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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上學時,黎子涵就已經告訴過唐小綰,今天日子很特殊,他哥哥黎子深是不會吃飯的,甚至連小點心都不會碰,頂多就是喝幾杯菊花茶。
然而,這男人晚上卻要親自下廚。
唐小綰看向窗外,陷入沉思,心裡不免有些小觸動。
難不成,做好了看著我吃?
黎園裡什麼沒有,還需要買?
親自挑選的食材顯得有誠意,更容易打動我的芳心,這傢伙不至於這麼用心良苦吧?
哎,其實他人也挺好的,雖然像老狐狸一樣聰明,機警,不容易看穿。
只是這樣的感動轉瞬即逝,在偷瞥了一眼黎子深後,唐小綰又想起了自己被軟禁,被監聽,被定位,以及梅園遇襲時那股特殊的藥香味。
紅玫瑰瞬間就不香了!
她摸著自己高挺的鼻樑,眼睛卻賊不溜溜地看向副駕駛:“哎呀,抱著好沉哦,先放到座位上算了。”
聲音甜甜的,還很軟糯。
“給我吧。”
黎子深半路截住了紅玫瑰,有力的大手緊握著,明亮的鳳眸忽的微微低垂,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唐小綰:“……”
切,搞什麼嘛,真是的,怎麼我做什麼你都要橫叉一手哦,在公司裡管人管習慣了?
哎,幹嘛非要這麼關注我嘛!
其實打從唐小綰住進黎園,各種各樣的小浪漫就不曾斷過。
拋開三天兩頭的送衣服,送鞋子,送包包,單是每天上午,二樓休息區花瓶裡的花也都是會有人定時更換的。
這些事唐小綰都記著呢。
但感動的同時,她也把每一筆花費都記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計劃著有朝一日如數奉還。
“深哥,到了。”
陳鑫話音剛落,黎子深便將紅玫瑰又塞回到了唐小綰懷裡:“在車裡乖乖等著,很快就回來,最多20分鐘。”
旋即,車門開啟,男人走了。
唐小綰:“?”
她以為男人要帶著她一起採購呢。
唐小綰緊貼著車窗玻璃,望著黎子深和陳鑫遠去的背影,心裡莫名有了一絲失落感。
真討厭,幹嘛不帶人家去逛逛!
因為我想把玫瑰花扔到副駕駛,生氣了?
切,原來你是個小心眼子!
唐小綰說完便大笑起來,還將鼻頭在玻璃上來回蹭著玩,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特別的得意。
她沒想到,黎子深也有幼稚的時候,居然會和自己計較這點小事,
……
南江別苑。
吳媽正在臥室裡,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浮雕工藝的實木盒子。
“易小姐,如果您還活著,應該有45歲了吧,也許孩子都好幾個人了,您別怪我,我只是個下人,沒辦法。”
吳媽端起一杯菊花茶,一飲而盡。
大顆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記得以前,黎先生在世時,常常唸叨著您愛喝菊花茶,說是明目去火。您可能不知道吧,您的這小嗜好都影響到我家子深少爺了,打從那孩子三歲起,黎先生就讓他每天兩杯菊花茶,如今子深少爺都已經25歲了,您看,時間過得多快。”
年年六十她,頭髮花白,青筋暴起的手輕輕地擦拭著木盒子,儘管已經油光鋥亮了,卻總覺得還不夠乾淨。
直到二十分鐘後,吳媽才小心翼翼地將那盒子收回抽屜裡,重新鎖好。
她在別苑待了大半輩子了,別的可能沒學會,但什麼人前用什麼表情,什麼場合說什麼話,早已是入木三分了。
離開臥室,她就是黎夫人的左膀右臂,下人們尊敬的吳媽,而不在是那個弱小的,任由有錢人擺佈的吳麗芳。
老花鏡下有著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斑白的髮髻上插著一根牡丹花造型的銀簪,在青色印花旗袍的襯托下,整個顯得既溫婉,又幹練。
“吳媽,廚房的人說,飯已經好了,咱們過去吧?”一個下人笑眯眯地說道。
她是負責打掃一樓衛生的。
年齡不大,約20歲的樣子。
吳媽眉眼帶笑,幫小姑娘捋了捋凌亂的劉海:“不去了,下午貪嘴吃了幾塊點心,這會兒還撐著呢。”
“噢,那我先過去了。”
“快去吧,多吃點。”
和平常一樣,黎夫人晚飯用的很早,也很少,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幾口菠菜就離開匆匆餐廳,去小花園觀賞菊花了。
從梅園帶過來的菱角倒是很喜歡,剝一個,吃一個。
動作熟練的令吳媽震驚!
“夫人,您以前吃過菱角?”
黎夫人忽的停下來,若有所思地答道:“嗯,好像是吃過兩三次吧,還是振山買的呢,隔得太久,記不清了。”
吳媽聽完,眉頭輕皺。
菱角是南方才有的東西,菱的根部長在淤泥裡,但菱角卻長在水裡。
因此,它的生長特性決定了種植氣候偏愛溫暖潮溼,不宜過冷,比如南方的池塘,或是沼澤地。
即便是臨近南方的金城,也是不多見的,需要越過楠山,從青城運過來。
黎夫人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手法如此熟練,確實很令吳媽稀罕。
雖然黎夫人嫁入黎家也有25年了,可在這25年裡,吳媽從來就沒見負責採辦的人購買過一次菱角,更別說吃了。
“吳媽,怎麼了?”
回過神來的吳媽微微一笑,連忙拿起一個菱角,幫黎夫人剝了起來:“原來是黎先生為您買的,對您可真好。”
黎夫人輕嘆一口氣:“也許吧。”
吳媽沒有再接話,在她的記憶裡,已故的黎振山是很討厭菱角的。
“從今天開始,任何人都不許買菱角,更不許在我眼皮子底下吃菱角,否則就給我滾出別苑。”
26年前的這句話吳媽還記得。
那天,是黎振山的18歲生日,可是他卻發了好大的火。
也不知道是哪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將四個菱角放進了瓜子裡,導致易小姐扎破手指,流了好多血。
那是她初次到別苑。
長髮過肩,面板白若凝脂,就像從宮廷畫裡走出來的仙女,溫婉,美麗。
“振山,是我自己太粗心……”
“快坐下,趕緊上點藥,千萬別感染了,流了這麼多血,肯定很疼。”
“沒事,一點都不疼。”
吳媽端著藥箱,靜靜地站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黎振山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