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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都上齊了。
在江沁的請求下，樹婆婆同蘇牧等人坐到了一起。
“婆婆，您是皇都原居民嗎？”
她試探性地詢問道，也想借機拉近些距離。
“不算，老婆子我住在鄉下，是皇都附近一處小鎮來的。”
“如今在這兒開了間小館，也便紮根下來了。”
樹婆婆微微一笑，娓娓道來。
“這樣啊，您家人呢？”
“他們怎麼沒來幫您啊？您一人負責一間客棧怕是不輕鬆吧？”
江沁好奇一問。
這不算是她計劃中要詢問的問題，不過是隨口一說。
也算是她心中的一個疑惑。
小客棧雖不算大，但是讓一位老人家經營，肯定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特別是這位老人還擔任著主廚一職。
她都替婆婆覺得累。
“家人啊……”
婆婆眼中好似沒了光彩。
不過很快又恢復常態，閃過柔和的色彩。
“我丈夫死得早，這麼多年來，都是我拉扯著兩個孩子長大。”
“好在當今聖上聖明，每年都有發下我丈夫的陣亡撫卹金，否則我們孤兒寡母的，怕是早就被拋屍於荒野了。”
“如今這麼多年過來，雖苦了些，但總還算是能過得下去……我那兩位孩子，現在都在軍中任職呢，哪兒有那個時間，過來幫我這老婆子。”
樹婆婆低聲笑著，雙眸閃過一道色彩，似乎在追憶什麼，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傷。
“您兩位孩子如今都成家立業了，也無需您這麼辛苦，經營一家客棧吧？”
“該是享福的時候了。”
江沁有些心疼。
女孩子都比較容易共情一些。
“忙點也好，不然我一個孤家老人的，枯坐家中反而無趣。”
“累也就累些，至少還能替我那倆孩子多存些錢下來不是？”
“日後生了孩子，我這個做祖母的，也有積蓄給孫兒置辦衣服和玩具。”
樹婆婆笑呵呵道。
想到那美好的一幕，臉上便不自覺地湧現幸福的神態。
“這樣啊……”
江沁聞言，對這位樹婆婆絲毫戒備心都沒有了。
不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嘛，能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蘇牧揉了揉眉心。
江沁眼神中的那絲共情太過明顯，因此完全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若自己不用真知之眼的話，或許也會同她一樣，對這位樹婆婆沒有戒備心。
但是現在……知道其體內寄生著一枚魔樹種子，甚至還可能跟魔佛有關，這如何能掉以輕心？
或許有可能是魔佛大帝佈下的暗手。
雖不知到底是何用意，但蘇牧隱隱有一種危機感。
要知道……這兒可是人族氣運所在之地啊！
絕不容許出半分差錯。
他現在作為明鏡署千戶，監察不安穩的因素，也在自己的職責範圍之內。
“婆婆，數年前……有一位佛僧贈予你一枚種子，三天內便成長為參天大樹，據說很靈，我們想要祈福許願，您可知那棵神樹如今在哪？”
蘇牧開門見山地問道。
那棵樹絕對有隱秘，因此他迫切想要知道這棵樹的下落。
“你們要找神樹？”
樹婆婆眯起了眼。
她頗有些警惕地打量了一下。
“對，家中長輩病入膏肓，藥石無醫……我也只有求神拜佛這一條路可走了。”
“傳聞中州皇都有一棵神樹，很是靈驗，我便想來試試。”
蘇牧嘆息一口，神情悲傷。
肖淺等人相互對視一眼，頗有些震驚。
好傢伙兒。
這演技可以啊！
“你是個好孩子。”
樹婆婆神情慈愛，眼中卻是閃過悲痛。
蘇牧捕捉住了這一閃而過的情緒，心中那一想法愈發篤定。
他先前就納悶。
為何樹婆婆會獨自一人枯坐河邊？
且從未有人見過她的孩子？
剛剛聽她說自家孩子在軍中任職，一個想法便油然而生。
現在是愈發的明悟了。
她口中的那兩個孩子……應該都戰死沙場了吧？
不過，樹婆婆卻說自己的孩子還在軍中任職？
這與他的想法顯然是衝突的。
只有一種可能說得通……樹婆婆不願向他人透露自家孩子已經戰死的訊息，故此隱瞞。
但為何要這麼做呢？
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樹婆婆……我知道當初那棵神樹是您親手種下的，您一定知道神樹的下落是不是？”
“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兒上，就告訴我吧！”
“我想替家中長輩祈願。”
蘇牧淚眼汪汪，雙眸通紅，略帶著抽泣之音。
妥妥的影帝水平。
雖說言行之間有些漏洞，但這是攻心之計，若自己的猜測沒有出錯，或許有很大可能能成功。
“孩子……不是我不願告訴你，是我也不知道那神樹的下落啊。”
樹婆婆神色有些不自然。
好似想給蘇牧透露出來，但卻又有所顧忌。
“婆婆……我知道您肯定有難言之隱。”
“但是為了我家中長輩，我做什麼都願意，就是涉身險地，搭上我這一條命，也在所不惜！”
“若是可以，還請您一定告訴我……”
蘇牧一副真誠的模樣。
配上那通紅的眸子，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一旁的江沁等人都看呆了。
連他們都搞不明白，到底是真是假。
這演技確實有點水平。
“唉。”
樹婆婆嘆息一口，神情中略過一絲悲痛，“孩子啊……那棵神樹其實也沒有用的，何必呢。”
“不管有沒有用，但這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蘇牧眼神逐漸堅定。
“好吧……”
糾結許久，樹婆婆眼神柔和地看向了蘇牧。
好似望見多年前的自己。
“孩子，你若真想尋找神樹，便要做好赴死的準備。”
“且……神樹並不能讓你真正實現心願。”
“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樹婆婆囑咐道。
她應該知道些什麼，否則不會說這些。
蘇牧嚴肅起來，“不管如何，都得一試！”
樹婆婆點點頭，沒說什麼，只是目光有些深邃。
沉默良久。
“神樹，在禁區之中。”
一道聲音響起。
蘇牧略顯驚詫地看向樹婆婆。
肖淺與葉楓等人亦是心頭一震。
禁區？
若真如此，神樹怕是無法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