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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一樓會客廳。
電視里正在播金城大學的專題採訪，冷凌霄端坐著，若有所思地來了句：“百年校慶，共贏未來，還不錯，聽起來蠻厲害的樣子。”
此時唐小綰則是斜靠沙發，打著哈欠，杏眼黯淡無光地瞅著螢幕，好像隨時都會閉上似的。
“花花。”
聲音小小的，要不是冷凌霄坐得比較近，怕是很難聽得到。
“怎麼了糖糖？”
“老趙怎麼還不來啊？”
“老趙？”冷凌霄詫異地說。
其實早在一小時前，趙仁杰就已經到了金緣學府，還從28號樓拿了套新衣服給冷凌霄送過來，此刻正在院子裡和程石探討汽車維修。
“嗯，對啊，老趙。”
唐小綰揉著眼睛，側了個身，補充道：“他不得來接你嘛，其實程石送也行，美娟也會開車，魚婆婆好像也會吧，都是深藏不露。”
冷凌霄：“……”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困了？我晚上住前面28號樓，剛才不是給你說了，忘了？”
“嗯，28號樓，我好睏哦。”
“上樓去吧，我走了。”
一聽這話，唐小綰連忙起來，打著哈欠：“我去送你。”
“不用，快上樓去吧。”
“哦，好吧，那你慢點。”
就這樣，唐小綰迷迷糊糊地上了樓，冷凌霄也回去了自己住處。
……
二樓，健身房。
此時魚婆婆和王美娟都還沒睡，一個在織毛衣，一個在用抹布仔仔細細地擦著木地板。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拉著家常，說著明早兒該買什麼菜，要不要包餃子之類的，直到聽到了唐小綰的關門聲，才互看一眼，放下了各自手裡的活兒。
“婆婆，小姐沒事兒吧？”
王美娟湊了過去，先開口。
“她沒事兒，你有，晚上太淡定了，明早兒小姐指定會問你。”
“我那不是怕出事兒嘛，總不能隨便包紮一下了事吧，冷先生那傷可不淺，好深呢。”
“程石問，就說學過急救。”
“就他那個豬腦子才不會……哦，好吧，其實小姐問也可以這樣說的，誰叫咱梅園人才濟濟呢。”
“老夫人，和冷先生，為了小姐，也算是操碎心了。”
“小姐那天晚上，到底出什麼事了，真有人要殺她？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不清楚，活著就好。”
魚婆婆說完這話，便又開始繼續織毛衣。
“婆婆，我來的最晚，您給我說說……小姐以前的事兒唄，她和冷先生到底是個啥情況，為什麼每次冷先生去梅園，都只是單獨見老夫人和小姐，從不和咱們說話？”
魚婆婆捋了捋鬢角白髮，挑眉道：“你不是冷先生舉薦的嗎？”
“這，您，都知道了？”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時間不早了，早點歇著吧。”
話落，魚婆婆離開了健身房。
裝有毛線團的竹籃子也沒拿走，王美娟好奇地拿起來看了看，還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番。
“好看，就是大了點！”
“嗯，不過也沒事，小姐喜歡寬鬆的，活動起來得勁兒。”
“好看，真好看！”
沒過幾分鐘，程石推門而入，果然如魚婆婆預料的那樣，問起了晚上給冷凌霄縫合傷口的事。
其實從吃完飯，他就想問了，可礙於人多眼雜，才憋到現在。
“為了多拿點錢，學過急救。”
“在你原來的家政服務？”
“對啊，不行嘛？”
“當然行，挺好的，那你給我說說，如果遇到骨折的時候，該怎麼處理最保險？比如……車禍造成的那種情況，身體被擠壓住了。”
“大同小異，主要是看……”
王美娟還沒來得及細說，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壞了，掉下來了！”
程石：“？”
兩人迅速跑向唐小綰臥室。
“小姐，小姐，快醒醒。”
王美娟拍了兩下，見沒反應，就直接將人抱起，放到了床上，隨後去醫藥箱裡拿了根銀針。
程石：“？”
看不出，力氣還挺大！
上次拆監聽器，這次縫合傷口。
你到底還藏著多少本事？
此時魚婆婆也聞聲而來，她不像程石那麼驚訝，腦子裡胡想八想，就只是摸了摸唐小綰的頭，隨後站立在旁，淡定地看著。
“放點血就行了？”程石問。
王美娟將銀針收好，隨即點點頭：“沒事兒，睡一覺就好了，用藥過量導致的，走吧。”
“不用叫醒來？”程石一把攔住王美娟，再次詢問。
“不懂就別摻和，走啦走啦。”
“沒事，走。”魚婆婆說。
程石點點頭：“好。”
旋即，大家一起離開唐小綰臥室，輕手輕腳地回去了各自房間。
夜色已深，確實是該睡了。
可程石躺在床上，枕著胳膊，輾轉反側了好大一會兒，就是睡不著，煩躁得不行。
他實在是放心不下唐小綰。
王美娟行針過程不斷湧入他的腦海，質疑逐漸加深。
“光放點血就行了？”
程石猛得坐起來，看了眼自己粗糲的大手。
“靠不靠譜啊？剛才那一下，摔得可不輕，別在把腦子摔壞了就麻煩了，晚上又受了刺激。
自言自語過後，忽的下床。
“冷先生也是，怎麼就紮了自己呢？小姐肯定嚇壞了！”
“不會做噩夢再掉下來吧？”
“不行，我得去看看。”
最終，程石躡手躡腳地去了二樓，但他沒進唐小綰的房間，就只是坐在地板上，靠著牆，目光如炬地盯著暗紅色實木門。
三樓拐角處，魚婆婆眉眼帶笑地點點頭，隨後回去了自己房間。
……
另一邊，28號樓。
實木床上，冷凌霄捂著傷口，艱難地翻了個身。
他之所以沒睡，是在等訊息。
突然，趙仁杰敲門：“主人。”
“進來。”
“確實是藥物過量引起的，剛剛行過針，已經睡下了，估計要到明天上午……十點左右。”
話落，冷凌霄牙關緊咬。
趙仁杰沒再說什麼，只是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自家主人下達新的指示。
停頓了好大一會兒，冷凌霄才紅著眼睛說道：“把藥換了吧。”
聲音低沉，透著無奈。
“主人，這時候把藥換了，唐小姐的記憶，豈不是永遠都恢復不了，到時候您和她……”
“沒辦法，糖糖太心急了！”
趙仁杰上前幾步，本想再勸勸的，卻見冷凌霄緊閉著雙眼，淚水滑落，十分痛苦的樣子，只好又退了出去，將門輕輕關好。
(本章完)
