滯,果然局方的沒有一個好應付的。短短几句話,直接將徐顯逼入了死角,讓得徐顯非常的被動。

“其實你不能完全確定昆陽機場能不能落吧?”沈延嗣追問道。

徐顯這時候面色也開始凝重起來:“大機率是不能落的。”

“大機率?”沈延嗣面色微冷:“在艙音中也提到了,你是知道昆陽河的橋墩跨徑和飛機大翼翼展極為接近吧?飛行員操作餘度很小,你覺得你能迫降昆陽河的機率比迫降在昆陽機場要大?”

“這不一樣!”徐顯低沉說道。

沈延嗣有一絲意外:“有什麼不一樣?”

“沒錯!昆陽機場經過了初步的土層夯實,是存在一定機率就算是雨後依舊可以接地的。不過,沒人對昨晚的降水時間和強度作過系統的記錄,同樣也沒有人能在短時間內分析出來雨水對昆陽機場的土層影響有多大。所以,昆陽機場能不能落就是一個運氣問題,跟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無法控制。然而,迫降昆陽河是操作問題,是我可以控制的。”徐顯的聲音變得愈發堅定:“我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運氣來決定,它只能由我自己來做主!”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狂妄的飛行員了!”沈延嗣笑得更加燦爛了:“半米多的餘度,還在沒有任何導航裝置的幫助下,一個副駕駛好像不能絕對地掌控這個餘度吧?我看就連機長都不一定!”

在沈延嗣看來,徐顯的狂妄就是毫無理由的。橋墩跨徑和飛機大翼翼展就差了半米多,這是一個副駕駛能掌控的精度?

然而,徐顯卻是說道:“他們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沈延嗣聳了聳肩:“所以你還是沒考慮到昆陽河道承受度的問題。不然,在接地點也不會出現機輪壓碎河道地面的情況。昆陽河道不是跑道,它能不能承受住飛機接地不也是一個運氣問題?最後,還不是要看運氣,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徐顯說道:“昆陽河道混凝土層還是要比昆陽機場的土層地面強度要高的。”

“難道不考慮穿越昆陽河橋墩的操作難度?”沈延嗣反問。

昆陽河道混凝土層確實要比昆陽機場的土層地面強度要高,能夠承受住飛機接地載荷的可能性肯定也更大,這是常人都能得出的結論。

但是,迫降昆陽河是需要穿越昆陽河橋墩的,而落在昆陽機場卻沒有這個顧慮。所以,綜合來看,沈延嗣還是覺得去昆陽機場賭一把,成功的機率更大。

然而,徐顯的回答讓沈延嗣哭笑不得。

“那當然是不用考慮的。”徐顯一臉理所當然道:“穿越昆陽河橋墩雖然手上功夫要求高些,但是我是有信心完成的。自然不能計入風險預估中!”

“可你最後還是撞上了橋墩!”

徐顯:“那是河道底部的硬化強度不夠,跟我操作關係。怎麼說呢,可能最後還是運氣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如果接地點沒有出現表層碎裂,你就可以安全透過昆陽河橋墩?”

徐顯笑道:“自然是如此!”

沈延嗣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了:“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的最狂妄的飛行員,沒有之一!我不信你不知道透過昆陽河橋墩的操縱難度到底有多高。”

徐顯點點頭:“如果說實話都代表狂妄的話,那我接受你的說法!”

沈延嗣顯露出一絲不悅,他的感覺中,徐顯就是在硬撐。沒有哪個飛行員能敢說百分之百透過昆陽河橋墩,這個操縱難度太可怕了。

就在這時,沈延嗣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調查組下面一個小隊隊長的號碼。

接通電話,就聽對方說道:“組長,有件事跟你說下,關於飛機接地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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