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一將功成萬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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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八個人一字排開，準備立正敬禮，卻被莊世楷一個眼神止住。
“嗯，桌上有信封，你們一個人拿一個。”
莊世楷揹著手在一排人面前走過，八個人則在聽完話後，各自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一個信封。
信封裡是三個月的預支工資，算是給他們的活動經費。免得八個人一出道還沒拜到大哥，搵到錢，就連飯都吃不起。這樣他當大佬的會很丟人啊。
梁笑棠八人摸到信封的時候，心裡就明白裡面是什麼東西。
只聽莊世楷繼續講道：“從今起你們就正式從警校畢業！我知道你們裡面有三期的學員，也有第一期的學員，但那都不重要，現在你們就是臥虎行動的第一期臥底！”
“從今天起，你們不能再穿警服，不能再喊長官。”
“你們是街頭人見狗嫌的古惑仔，你們是危害社會治安的臭流氓。”
莊世楷度步在八人身前，八人都是雙手拿著信封，放在腹部，表情嚴肅的聽長官訓話。
這八人透過三天禁閉，早已經磨掉身上一些警校學員的傲氣、稚氣。莊世楷讓高雄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就是要給他們一點滋味苦頭。
何況，幾天禁閉才哪到哪？接下來進入社會臥底，將遭遇更多殘酷，殘忍的煎熬。現在八人的表情態度，已經有那麼點意思。是
莊世楷止步在梁笑棠面前，盯著他出聲講道：“你！負責潛入四大家族‘潮州粥’手下，先從潮州粥的馬仔強入手。”
“是。”梁笑棠應了一聲。
他排在第一個，也被最先點到名。
莊世楷接著走到第二，第三，第四個人面前。
“雷堯揚，你負責潛入四大家族“阿鬼”手下，想辦法跟著他的頭馬倪坤。”
“關力，你負責潛入四大家族“阿森”手下，想辦法跟上他的頭馬林昆。”
“張郎，你負責潛入四大家族“勝哥”手下，想辦法跟上他的頭馬李雲飛。”
莊世楷先點他們四個人，然後再朝著下面四個人說道：“吳志雄，你去洪興！吳志偉，你去東星！”
“馬軍，你進忠義信！曹達華，你到和聯勝！”
哪個該進哪個社團，莊世楷都是幾經思考，最後才做下決心。他敢保證八個人進入社團後，一定會如魚得水，嘿嘿嘿。
“是！”八人應聲，各自記下自己人該進哪個社團，開始盤算用什麼辦法進社團比較好。大家都不是傻子，腦筋個個活絡，想得出接下來怎麼做。
莊世楷則是沉默片刻，一步站在廟門口的桌案前，揹負雙手，抬頭說道：“我給你們一人懷念堂買了一個靈柩，以後大家有什麼想聯絡我的，寫信存到天后廟，放在靈柩裡就好了。”
“有急事要和我碰面的話，到A貨工廠買個包，說要限量款的內地貨就行。”
“記得說皮料好，設計靚，價格優，總之一句話就是漂亮。”
“沒有這句話店長不會聯絡我。”
“臥底日記一週寫一次，一年交一次，你們看著辦吧。”莊世楷聲音低沉，只有背影。
無論是靈柩、還是A貨店裡的口信，他都是在這幾天裡安排好的。當然，崔少婦並不知道口信代表的意義，他只是騙崔少婦廠裡真有這款貨，只是價格很高，不擺在貨架上，有人來買打電話給他就行。
崔少婦當然是聽大老闆的話，把這些交代記在心裡。同時八人也是用心記下，畢竟這是救命的東西。
至於買靈柩的事情，大家此刻都知道前去做臥底的風險，一個個都不放在心裡。而且長官提前買好靈柩，起碼他們死後還有一個地方住，代表長官不會忘記他們。
要是連死後都沒地方住才是真正可悲。
天后廟高香了了，升上天空，八人望著天后殿內的天后神像，一股使命感在心頭油然而生。
他們不止是在搏富貴，賺薪水，也是在為全港社會拼命。論對社會貢獻，要比街上只懂得收錢，佔便宜的軍裝警不知強幾倍。
莊世楷在桌案前開啟一瓶白酒，酒香飄出，他倒滿桌上一排就被，然後把白杯一杯杯遞給八人，最後自己拿著一杯，站在八人身前肅聲講道：“算命跟我說，我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我不信，我認為是生死是，是要由自己決心。”
“送你們四個字！人定勝天！“
“祝各位在社團裡一帆風順，乾杯，各位大佬！”莊世楷一口飲盡杯中白酒。
八人齊齊抬手，飲下杯中酒，最後亮出杯底。
“請！”莊世楷高舉酒杯，猛然朝地上砸下，砰砰砰，八個杯子隨機齊齊摔下，玻璃破碎之聲不絕於耳。
隨後，八個人拿起揹包和信封轉身離開，走下臺階。
這一回堅叔沒有送他們，而八位大佬也將正式踏上社團之旅，將來不知能走到哪步，會做到哪步。
但可以肯定的是，天后娘娘又多出八個堅貞信徒，將來少不了在煎熬的黑夜裡陪著他們。
“天后娘娘辛苦了。”莊世楷目送八人離開，心中暗道一句，自己也走下臺階，乘坐堅叔的車離開天后廟。
上次阿美送他的平安符效果好像不錯，莊世楷至今為止平平安安，順風順水，也讓他對天后廟充滿好感。
因此，才會把和臥底聊天的地方選擇天后廟，而不是選擇黃大仙廟，選在教堂。
對了，教堂一定不能選，教堂裡狗地方天天槍戰，偶爾去捐點錢，做做慈善就好。在教堂見面聊天，不被黑槍打死，也會被人用刀捅死。
三個小時後，天后廟殿前，早有收過小費的廟工把場面收拾乾淨。
一個矮胖囂張的男人帶著手下，一步跨進殿內，朝天后像三白九叩，捐下功德，再來到門旁的老瞎子算命師前，端起籤筒搖出一支籤。
“老先生，幫忙看看。”
老瞎子用手摸索著命籤，最後悠悠嘆出一口氣：“老闆，你的命數充滿殺氣，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命格啊。”
“哈哈，一將功成萬骨枯。”
男人嗤笑一聲，轉身離開大殿，旁邊的手下則給老瞎子放下一張港鈔。
又兩個小時後，一個穿著白色西裝，斜劉海，火辣紅唇，戴著耳環的女人走進廟內。
她帶人拜完天后娘娘，轉身也求了一支籤。老瞎子算命師摸索著命籤，最後又是說道：“老闆，你的命數充滿殺氣，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命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